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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硯辭匆匆趕到茯苓院子里時,她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手腕,面容蒼白地躺在床上。
但當(dāng)抬眼看到蕭硯辭后,茯苓還是硬撐著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就要撲到蕭硯辭懷里。
若是放在從前,蕭硯辭一定早就被她這番虛弱模樣打動,立即沖上去將她扶起來抱回床上,并低聲指責(zé)她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可在得知茯苓竟對林若微下藥,還妄圖將這一切都推到沈南依頭上后,蕭硯辭如何都對她憐惜不起來了。
實際上,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了。
懷疑茯苓和當(dāng)初那個不顧生命危險只身跑到雪山救下他的女子怎么會前后差別如此之大。
曾經(jīng)茯苓可以為了他躺到雪地里,用自己凍到瑟瑟發(fā)抖的身子為他降溫。
還會在身體已經(jīng)支撐到極致時,依舊用孱弱的身子扶著他,將他一步步從雪山帶回武國。
甚至,明明自己已經(jīng)三天未曾進食,可怕他會在重傷過后頂不過饑餓,生生割開手腕將自己的血喂到他嘴里。
可如今,那個至真至善又勇敢堅毅的女子,怎會變成這番模樣?
若不是在恢復(fù)視力后的第一眼他看到的人便是茯苓,蕭硯辭真的會認為這前后分明就是兩個人。
蕭硯辭就這么靜靜地站著,看著茯苓拖著虛弱的身子艱難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對她透露出一分憐惜。
茯苓也敏銳注意到了蕭硯辭的變化,手指已經(jīng)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沒錯,她真的有些慌了。
她沒想到沈南依竟然還留了一手,竟然能這么快就識破了自己的謊言。
更要命的是,讓蕭硯辭知道了這一切。
蕭硯辭向來剛正不阿,現(xiàn)在對她的印象一定已經(jīng)差到了極致,這從他對自己一下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上也能看得出來。
她甚至害怕蕭硯辭真的會讓自己去丞相府邸認罪,那她就真的要徹底沒命了。
因此茯苓才會割腕自殺,企圖用自殘的方式讓蕭硯辭再次將心偏向自己。
她眨了眨眼,豆大的淚珠瞬間滾落了下來,聲音也沙啞得不成樣子。
“將軍,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p>
“求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做這些都是因為一時失了智,都是因為愛你啊,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先前在沈家過的究竟都是什么樣的日子,沈南依她不喜歡我,處處苛待我,我本來早就該被她給折磨致死的,直到我遇到了將軍,得到了將軍您的愛?!?/p>
“可這也讓我更加惶恐了,自從我來到將軍府之后,沈南依她就更加痛恨我了,幾次三番加害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這些將軍您都是知道的啊,如若不是她先做了這些事,我也不會昏了頭誣陷她啊?!?/p>
聲聲凄楚的控訴傳到蕭硯辭耳中,縱是再堅硬的一顆心也不由得軟了幾分。
而且蕭硯辭也知道茯苓所說并非全無依據(jù),自從他在新婚夜與茯苓圓房后,沈南依便幾次三番出手陷害茯苓。
誣陷她用情粉,打她巴掌,將她推入河里,甚至連去禮佛路上的那場刺殺,都有可能是沈南依做的手腳......
茯苓見他緩了幾分臉色,立即跪地兩步抱住了他的雙腿。
“將軍,現(xiàn)在我知道自己做錯了,萬死難辭其咎,不過能跟將軍說明我的心意,讓將軍不再認為我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我這一生也就圓滿了?!?/p>
“等明日,將軍就將我的尸體送去丞相府,讓我向林小姐贖罪吧!”
說著,她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刀,直直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但這柄刀子還未刺穿她的皮膚,便被蕭硯辭伸手牢牢握住。
獻血順著刀子濺落到地上,茯苓驚呼一聲,一把丟掉刀子握住了蕭硯辭的手。
“將軍,你的手!”
蕭硯辭眉頭都不曾皺一分,只是目光緊緊盯著茯苓,啞聲道:
“我不會讓你去死的,我會說服沈南依讓她替你頂罪。”
“但作為代價,等這件事結(jié)束以后,你我就恩斷義絕,再不往來?!?/p>
這也是,他親口答應(yīng)沈南依的事情。
說完,蕭硯辭附身拉開茯苓的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可下一秒,茯苓就從身后牢牢抱住了他的腰腹,整個身軀都貼在他后背上微微顫抖。
“倘若將軍真的要放棄我,那今夜可不可以留下,就當(dāng)是陪我最后一次......”
蕭硯辭下意識就要拒絕,可話還沒說出口,他便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
接著,他再也控制不止自己,轉(zhuǎn)身將茯苓抱起壓在了床上......
次日一早,蕭硯辭扶著額頭醒來,當(dāng)看到身旁的女人后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算了,就當(dāng)這是最后一次吧。
今日過后,他便會將茯苓送走,按照約定好好留在沈南依身邊。
蕭硯辭刻意放輕了動作穿衣下床,未曾吵醒茯苓。
他走出院子,剛要去找沈南依,就見下屬匆匆趕來:
“不好了將軍,夫人不見了!”
蕭硯辭呼吸一滯,一把揪住下屬衣領(lǐng),怒聲道:
“我不是讓你們看好沈南依嗎?什么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