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重重的摔門聲砸的眾人心頭一顫。
“這小畜生…誰能治他啊!”
“湯姆的他威脅誰呢,老娘就看著他怎么來按我的頭,逼急了我衣裳一脫,我毀了他?!?/p>
“就是,屁大的個不知天高地厚?!?/p>
“等明個我們家大老爺們回來,他蹦跶不了幾天,沒了吃絕戶這由頭,整治他抬手的事!”
“對對對,三位大爺牽頭,這小子還能翻天不成?!?/p>
“也不知道我們家爺們情況怎么樣?”
“還用問,肯定睡的舒舒服服的呢,楊廠長都發(fā)話了?!?/p>
一群婦女嘀咕著各回各家,有人滿臉憤恨,有人呲著牙等著明天看好戲。
院里也有幾家沒來湊熱鬧。
易中海家里。
一大媽端著碗燒白菜,一碟腌蘿卜干,憂心忡忡的臉在看著面前三個小家伙時,不由露出了笑容。
“棒梗,快吃飯,照顧著點(diǎn)你妹妹?!?/p>
一大媽柔聲說著,放下碗,又抱起一個剛會坐的小丫頭,一歲不到,白白凈凈。
“槐花,小槐花,來叫大奶奶?!?/p>
小丫頭還不會說話,迷糊著音,咿咿呀呀的小臉一蹭,一大媽頓時喜笑顏開,情到深處眼角也跟著濕潤了。
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生個孩子。
而在他跟前。
一個頂著鍋蓋頭,大概八九歲的小男孩正拿著筷子在菜碗里翻,菜幫子挑到一邊,菜葉梗子往旁邊一推,就選最嫩最進(jìn)味的白菜心吃。
一邊挑一邊嘴里還鼓鼓囊囊的,聽不清說的啥。
旁邊有個小丫頭,三歲左右。
她瞪著眼睛看著棒梗的筷子,等棒梗挑走白菜心,她趕緊夾嫩一點(diǎn)的菜葉梗。
等一大媽滿臉笑容的給小槐花喂完了一碗米糊糊后。
桌子上就剩下半盤發(fā)硬的白菜梆。
還被掃在了桌子上。
“嘿,棒梗,你怎么吃飯還挑菜呢。”一大媽有些生氣了。
苦日子過過來的人最見不得就是這種行為,尤其是那散落在桌子上的白菜幫。
小了說是挑食。
往大了說就是家里人沒教。
“一奶奶,我沒有?!?/p>
棒梗眼皮子一翻,瞎話說來就來,見一大媽表情嚴(yán)厲,他撇了撇嘴。
“不小心弄的,放回去就是了嘛?!?/p>
棒梗伸出他那黝黑的小手,一塊塊把白菜幫丟了回去。
不等一大媽開口呵斥。
“一奶奶,我媽什么時候回來,我奶奶要在醫(yī)院多久,我爸呢?”棒梗抬頭問道。
一大媽看著小當(dāng)也投來詢問的小眼神,她心里微微一疼。
“你媽晚上肯定會回來,都別怕?!币淮髬屨f著伸手摸了摸小當(dāng)?shù)哪槨?/p>
誰知棒梗跳下椅子,拉著小當(dāng)就跑,椅子任由翻在地上。
“走,小當(dāng),哥帶你炸旱廁去。”
“哥,我想等媽媽回來?!?/p>
“等什么等,先出去玩,沒聽一奶奶說媽晚上會回來嘛,估計回來就有好吃的了?!?/p>
“好吃的?”
“嗯,上次二狗他家就是有人去醫(yī)院,隔天他們家就吃好的,還請別人吃呢,肘子,燒雞,豬肉頭?!?/p>
“哥,你別說了,我流口水了。”
“我也餓了,奶奶說的沒錯,都是白眼狼,這一奶奶就給我們吃白菜梆,真摳?!?/p>
身后,一大媽沒好氣的站起身,抱著槐花扶起凳子,再看已經(jīng)跑沒影的棒梗。
“賈家這幾個娃娃,尤其是棒梗,必須得好好管教管教了,一點(diǎn)規(guī)矩沒有,出這么大事還想著玩,這還說的什么話?!?/p>
一大媽搖了搖頭,再看著槐花時,她臉上又露出了充滿母愛的眼神。
…
另一邊。
后院,西廂房。
“蛾子,蛾子?!?/p>
躺在床上的婁曉娥沒好氣的轉(zhuǎn)過頭,床邊是醉醺醺的許大茂。
“一邊去,沒醒酒不準(zhǔn)上床?!?/p>
婁曉娥嫌棄的給了一腳,踢的許大茂一個大馬趴。
“嘿,蛾子,你什么態(tài)度,你知不知你爺們今天過的什么日子…”
許大茂爬起來氣呼呼一拍身上的灰。
“什么日子?”婁曉娥翻了個白眼。
“嘿,遭難的日子,爺們中午是跑得快,沒挨前院那孫子的揍,下午也跑得快,保衛(wèi)科來喊人我躲了,就剛才,要不是塞了兩包煙請了頓,爺們差點(diǎn)回不來?!痹S大茂說到這還有些得意。
“那孫子倒是會鬧騰,可惜了,波及不到爺們身上,爺們保衛(wèi)科有熟人…”
婁曉娥撇撇嘴;“是是是,你最快了?!?/p>
不過想到林嘯,婁曉娥嚴(yán)肅道;“大茂,你可別去找林嘯的麻煩,小心吃大虧?!?/p>
許大茂一瞪眼;“嘿,傻蛾子,你瞧不起你家爺們我,我許大茂用的著怕他?”
