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巷深處傳來男人獰笑，還有我妹妹沈?qū)庴@恐的呼救。
上輩子，我沖進去救她，被人毀了容，腿也被打斷。
男友顧青巖在病床前聲淚俱下地求婚，說會一輩子守著我。
我信了。
婚后不久，我查出懷孕，滿心歡喜地準(zhǔn)備告訴他，卻在回家途中遭遇車禍。
昏迷中，耳邊卻是他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寧寧你放心，沈薇這輩子只能是個廢人了?！?/p>
“要不是她多管閑事，你早就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給陸少爺了！”
“我給不了你幸福，但是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氣得吐血，帶著滔天的恨意死去。
再睜眼，又是那條熟悉的小巷。
我唇角冷冷勾起。
好戲開場了。
1.
“寶貝兒，別怕，哥幾個今天疼你！”
“救命！不要~~救命啊~”
我站在巷口，冷冷地勾起唇角。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撕心裂肺，實則每一聲都透著媚意，柔軟嬌喘，勾人心魂。
而巷子里的男人，一個個鬼吼鬼叫，卻遲遲不下手。
上輩子我怎么就沒聽出來？
我那時只顧著著急，沒想太多，一頭沖了進去。
結(jié)果呢？
臉被人一刀劃開，腿也不知被誰一棍子打斷，血流成河，痛到昏死過去。
我下意識地抬手撫摸臉頰，曾是傷疤的地方光滑如初；
再低頭看，雙腿完好，沒有那可怕的錯位和畸形。
忽然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回頭，
是顧青巖。
他一點都不驚訝我在這，反倒一把抓住我手腕，語氣驟冷，
“你別多事！”
我眸光一凝，心底驟然冷下去。
看來他也重生了。
否則怎么會來的這么湊巧？
我忍下心中恨意，裝作慌亂無措地扯住他衣袖：
“青巖，怎么辦？好像有人被欺負(fù)?。 ?/p>
他眼神一閃，遲疑了一秒，“你先回去，我來處理?！?/p>
我卻不依不饒：“不行！這樣太危險了，我們報警吧！”
他神色慌張，終于脫口而出：
“報什么警！等會陸少就會經(jīng)過！”
原來如此。
一切都是計劃好的英雄救美。
而我上輩子，就是那個打亂節(jié)奏的多余角色。
才會落得那個下場。
既然如此，
那我偏不讓你們?nèi)缭浮?/p>
我眨了眨眼，裝作剛聽清楚，猛地抓住顧青巖的手臂，
“我聽出來了，里面的是寧寧！我要報警！”
“不行！”顧青巖立刻攔住我，臉色緊繃，“不是她，你聽錯了！”
可這時，小巷里傳來更曖昧的嬌喘：
“不要??！你們別這樣！”
下一秒，清晰的布料撕裂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令人作嘔的調(diào)笑，
“嘖，這腿白得發(fā)光啊。”
“身子也夠軟，哥幾個今天有福了?！?/p>
顧青巖的臉色終于變了。
眼神不斷閃爍，喉結(jié)滾動，手指死死地?fù)高M掌心，額角青筋一根根跳得可怕。
我心知他急了，便又添了把火，語氣帶哭腔，
“不行，她好像被下藥了！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是她姐夫??！”
顧青巖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終于沖了進去。
不一會兒，他抱著衣不遮體的沈?qū)幣艹鰜怼?/p>
沈?qū)幠橆a泛紅，眼神迷離，嘴里還發(fā)出低低的嬌喘。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倆抱成一團，心底冷笑一聲，
沈?qū)幇?，你還真是下血本。
等你知道，救你的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陸少時，又會怎么樣呢？
2.
