“嗯?”
小干事猛的回頭,這么狂野?
王春梅聽著這些話也慌了起來,林嘯說的這些她都不知道,也沒人提過啊…
想到這她看向易中海等人。
發(fā)現(xiàn)易中海他們都是默默低著頭,一副心虛的樣子。
“你們…”
王春梅急忙反應過來;“李建設,你先站著!”
隨后她看向林嘯,臉上擠出幾分和藹;“林嘯同志,回了地方上有什么事街道會處理,別什么事都麻煩軍管部,你現(xiàn)在是群眾,搞特殊要不得,你剛才說的…”
“你重新說一遍怎么回事,放心,我給你做主?!蓖醮好愤€故作擺謙和的笑了笑。
可林嘯盯著王春梅的眼睛,只看見了一抹一閃即逝的慌亂和惱怒。
以及反應過來后…
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樣。
“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終于準備要為我做主了啊!”
林嘯冷冷的看著王主任,深吸一口氣喃喃道;“王主任,搞特殊的人可不是我,作為服務人名的干部,屁股歪,高高在上…你的思想覺悟和立場有問題啊。”
說完林嘯沒搭理面色瞬間僵住的王主任,扭頭看向小干事。
小干事現(xiàn)在心里是一陣敞亮。
林嘯同志肯定是占理的那一方,不然不可能這么底氣十足。
至于王主任…
小干事心里怨氣也在噌噌噌的冒。
昨天軍管部就來了電話叫街道準備接人,可這主任不知道是心氣高還是想抖一抖街道的權(quán)威。
一大早人都沒露面,更沒提這件事。
等林嘯找上門,他打電話去軍管部核實身份時還被對方罵了一遍。
但也就是這電話讓他了解到林嘯的檔案。
海島戰(zhàn)場的戰(zhàn)爭英雄。
十九歲的副連長。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榮獲三個個人二等功,甚至還有一枚集體一等功。
轉(zhuǎn)業(yè)回來前是某團的副營長。
也是他所在的大部隊這些年退居了后方,沒機會立功,否則指不定都能往上竄一竄。
這就是小李干部相信林嘯的原因。
他相信一個經(jīng)受戰(zhàn)爭洗禮,接受組織多年考察的老兵,絕對不是思想不過關的人!
可惜,王主任沒看見林嘯的檔案。
更是現(xiàn)在一來就屁股歪,二話不說扣帽子,三言兩語就給人定罪,四…
自己提醒了幾次反而還沒討著好。
一瞬拉回思緒。
小干事氣鼓鼓的撒開腿轉(zhuǎn)身就跑。
“李建設?。?!”
王主任怒氣沖沖的喊了句。
剛才林嘯那一句思想不過關簡直就像是鑿了她的逆鱗,一個普通人居然敢質(zhì)疑她的思想覺悟!?。?/p>
現(xiàn)在連李建設都敢拿她不當回事了。
誰料小干事也是來了脾氣,他腳下站住,可后脖筋一直跳,猶豫再三,他腮幫子鼓了鼓,扭頭看著王主任。
“喊嘛呢,街道服務群眾,你上來嘛也不問就說人違法犯罪,還擺弄你這…嗨,多余的話我不說,我給你留著面,我還聽你的,街道不包庇犯罪份子,咱這就喊公安去…”
小干事說完整個人像是通透了。
無視王春梅噴火的眼神,他還看了眼易中海等人。
“說我斷不了,行,我介就去給你們找個更能斷的!”
說完小干事提了提褲腰帶,彎腰,仰頭,蹬腳,俯沖…
這尼瑪?shù)牟攀菭攤儯?/p>
而院里其他人眼珠子都滴溜溜的轉(zhuǎn)著。
好家伙。
街道后院起火。
小干事都和主任干起來了?
