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
軋鋼廠的招待所內(nèi),二層房間。
李懷德舒適的坐在沙發(fā)上,半倚著身子,燈光下,他手上的兩件物事閃著潤澤的光,一件是一條細(xì)細(xì)的項鏈,通體呈銀白色,鏈條做工精致細(xì)膩,工藝水準(zhǔn)相當(dāng)之高。
另一件是一枚手表,做工同樣有著遠超時代的精細(xì),上面還鑲嵌著三顆小鉆石,熠熠生輝。
李懷德手上也戴著一枚國產(chǎn)手表,兩相比較之下,立刻就顯得仿佛鄉(xiāng)下土坷垃,粗糙低檔。
從他的經(jīng)驗看,這兩件東西必然都是外國貨色,國內(nèi)的制造廠沒有這樣的水準(zhǔn)。
他正觀賞著,外面卻是響起了敲門聲。
一個前凸后翹的旗袍女人邁著妖嬈的步伐走了進來。
“寶貝,這串項鏈送給你,這可是我千辛萬苦才弄到的?!?/p>
李懷德把女人攬進懷里,拿出了項鏈,女人頓時一陣驚喜。
……
與此同時。
四合院里,閻家,燈火通明。
閻埠貴正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寫著匿名記事。
“今日送軋鋼廠副廠長李懷德銀項鏈一串,精致手表一枚,人民幣叁佰元,其應(yīng)兩個臨時工名額?!?/p>
沒錯,項鏈和手表都是閻埠貴送的禮物。
這兩樣?xùn)|西都是他在百貨大樓空間里精挑細(xì)選的,他本來是打算送點金銀首飾和翡翠手鐲的,但是又覺得送給李懷德這種人,太浪費,而且這家伙喜歡金銀,但不一定缺金銀。
倒不如來點實在的,于是就選了手表和項鏈。
這年頭手表和項鏈都是稀缺的東西,有錢也買不到,尤其空間里的手表項鏈都是后世的工藝品,制作技藝精湛,盡管李懷德是大干部,肯定也沒見識過,閻埠貴不信這家伙能抵過這種誘惑。
退一步講,就算他沒興趣,他的女人總該感興趣吧!
記完事后,閻埠貴還標(biāo)上了今天的日期。
要說寫這記事也不是為了別的,單純就是為了防止李懷德收錢不辦事。
如果這家伙真的敢這么做,那就別怪閻埠貴寄匿名信舉報,到時候記事本就可以作為證物一并寄出去,閻埠貴這時也明白為什么好多人都喜歡寫記事,大概都是為了留個證據(jù)吧。
寫完后,閻埠貴把記事本往衣兜里一揣,實際上卻是放進了空間。
“爸,你寫什么呢?”
他剛把記事本放好,大兒子閻解成就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臉上還掛著關(guān)切的笑。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閻埠貴斜晲了自己的大兒子一眼。
自從上次閻埠貴罵了兩人之后,閆解成和于莉兩人的態(tài)度就冷淡了很多,一般不和閻埠貴說話,今天突然笑臉相迎,不用猜也知道肚子里打著鬼主意。
見老爹不給好臉色,閆解成雖然不爽,但還是繼續(xù)擠出笑臉問:
“爸,你上次說的分家到底還算不算數(shù)?咱們什么時候分?”
閻埠貴眉頭一皺:
“我不是說了嘛,給老二老三買兩個臨時工的工作,買到就分?!?/p>
“怎么,你很急嗎?”
閆解成尷尬一笑,解釋說:
“不急不急,我和于莉都不急?!?/p>
“但這不是有樁子事嘛,后院的劉大伯家您知道吧,他兒子劉嘉誠前幾天被調(diào)到外地工作了,房子空出來了,正準(zhǔn)備往外租呢?!?/p>
“我和于莉想著,這大家都是熟人,人家給出的價錢也低,就想搬進去?!?/p>
“一來省了分家以后再找房子的麻煩,二來以后還是一個院,我們也好照顧您和我媽,您覺得怎么樣?”
閻埠貴恍然大悟。
這說來說去,不就是想提前分家嗎?
他問:
“老大,你的意思是想提前分家?”
閆解成立刻否認(rèn):
“沒有。”
“爸你誤會了,老二老三沒找到工作肯定不能分,我和于莉的意思是這機會不能錯過,能不能先讓我倆搬出去?不是分家就只是先搬出去,畢竟買工作這事不是那么容易,說不定就得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甚至半年?!?/p>
“真要等買到工作再說,這院里肯定沒有空房子了,到時候我們就得租別處的房子,照顧你們不方便。”
滔滔不絕的說了這么一大堆,核心意思不還是想提前把自己小兩口分出去?
真當(dāng)自己這個小學(xué)語文老師是吃干飯的?
閻埠貴心里冷笑一聲。
他細(xì)心的想了想,靈機一動,目光轉(zhuǎn)到旁邊墻上掛著的日歷上,看著二十來號的日期,立刻恍然大悟。
是啊,月底了,要到發(fā)工資的時間了。
這下他明白了。
什么租房子,都是幌子都是借口,
這兩人想提前分家的真正原因只怕是要發(fā)工資了,他倆在家里多待一個月,就得多交二十塊錢的伙食費和住宿費,按照他們的想法,如果買工作真的花上三五個月,那倆人不得多交一百多塊錢?
怪不得著急呢。
其實閻埠貴早就忘了伙食費和住宿費的事情,也沒打算讓兩人交。
不過這老大都舔著臉提出來了,閻埠貴自然也懶得阻撓。
他稍稍一思考,就道:
“明白了?!?/p>
“既然你們想早點分,那就早點分開?!?/p>
“時間就定在明天好了,明天你和于莉中午回來一趟,我把老易和老劉請過來作證人,把你倆分出去?!?/p>
一聽這話,閆解成眼睛一亮,內(nèi)心更是狂喜。
終于成了,不枉自己費了半天口舌。
他也不推脫,生怕節(jié)外生枝,直接順?biāo)浦鄣溃?/p>
“爸你都這么說了,我和于莉就照您說的做。”
說完就飛快的進了里屋,想必是去向于莉匯報這個好消息了。
第二天早上,閻埠貴起來后趁著時間還早,就趕緊先到了中院和后院通知了易中海和劉海中,告訴他們分家的事情,請他們中午回來一趟做個見證人。
沒想到上午的時候,本該上班的閆解成和于莉就相跟著回來了。
見到閻埠貴,兩人也不尷尬,解釋說:
“爸,反正今天分家,我和于莉就索性請了一天假,想著直接搬到后院,這樣也省事?!?/p>
嘿。
是這倆人能干出來的事情,閻埠貴內(nèi)心自然是無動于衷,瞥了瞥眼神:
“行!”
“你們倒是挺有計劃的,沒錯,是省事,搬吧!”
兩人壓抑著興奮,一個去了后院去商量租房的事情,一個在里屋收拾起了被褥和鍋碗瓢盆,閻埠貴內(nèi)心毫無波瀾,但是老伴楊瑞華明顯就很難受了,一邊幫著收拾東西,一邊抹眼淚。
閆解成臉上歡快,嘴上卻是說著甜言蜜語:
“媽,您放心,我們以后就住在后院,咱們隨時都能見面嘛!”
然后又對閻埠貴道:
“爸,這被褥和碗筷都是我和于莉自己花錢買的,我們帶過去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