婁曉娥也懶得多說,轉(zhuǎn)過身瞇著眼睡覺。
身后。
許大茂看著婁曉娥那珠圓玉潤的大腚,咽了咽口水就往床上爬。
“滾蛋!”婁曉娥抬腳就是一踹。
許大茂爬起來氣的牙癢癢,沒好氣道;“成成成,你大小姐,我去醒醒酒。”
許大茂轉(zhuǎn)身走出門去接水洗臉。
這時,門外隱隱間好像有人喊了聲許大茂,婁曉娥也沒在意,她體虛,寒冬酷暑的天都容易頭疼。
沒一會。
婁曉娥正迷迷糊糊的睡著,突然被人搖醒,睜眼就看見許大茂那張沉下來的臉。
“婁曉娥,床底下那兩套柳青瓷碗呢?”
婁曉娥一愣,臉色肉眼可見的慌了,許大茂見狀更是瞬間怒火中燒。
“好啊,要不是有人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你和前院那畜生勾搭在一起了,你陪嫁的物件我看一眼你都不樂意,你居然拿去送人,你…”
許大茂說著就要上床,可腳下突然踩了一空,身子往下墜的時候腦門直接磕在炕邊上。
婁曉娥爬起來一看。
好家伙。
許大茂烏青著腦門,說睡就睡…
“這誰碎嘴子啊,嚼這舌根子也不敢損陰德。”
婁曉娥驚魂未定的罵了聲,一時間有些亂神,最終索性不管了繼續(xù)睡。
至于許大茂,睡得安穩(wěn)呢。
前院。
已經(jīng)入睡的林嘯睜開眼睛。
“婁曉娥的聲音?”
林嘯耳朵微動,血肉巔峰的聽力能讓他將整個三進(jìn)的四合院一切聲音都大概能聽清。
可仔細(xì)聽了聽,又沒動靜了。
“許大茂,這家伙也沒被抓?”林嘯皺眉。
看來這廠子里辦事也不行啊,一個院就這么些號人,居然還能漏了人。
就在他繼續(xù)入睡不久。
“嗚嗚嗚嗚…”
一道哭泣聲驚醒了林嘯,也驚醒了院里人。
那哭聲…
幽怨蜿蜒,悲泣滲人…
院門口,秦淮茹如行尸走肉的走了回來,風(fēng)情萬種的臉哭的通紅臃腫,水汪汪的眼睛失了神,臉頰掛著干涸的淚痕。
一步步走進(jìn)來。
哭啞了嗓子,只有那悲切滲人的調(diào)子。
“秦淮茹!”
一大媽抱著已經(jīng)睡著的槐花找了過來,看見秦淮茹這模樣她都忍不住心里一疼。
這是經(jīng)歷了啥啊。
“一大媽?!?/p>
秦淮茹看見一大媽頓時放聲哀嚎,可嘴里哭不出聲。
“東旭,東旭手術(shù)才做完,四個小時,足足四個小時啊,他毀了,徹底毀了…”
一大媽聽的心驚肉跳,再看秦淮茹手里似乎捏了個瓶子。
黑夜她看不清。
模糊看見瓶子里裝著個什么大拇指大小的東西。
“東旭人沒事了吧,你婆婆呢?!?/p>
秦淮茹機(jī)械般的搖頭,許久才喃喃道。
“我婆婆要鑲牙,倒是沒事,就是東旭,東旭也沒事,可少,少了…嗚…”
“少了啥?”
秦淮茹呆呆的轉(zhuǎn)身就走,手還死死攥著那瓶子。
一大媽聽的一頭霧水。
“唉,槐花怎么辦?”
見秦淮茹沒一絲反應(yīng),一大媽更加擔(dān)心了。
至于槐花。
這傻丫頭她稀罕。
而秦淮茹一路回到家,麻木的抬手推開門。
“媽!”
激動的棒梗跳下床,小當(dāng)也從被窩里探出頭。
“棒梗?!?/p>
秦淮茹看見棒梗,眼睛這才亮了。
可不等她說話。
“咱家什么時候吃好吃的,豬肉頭,肘子,燒雞…”
棒梗說著才發(fā)現(xiàn)秦淮茹臉色不對,他眼睛左右一掃。
突然看見秦淮茹手里的瓶子。
“這啥?”
棒梗刷的一下子搶過來,舉高高在燈泡的照應(yīng)下看見了那截東西。
一塊像是砸扁了,分不清具體樣貌的肉。
“雞脖肉?”
棒梗猜測道,也有些失望,鼓著眼睛看著秦淮茹。
“媽,怎么就這么一截雞脖,夠誰吃?。 ?/p>
秦淮茹怒急上頭,照著棒梗就是一巴掌;“吃吃吃,你就知道吃?!?/p>
棒梗被打的捂著臉,撲騰一下坐在地上。
“你敢打我,我要告奶奶去,讓她把你趕到鄉(xiāng)下去?!?/p>
“還有奶奶說的沒錯,你就是沒用,人家二狗家里有人去醫(yī)院,第二天都能吃席,你就帶根雞脖回來,這么點(diǎn)都不夠我兩口,你還打我?!?/p>
“嗚嗚嗚,我不要你這媽了。”
秦淮茹聽到的話,悶哼一聲,氣急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棒梗哭聲說停就停。
看著秦淮茹暈過去,他還啐了口,隨后又舉起那瓶子,還擰開聞了聞。
“少是少了點(diǎn),也是肉?!?/p>
“傻柱是廚子,等他回來叫他燒給我吃?!?/p>
“呸…這雞脖肉咋腥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