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我伸手拉住陸姑姑，打斷她的話。
陸姑姑低頭看見我的手在滴血，顧不上數(shù)落陸長明，慌忙拿起手機聯(lián)系家庭醫(yī)生。
陸長明爬起來，陰沉著臉盯著我嗤笑道：“就那么點小傷口，你在矯情什么？”
他還想繼續(xù)嘲諷，電話的專屬鈴聲在房間蕩開。
那首歌是他初學吉他時，為我唱的第一首。
電話接通，他的神色瞬間變得緊張。
“燙得嚴不嚴重……泛紅也不行，你現(xiàn)在下樓等我，我馬上回來接你去醫(yī)院?！?/p>
踏步出門前，陸長明還不忘回頭警告我。
“隨泱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你要是再敢背后搞小動作，我們就離婚！”
“泱……”
陸姑姑壓下脫口而出的安慰，包扎好傷口，帶著醫(yī)生一起離開。
我內(nèi)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打開床頭柜的抽屜，碎成兩半的玉佩安靜躺在里面。
答案就在這里。
我找不到理由繼續(xù)掙扎，我們之間的緣分真的盡了。
寶寶下葬當天，考慮到陸長明的態(tài)度，陸姑姑選擇隱瞞。
本以為眼淚已經(jīng)流盡，捧起寶寶們的骨灰盒攏在懷里，眼淚依然不受控制，決堤涌出。
陸姑姑背過身悄悄抹去淚水，扶著我的肩頭低聲安慰。
“泱泱，都怪我，是姑姑沒保護好你們。”
我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再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這樣的結(jié)果，對于我和孩子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本以為不會出現(xiàn)的陸長明，不知從哪聽到消息。
帶著程文希大搖大擺走進來。
“不過是兩個小雜種，哪用得著大操大辦?！?/p>
他一路走過來，一腳踢翻一個花圈。
“就這兩個野種還想入我陸家的祖墳，姑姑你真是越來越糊涂了?！?/p>
說著他走過來搶奪我手中的骨灰盒。
我護在懷里躲閃不及，骨灰盒被陸長明掀翻揚起。
他似是不解氣，踏著灑落在地的骨灰，狠踢兩腳。
我我哭喊著爬過去撲在骨灰上，任陸長明一腳一腳踩踏在我背上。
可憐的孩子，他們還沒睜開眼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早早離開。
現(xiàn)在死了也不得安寧。
大鬧完葬禮，陸長明大笑著和程希文揚長李去。
陸姑姑阻擋不得，捂著心臟跌坐在地大聲咒罵。
“這個畜生，你會后悔的?！?/p>
陸家容不下他們，我也不舍得再把他們留在陸家。
我抱著重新收斂好的骨灰盒，來到曾經(jīng)為陸長明祈福的道觀。
想當初，得知陸長明命中多劫難。
我從山腳一路跪到山頂，只為求道長給護身玉佩開光。
到最后我雙膝青紫，是聞訊趕來的陸長明背我下山。
那天他哭得泣不成聲，抱著我在殿前起誓。
“泱泱，是上天眷顧讓我遇見你，我保證會一輩子對你好?！?/p>
得神明庇佑，保了陸長明十年平安。
如今我把寶寶留在這里，只愿他們來世能有一個好去處。
最后的牽掛也沒有了，我終于自由了。
至于陸長明以后怎么樣，就讓他聽天由命吧。
思索間，口袋里的電話響起。
接通后，陸長明的咆哮從另一端傳來。
“隨泱你怎么這么惡毒，鬧葬禮的是我，有什么事你沖我來啊。”
“阿文做錯什么了？你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青云觀咒她?！?/p>
真是一對癲公癲婆。
我不想和瘋子多費口舌，果斷掛斷電話順帶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