林嘯也看著那操著片保定口音的小干事,年輕,有覺悟,膽子也大。
不像是…
林嘯看向王春梅,眼神銳利的可怕。
一個街道辦的主任,正兒八經(jīng)的高級干部,負責維護街道的和諧穩(wěn)定,可上來就是屁股歪。
被自己質(zhì)疑了一句,就扣高帽,耍官威。
權(quán)利兩個字的霸道被她展露的淋漓盡致。
現(xiàn)在那眼神更是怒火燃燒。
恨不得要撕碎了自己般。
這種人…
而被林嘯盯著的王春梅,她額頭青筋直跳,許久慢慢壓下臉上的猙獰,可那眼神分明記恨上了林嘯。
轉(zhuǎn)過身,王主任冷聲道;“易中海,你到一邊老實跟我說!”
易中海幾人都慌了神,他們沒想到街道辦都壓不住林嘯,更要命的是林嘯剛才說的吃絕戶這事。
這可不禁抖摟啊。
想著他們甚至暗暗對王主任都有意見了,平日里威風八面。
現(xiàn)在一個林嘯捏不死就算了。
自己手底下的小干事還都敢不聽話了。
等一群人圍在王春梅身邊。
就連聾老太都在。
院子里其他的婦女和老少爺們摻和不進去,可都目光不善的看著林嘯。
似乎覺得委屈。
是自己受了無妄之災,全是林嘯在故意找茬…
“嘿…”
林嘯聽著系統(tǒng)聲里那一連串的怨恨,敵視,甚至是惡毒的情緒。
“一窩畜生,就是一窩畜生!”
林嘯攥拳松開,重復數(shù)次,參軍十年,丫的面對敵人他都沒這么憤怒過…
至于那些院子外的大老爺們。
他們現(xiàn)在一個個是學乖了,甚至有種躺平的感覺。
畢竟現(xiàn)在誰都看得出來。
這下手狠的小子,不僅身手了得,背景也是了不起。
一句派出所管不了…
爺們們心里都忍不住重復了一遍,逼味十足!
更一張嘴就是喊軍管部,還讓軋鋼廠保衛(wèi)科的人滾過來…
這不,有人小聲蛐蛐道。
“真磕頭???”
“磕唄,咱四九城爺們性子高,林大山是英雄,你看我這股仰慕之情忍不住了都,快跪下去了?!?/p>
“先說好,咱這可不是怕了這小子,主要是咱真性情?!?/p>
“對味對味,咱坦率人,就出去掃聽掃聽誰不知道我趙二拐,上次路過天壽園子,我心情激動,一彎腰磕了半里地,這湯姆就是性子!”
“天壽…那地埋的不對吧?”
“嘿,爺們你找茬呢,我說我真性情,你跟我扯什…唉對對對,我記混了,是八寶山,對,八寶山磕了一里地…”
一群老爺們竊竊私語。
不少人臉上還露出笑容來,甚至有人在小聲亮嗓子了。
完全與院子里人壓抑不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嘯也正在觀察院子里這些人。
不遠處易中海幾人跟鴕鳥似的低著頭,王春梅氣的渾身顫抖,壓低聲音都能聽見那一連串的罵聲。
聾老太就踩著小腳在里面打圓場。
林嘯眼不見為凈,扭頭看著椅子上的骨灰罐,心里默默發(fā)誓。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
他也要給林大山找回一個公道來!
沒等一會。
“呼呼呼呼…”
李建設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身后還跟著一隊公安,同時間來的還有一群穿著綠棉襖的漢子,胳膊上掛著保衛(wèi)科臂章。
交道口派出所過來也就是一兩分鐘的路。
可軋鋼廠到院子里走路至少十來分鐘,可保衛(wèi)科的人居然是和公安同時間來了。
“啥情況?”
為首的一個公安亮嗓子問道。
王主任馬上抬起頭,給為首的公安打了個眼色。
可那公安裝作一副沒看見的樣子。
王主任心里一沉,急的都要開口才看見那公安對她打一個手勢。
那意思…閉嘴?
