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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抽簽選中我做河神祭品,素來與我不和繼妹卻搶著要替我去。
只因前世我被投入河中,卻因此獲得河神傳承的醫(yī)術(shù)。
治好了當(dāng)?shù)馗患澇山碾[疾,成為人人艷羨的官夫人。
而繼妹卻和那個從我身邊搶走的未婚夫一生孤苦潦倒,三十歲就病死茅屋。
村民笑她蠢笨如豬,竟為一個血緣不親的人赴死。
她卻歡天喜地穿上嫁衣,說這一世福氣輪到她了。
我哭著替她簪上最后一朵絹花,“妹妹好走!”
她還不知道,我會醫(yī)術(shù)是因為我本來就會,
而那頂花轎要送她去的,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河神廟。
......
回到家里,父親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克死你娘和你弟還不夠,現(xiàn)在還想害你妹妹嗎?”
繼母王氏捏著帕子假哭:“阿棠啊,被選中祭河神是榮耀......你怎么可以蠱惑你妹妹替你......”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沒吭聲。
這樣的戲碼,我早已麻木。
沈清清永遠(yuǎn)是沒錯的,而我,喝口水都是罪過。
未婚夫徐有尋一臉嫌棄地看著我:“沈棠棠,你命硬克親,別連累我們徐家。懂事點(diǎn)自己去祭河神,大家都體面?!?/p>
“阿尋哥哥,”沈清清突然跪下來,眼淚說掉就掉,“就讓我去祭河神吧,我不能看著姐姐送死......”
她演得真好。
明明就是沖著嫁給富紳,翻身做貴婦去的,卻還要裝出這副舍己為人的模樣。
反正我也是個惡人,索性如了她的愿。
“好啊?!蔽姨ь^,笑得特別真誠,“妹妹既然想替我去,那就去吧。”
滿屋子人像被掐住了脖子。
“你放肆!”父親最先回神,茶盞砰地砸在我腳邊,“我生你養(yǎng)你十幾年,你就這么報答養(yǎng)育之恩?你妹妹身子嬌弱,怎能......”
“沈棠棠!”徐有尋沖到我面前,“分明是抽中你去祭河神,就該你去!”
他像條瘋狗,喘著粗氣指責(zé):“全村誰不知道你克死你娘親,害她一尸兩命?河神就收你這種克親的喪門星?!?/p>
他們極近難聽之言。
似乎我就不是誰的女兒,也不是誰的未婚妻。
沈清清在父親身后探出半張臉,嘴角翹得壓都壓不住。
就算這一世她有心搶走這條‘飛黃騰達(dá)’的捷徑。
卻還是不想讓我太舒坦。
從小她就喜歡看我被口誅筆伐、跪地磕頭的模樣。
顯得她愈發(fā)嬌柔和得體。
大概是看夠我被欺辱的戲碼了,沈清清終于想起自己的首要任務(wù)。
“爹、娘,你們不要再勸了,我得去準(zhǔn)備祭河神了!”
我看出她對于我上一世的‘奇遇’有些勢在必得。
壓下心里的怨憤。
只是勾了勾唇。
“不行,我不同意,我要退婚!”
徐有尋突然大喊,“讓沈棠棠去當(dāng)祭品!我要娶清清!”
屋里瞬間安靜,連繼母假惺惺的抽泣聲都停了。
徐有尋那雙桃花眼施舍般瞥著我:
“沈棠棠,這回你沒什么好眷念了吧?”
“只要你主動去跟村長說要換回來,我會給你修個衣冠冢,也算是全了這些年你對我的癡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