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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后，季淮川終于回國。
他隨手將兩個禮盒丟在茶幾上。
“這是給你和陽陽的禮物。”
“你的是一套大牌護膚品，看看你這一臉紅痂的糙樣子，能不能像筱筱一樣好好保養(yǎng)一下！”
“陽陽的是當?shù)赜忻拿⒐?，我排了兩個小時隊才買到?！?/p>
他下頜微抬，一副施恩的模樣。
早已麻木的心臟再次抽痛了一下。
“陽陽芒果過敏，你不知道嗎？”
“你有完沒完？天天找這些借口吸引注意力，我都給你們買禮物了還要怎么樣！”
我沒有說話，轉(zhuǎn)身遞給他兩份文件。
“我也有兩份禮物送給你?！?/p>
“陽陽的尸檢報告和遺體捐獻證明?！?/p>
季淮川卻一把掃落，眉毛不耐煩地皺起：
“不就是帶她們出去玩了一趟嗎？你至于這樣詛咒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我苦笑一聲，多希望這只是我爭寵的手段啊，而我的陽陽還好好的活著。
“陽陽的骨灰就在桌子上，不信你就打開看看?！?/p>
季淮川目光沉沉，直到門口想起何筱筱的高跟鞋聲音：
“我說南枝你這戲演得還挺全套，連道具都準備好了，該不會是從學校偷的粉筆灰吧？”
她眨巴著那雙無辜的眼睛，說出的話卻是惡毒至極：“正好優(yōu)優(yōu)在冰島驚了神，老話不是說要黑狗血混合骨灰灑在房子周圍驅(qū)邪，我看用這個代替就挺好......”
我上前就是一個巴掌。
“嘴巴放干凈點。”
何筱筱不可置信地捂著臉，踉蹌著倒在季淮川懷里：
“是個人都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若是老趙還在.......”
這話像一把刀，精準剜進季淮川的逆鱗。
他的眼底翻起暴戾，下一秒，狠狠推開我。
后腰重重撞上尖銳的桌角。
桌上的瓶瓶罐罐轟然跌落。
我?guī)缀跏橇ⅠR撲過去，卻怎么攏不住已經(jīng)四分五裂的瓷白。
對不起陽陽，媽媽太沒用了......
何筱筱委屈地紅著眼問道：“你故意弄這一屋子灰，是想害優(yōu)優(yōu)哮喘病發(fā)嗎？”
她忙不迭地拿起吸塵器。
我瞬間慌了神，雙手緊緊護著那一堆：“不要吸，不要......”
何筱筱卻故意讓吸塵器往我手上撞，還未痊愈的傷口很久快撕裂滲出血來。
“南枝，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沒必要牽扯孩子，求你放過優(yōu)優(yōu)，我什么都可以做......”
季淮川立馬心疼得紅了眼，急忙摟著她溫柔安撫：
“不怕不怕，就算是舔我都要她舔干凈，你先帶優(yōu)優(yōu)上樓洗澡，我等下就來給她講睡前故事?！?/p>
聽著他事無巨細地安排，我突然笑出了聲。
“季淮川，你還記得陽陽的名字是怎么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