回家的路上，沈?qū)幷麄€人趴在顧青巖身上，手腳像藤蔓一樣纏著，身子一下一下往他懷里蹭。
顧青巖臉上滿是克制與掙扎，偏頭看了我一眼，壓低聲音：“她是被下藥了，你別誤會。”
而他眼底的火光，早已燎原成災(zāi)。
我裝作不懂，心卻狠狠發(fā)冷。
當(dāng)初是我瞎了眼，看不出早就對她動了心。
到家后，我體貼地說：“我去找醫(yī)生，你照顧她一下。”
顧青巖嘴唇動了動，似乎叫我別走。
但沈?qū)庉p哼一聲，身子一拱，他便不再說話，只一聲“好”便抱著她進了屋。
我坐在客廳，隔著薄薄的墻壁，聽著從我的房間里傳來的動靜。
床板輕響，喘息交錯，沈?qū)幍膵擅牡鸵鳎瑠A雜著顧青巖情不自禁的壓抑低吼。
我死死咬著牙，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上輩子，他和我親熱時，總要關(guān)燈，要我背過身去。
我以為是因為我臉上的疤，心里自卑，便不敢問。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我以為是愛的結(jié)晶。
在那場車禍里，我還傻傻地拼了命護著肚子，想保住孩子。
沒想到，等到的卻是血淋淋的真相，
“寧寧，她害你沒能嫁給陸少，我?guī)湍銏蟪鹆?！她這輩子只能是個廢人了。”
“我給不了你幸福，但是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所謂婚姻、溫柔，全是騙我的。
心口像被捅了一刀又一刀，鮮血淋漓。
就在這時，一記巴掌突然落在我臉上！
我被打得偏過頭，耳朵轟地一響，臉頰火辣辣地痛。
我媽站在我面前，臉色陰沉，眼里寫滿了厭惡與怒火：
“你坐在這兒干嘛？活都不干！”
我剛張嘴想解釋，房內(nèi)傳來一聲男人壓抑不住的低吼。
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像被火點著了一樣，又一巴掌揮了過來：
“你還敢?guī)б澳腥嘶丶?？！沈薇，你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你怎么就不能學(xué)學(xué)你妹妹？寧寧多乖、多懂事，你呢？一天到晚只會給家里丟人現(xiàn)眼！”
我被她扇得眼前發(fā)黑，耳鳴不止，整個人都晃了下。
可我只是低頭，咬著牙，死死忍住反駁的沖動。
從小到大，我再努力、再聽話、再懂事，也換不來她一個好字。
而沈?qū)?，就算撒謊、撒潑、耍手段，也能被原諒、被捧在手心當(dāng)寶。
我緩緩抬起頭，臉頰還火辣辣地痛著，聲音卻格外平靜：
“在你們眼里，是不是只有沈?qū)?，才是你們的女兒？?/p>
被這句話一激，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
“你這是在跟我頂嘴？養(yǎng)你這么多年，就是讓你來氣我的嗎？現(xiàn)在還敢擺臉子？！”
就在我們爭執(zhí)時，門外已聚集了不少鄰居。
我低頭緩緩勾起一個諷刺的笑意。
下一秒，我換上慌亂的表情，抬頭作勢攔住她，語氣帶著哭腔：
“求求您了......媽，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別開門，求您......”
她立刻怒吼：“沈薇！你憑什么攔我？！我倒要看看你帶什么野男人回來？！”
3.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投入，竟連門外的爭吵聲、鄰居的議論聲都沒察覺。
直到房門被一把推開。
顧青巖赤著上身，頭發(fā)凌亂，臉上還有未褪盡的情欲。
沈?qū)幪稍谒麘牙?，發(fā)絲散亂，薄被只遮住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咬紅的鎖骨。
空氣頃刻凝固。
圍觀鄰居也一擁而上，伸長脖子張望。
“天啊，這不是沈家的二女兒嗎？”
“那男人是沈薇的男朋友吧？！”
“臥槽，這是一場大戲啊！”
顧青巖臉色一瞬蒼白，連忙伸手去撈散落的衣服。
沈?qū)巺s死死抱著顧青巖，語氣卻還帶著幾分魅態(tài)：“媽......你干嘛進來~”
我站在門口，捂著臉，低聲抽泣，仿佛難以承受這樣的羞辱與背叛。
我媽卻猛然轉(zhuǎn)過頭，看著我，怒火中燒地罵道：
“寧寧帶她男朋友回來，你為什么不早說？！”
“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想害她出丑，害她在街坊鄰居面前丟人？！”
我臉色一白，眼前一陣發(fā)黑，幾乎要站不住。
我沒想到，哪怕是她親眼看到的荒唐現(xiàn)場，
為了她的寶貝女兒，她也能顛倒黑白到這個地步。
顧青巖站在床邊，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么。
我媽轉(zhuǎn)頭對顧青巖語氣不容置疑地說：
“既然這樣了，你和寧寧就早點結(jié)婚?！?/p>
聽見這話，顧青巖眼神閃動，余光偷偷掃了我一眼。
而我正好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欣喜若狂。
我剛轉(zhuǎn)過頭，想要說什么，她卻陡然厲聲打斷我：“你要是還認(rèn)我這個媽，就閉嘴！”
我僵在原地，唇齒間咬出了血，卻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上輩子是這樣。
這輩子也還是這樣。
我努力、懂事、低聲下氣。
可到頭來，只要事情一出錯，第一個被放棄的，總是我。
我閉上眼，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一點點剜開，痛得發(fā)顫。
原本只是想演一場戲。
但此刻，
臉上的淚是真的。
心里的痛，也是真的。
我終于明白，自己拼了命去守護的愛情與親情，從頭到尾，都是笑話。
4.