再看軋鋼廠保衛(wèi)科這邊。
“老李。”
劉海中喊了聲,易中海也站了出來。
他們在軋鋼廠一個是八級工,一個是七級工,在這工人老大哥的年代里都屬于是高級工。
保衛(wèi)科帶頭的漢子擦了擦汗,對二人點了點頭。
“易師傅,劉師傅,院里怎么回事?”
易中海連忙示意走到一邊說,劉海中還習慣性摸口袋的煙…
可等遞煙才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
那漢子紋絲不動,也不伸手,生硬的笑了笑。
“易師傅,別來這茬,派出所電話都打到軋鋼廠來了,有事你能說就說,不能說我找別人問?!?/p>
聽著保衛(wèi)科這不講情面的話,易中海和劉海中都是笑容僵在臉上。
這情況不對啊。
他們平日在廠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尤其是易中海,八級工,軋鋼廠這萬人單位里也就十來個。
和保衛(wèi)科也算是平日見面都打招呼。
可老李這模樣分明就四個字:別來沾邊!
想到易中海又看向王主任,發(fā)現(xiàn)王主任陰沉著臉,公安已經(jīng)去檢查賈東旭和賈張氏了。
來回擦著邊過。
可似乎都刻意和王主任拉開了距離。
平日里派出所和街道不是關系好的很嘛?
忽然。
易中海扭頭看向了林嘯。
不僅僅是他,院子里其余腦袋活泛的人都想到了什么。
其中老聾子已經(jīng)察覺不對偷摸回后院了。
殊不知。
此時公安和保衛(wèi)科心里都在罵娘。
之前李建設去派出所。
派出所起初也沒在意,吃絕戶這事太常見了,只想著是轉(zhuǎn)業(yè)軍人檔案還沒下來他們才聯(lián)系了軍管部。
結(jié)果名字和事才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八個字。
“封鎖現(xiàn)場,人馬上到?!?/p>
派出所一聽就知道事情大了,不敢馬虎又聯(lián)系了軋鋼廠。
等保衛(wèi)科得到消息,就三條。
林大山被吃絕戶!
他兒子轉(zhuǎn)業(yè)回來抓個正著!
軍管部馬上來人!
這年頭廠保衛(wèi)科,負責一切廠里的人和事,包括廠里人違法犯罪生老病死等等…
一個前腳為保護廠里物資犧牲的人,后腳就被人吃絕戶。
這不是把他們保衛(wèi)科架在火上烤嘛。
尤其是軍管部直接來人。
想到這不少人都偷摸看了眼林嘯,暗想這小子什么背景?
林嘯一直沒說話,他既然已經(jīng)開口找了軍管部,今天這件事,想要小都小不了!
“老張?!?/p>
王主任這時也顧不得外人眼光,直接找到了那帶隊的公安。
公安無奈,看著王主任急迫的眼神,他壓低聲;“別馬虎,上面來人了。”
王主任聽到這話明顯慌了。
公安的暗示很明顯,上面來人,那肯定是這小子有背景。
這是要她和林嘯搞好關系?
可想到林嘯的眼神。
偷偷看去。
果然。
林嘯正看著她,銳利的眼神與她的慌亂就像是鮮明的對比,更如一根刺扎在了她驕傲敏感的內(nèi)心上。
讓她內(nèi)心瞬間被怒火填滿!
“哼!”
王主任黑著臉,用力攥緊拳頭。
一個轉(zhuǎn)業(yè)回來的老兵,整個四九城遍地都是,頂多有點部隊上的戰(zhàn)友情。
可她是街道辦的主任,正兒八經(jīng)的高級干部,自己犯不著怵他!
況且就算自己一開始沒問。
可明明自己都已經(jīng)放低姿態(tài)了,這個林嘯還…給臉不要臉!
一旁。
公安將王主任的表情變化收入眼中,不由暗暗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可該說的話,他算是給提醒的透透的了。
沒一會的時間。
“咚咚咚!”
老解放的引擎聲由遠及近,熄火的同時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數(shù)個身穿綠裝的戰(zhàn)士走了進來。
每人手里都舉著一把54長條。
黑漆漆的家伙讓整個院子瞬間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