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雙手緊握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
距離那個粉發(fā)少女的襲擊已經(jīng)過去了幾個小時，但她的指尖仍在微微發(fā)抖。
——那不是普通的劫匪。
那個自稱“斯皮卡”的女孩，能憑空制造幻覺，能瞬間消失，甚至……提到了佐伊。
‘我是伊塞莉婭醬的同事哦。’
梅閉上眼睛，回憶著佐伊住在家里時的種種細節(jié)——
她偶爾會在深夜站在窗前，望著夜空出神，眼神不像少女，倒像活了幾個世紀的老靈魂。
她換下的那件“普通”白裙，梅曾無意中發(fā)現(xiàn)它的觸感不像任何已知的材質(zhì)，甚至……會自己“清理”污漬。
那條被她隨手丟在浴室的項鏈和腰帶，梅某次打掃時不小心碰到，指尖瞬間結(jié)了一層冰霜。
佐伊從來就不是什么無家可歸的普通女孩。
以及——
彼得站在她面前，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上還帶著戰(zhàn)斗后的焦痕。他的眼睛紅得厲害，像是剛哭過，又像是被幻境折磨后的疲憊。
梅拍了拍身邊的沙發(fā)。
“坐下吧，孩子?！?/p>
彼得僵在原地，喉嚨滾動了一下。
“我……我可以解釋?！?/p>
梅搖了搖頭。
“不用解釋了?！彼p聲說，“我已經(jīng)看到了?！?/p>
彼得從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暴露身份。
他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被梅撞見他換制服，或者她在新聞里認出他的身影，又或者某次受傷太重瞞不下去……
但絕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讓她被一個瘋瘋癲癲的粉發(fā)少女拿槍指著，然后看著他狼狽地陷入幻覺，像個無力的孩子一樣掙扎。
他坐在梅身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fā)上的花紋。
“你知道我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嗎？”
彼得猛地抬頭。
“發(fā)現(xiàn)什么？”
梅的嘴角浮現(xiàn)一絲苦笑：“發(fā)現(xiàn)我的小彼得每天晚上爬窗戶出去，不是去和內(nèi)德打游戲。那些‘夜巡’，那些‘實驗室兼職’，那些莫名其妙的淤青…”
她深吸一口氣：
“彼得·帕克，你是不是該告訴我某些事情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
彼得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他該怎么解釋？
——說他被放射性蜘蛛咬了？說他每晚穿著自制戰(zhàn)衣在紐約蕩來蕩去？說他的生活里充滿了魔法師和外星人？
梅看著他的表情，突然笑了。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你知道嗎？你小時候每次偷吃餅干，也是這副表情?！?/p>
彼得鼻尖一酸：“梅，我……”
“讓我猜猜?！泵份p聲說，“你最近總是受傷，是因為在當那個‘蜘蛛俠’，對嗎？”
彼得瞪大眼睛：“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梅輕笑，“彼得，我照顧過你十幾年，你以為我看不出一個孩子什么時候在說謊？”
“我只是覺得……如果你不想說，我應該尊重你的選擇…”
“我在等你告訴我。”梅放下茶杯，眼神溫柔而復雜，“就像我也在等佐伊告訴我，為什么她的項鏈能讓我的手指結(jié)霜?！?/p>
彼得花了整整一小時，斷斷續(xù)續(xù)地解釋了所有事——
- 第一次遇見佐伊時，她正被一個叫“塔勒斯”的鎧甲怪物追殺
-和她離得太近會被‘沾染’上某種氣息，從而被剛才的壞蛋追蹤到
- 那個粉發(fā)少女斯皮卡似乎和塔勒斯來自同一個組織
- 他們想要帶走佐伊，需要佐伊的“恐懼”來復活某個更可怕的東西
梅安靜地聽完，眉頭越皺越緊。
“所以……”她緩緩開口，“佐伊離開是為了保護我們？”
彼得點了點頭，又告訴梅在她離開的前一天夜晚，那個塔勒斯曾出現(xiàn)試圖帶走她，他和他大打了一場，動靜很大，但是因為佐伊使用了某種能力，才導致這么大的動靜都沒有波及到周圍的無辜人。
“這孩子……”梅的聲音哽咽，“明明自己滿身秘密，卻還想著保護其他人。”
“彼得。”她捧起他的臉，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聲音異常堅定。
“既然你選擇穿上那套制服，選擇把佐伊帶回家……”她的眼睛在燈光下像淬火的鋼鐵，“就不能半途而廢?！?/p>
“在你決定要幫助佐伊的那一刻起，就要一直堅持下去?！?/p>
彼得喉嚨發(fā)緊：“可我把危險帶給了你！今天如果我沒有這么早回來——”
梅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打斷他的話。
“但你回來了，而且你保護了我。”她堅定地說，“這就是為什么我相信你?！?/p>
“而現(xiàn)在，你有能力幫助佐伊，就像你有能力保護這座城市。”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不只是對你說的，彼得?！?/p>
她重新握住他的手。
“她看起來需要幫助，就像你一樣?！?/p>
“我可能沒有超能力，但我有能力保護這個家，保護每一個需要它的孩子?！?/p>
雨聲漸密，街燈的光暈在積水中破碎又重組。
彼得握緊梅的手，某種熾熱的東西在胸腔里蘇醒。
“我會找到她?！彼痤^，眼中再無迷茫，“不管那個‘復活’的東西是什么，不管有多少瘋子追著她……”
梅微笑著捧起他的臉，和他額頭抵著額頭。
“這才是我認識的彼得·帕克。”
“出發(fā)前需要一杯熱可可嗎？加了棉花糖的那杯是你的?！?/p>
彼得突然緊緊抱住了她。
“謝謝你，梅?！?/p>
梅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去吧。”她輕聲說，“帶那孩子回家。”
窗外，紐約的燈火依然明亮。
而彼得·帕克知道。
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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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某棟建筑頂端，一抹白色在雨中一閃而逝。
佐伊睜開了閉上的雙眼，坐在像是第一次見到彼得時那樣危險的位置，懸空著搖晃的雙腿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了，她罕見地沉默著。
系統(tǒng)：【哇哦，親情戲碼?！?/p>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調(diào)侃回去。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fā)，遠處公寓的窗戶里，能看到梅和彼得擁抱的身影。
系統(tǒng)：【良心發(fā)現(xiàn)了？】
佐伊垂下眼睛：【……只是覺得有趣?！?/p>
她轉(zhuǎn)身離開，白色裙擺消失在夜色中。
【該進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