當(dāng)晚，我收拾東西連夜搬離。
可沒想到，就在離開的路上，我聞到了一股奇怪的甜膩味道。
意識瞬間渙散。
等我再次睜眼，渾身冰冷，被捆在一張破舊的木椅上。
四周是一間昏暗廢棄的倉庫，鐵皮墻體漏風(fēng)作響。
我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衣領(lǐng)被撕開，肩膀暴露在冷風(fēng)中，皮膚泛起雞皮疙瘩。
四五個男人圍著我，吊兒郎當(dāng)?shù)匦χ凵裣窭且粯釉谖疑砩蠏邅頀呷ァ?/p>
“這小妞長得不錯嘛。”
“比照片上還帶勁兒，眼神都有勁兒?！?/p>
“先來誰??？剪刀石頭布？”
我用盡全力掙扎，手腕被勒得生疼，嘴巴里塞著布團，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心跳得像要炸開，瀕死的窒息感一波一波地朝我襲來。
就在我快要昏厥過去的時候，一道熟悉又惡心的聲音響起。
“姐姐，你今天害我那么丟臉，現(xiàn)在，該輪到你，嘗嘗這種滋味了?！?/p>
沈?qū)帍慕锹淅锫叱鰜恚瑹艄庹赵谒龐善G的臉上，眼神里卻是一片陰冷。
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伸手“啪”地一下扇在我臉上，指甲劃過皮膚，火辣辣地疼。
她勾起唇角，伸手一把扯掉我嘴里的布團，語氣陰森地低語：
“堵著嘴有什么意思？”
“你越罵，越掙扎，那些人才越興奮，不是嗎？”
我猛吸一口氣，心頭怒火燃燒到極點，尖聲吼道：
“沈?qū)幠惘偭?？！你簡直不是人??！?/p>
這時，一道男聲插進來。
“沈薇，你至于這樣罵她嗎？寧寧就是想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我瞪著他，聲音因為激動而發(fā)顫：“玩笑？！”
“顧青巖，你為了她放棄我們的6年感情！”
“良心被狗吃了，腦子也被吃了？”
顧青巖臉色扭曲，終于被我點燃怒火。
“我說了！這一切，都是意外！寧寧才是受害者！要怪就怪你今天鬧得那么大！”
“你現(xiàn)在該做的，是給她道歉！”
沈?qū)幰姞?，抬手?jǐn)堊☆櫱鄮r的胳膊，低聲說道：“算了，姐姐她可能是一時激動，我不計較了?！?/p>
我冷笑，剛要開口反駁，顧青巖卻猛地一甩袖子：
“你看看寧寧！就是比你善良、比你溫柔、比你懂事！”
“你呢？一肚子壞水，總想著算計她！”
他眼里浮起厭惡與嘲諷，“不道歉是吧？！那就如你所愿！”
說完，猛地一揮手。
那群圍著我的男人頓時興奮地上前，一邊笑著一邊伸出臟兮兮的手朝我撲來。
我拼盡全力掙扎，腳踹開一個人，尖叫著：“你們都是畜生！你們會不得好死?。 ?/p>
但話音未落，我的后腦猛地撞在椅背的金屬棱角上。
“咚！”
劇痛襲來，眼前驟然一黑，耳邊的聲音漸漸模糊。
只剩下混亂的喘息、沈?qū)幍妮p笑，和顧青巖那句仿佛從地獄傳來的冷漠低語：
“這是你欠寧寧的！”
黑暗如潮水般將我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