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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養(yǎng)子,賀有枝。
前世我被寧荷三人暗害之時,
唯有這個我平時關注極少的養(yǎng)子察覺到不對,想要撬開棺材釘救我。
可僅僅拔出一根,就被他們發(fā)現(xiàn)。
為了掩蓋真相,他們竟按著他的頭將他生生撞死在我棺材前,偽造出自戕的假象。
甚至他臨死之前也未曾后悔,只是平靜的開口。
“父親,我不欠你了?!?/p>
那時我躺在棺材里,聽著那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聲,心中無力又絕望。
如今重新看到他,我只覺他哪哪都好,連眼里的那一分冷意都可愛極了。
“有枝,你怎么來了?!?/p>
我連忙上前幾步,手掌親切的放在了他的肩頭。
這樣親密的動作,我以前從未對他做過。
不僅賀有枝,連賀妙和賀朝都愣了一瞬。
賀朝眼中閃過一抹幾不可聞的嫉妒,尖聲道。
“賀有枝,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在這種場合說話!”
“一個低賤的養(yǎng)子罷了,等下我便將讓父親將你掃地出門!”
我臉色一寒,將有枝護在身后冷冷看向賀朝。
“有枝姓賀,是我的兒子,還沒人有資格將他掃地出門?!?/p>
“你若再敢罵他,我定要叫你好看!”
賀朝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半晌都沒說話。
賀妙臉色也沉了下來,冷笑道。
“賀氏,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保護一個卑賤養(yǎng)子?!?/p>
“你若好好哄哄我和哥哥,沒準我們還能為你求求情。”
我冷笑出聲,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扔到寧荷幾人臉上,諷刺道。
“自身難保?你們是不是誤會了,瞪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清楚這是什么!”
寧荷原本高高在上的神色在看清地上東西后,瞬間瞪大了眼睛。
賀妙和賀朝更是僵在原地,臉上神情撕裂,徹底陷入了緘默。
我一一掃過這些丑惡的嘴臉,擲地有聲。
“我說另嫁可以,和離不行,不過是因為我要休妻罷了!”
“當然,還有你和賀朝,我也全都不要了!”
話音落下,滿座皆驚。
那些剛才還在聲援寧荷的人立刻就閉了嘴,小心翼翼的看向僵愣的寧荷三人。
寧荷半晌沒說話,死死盯著地上那張在官府蓋了公章的紙。
上面清楚的寫著休妻書三個字。
與其一同丟下的,還有當初定親時她送給我的一枚荷包。
成婚三十載,我一直將它妥善保存。
可如今,它灰不溜秋的躺在寧荷腳下,昭示著我與她之間終于走到了盡頭。
許久,寧荷才抬起頭,冷冷開口。
“休妻?賀景行,你有什么資格休我?”
“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開國大將軍嗎?沒有我寧家,你連這京城都待不下去!”
我饒有興致的開口。
“怎么,剛才你不是還口口聲聲要休夫另嫁嗎?!?/p>
“如今我主動將你休棄,你卻反倒急起來了?!?/p>
“難不成,是舍不得我?”
林凌舟聞言,急忙抓住寧荷的手臂,嗓音里滿是焦急。
“阿荷,不要這樣?!?/p>
“賀將軍雖然討厭我,但我也不想你們?yōu)槲覀吮舜说母星?。?/p>
“還有妙妙和朝朝,雖說賀將軍不知為何突然狠心要與你們恩斷義絕,但他畢竟還是你們的父親啊......”
他說得淚眼盈盈,可之前看到他難過就會著急安慰的三人,此刻卻沒了動作。
她們像是完全忘了還有一個林凌舟,只目光沉沉的盯著我。
賀朝啞著嗓音開口。
“賀氏,你最好想清楚?!?/p>
“你現(xiàn)在的年紀和家世,以后不可能有人跟著你的。”
“沒有我們,你連哪天死在房里都沒人知道,只能自己發(fā)爛發(fā)臭,死都留不下一分體面?!?/p>
賀妙眼眶微紅,卻咬著唇尖聲道。
“就是,你還敢主動與我們斷絕關系,你憑什么!”
“要斷絕,也是我們先不要你這個自私自利的父親!”
我漠然的看著眼前這對兒女。
寧荷將他們教得很好,一舉一動都像極了她。
卻唯獨,一點都不像我。
我聽著他們這樣難聽的話,心中卻沒有了絲毫憤怒,
只是牽起身邊有枝的手,平靜道。
“沒有你們,我也還是有孩子的?!?/p>
“有枝便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我心中最優(yōu)秀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