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自己兩兄弟也要分?
閻解放和閻解曠兩人果然是大吃一驚,嚇了一大跳,這大哥大嫂分家,怎么會扯到自己身上?
自己兩人還都在上學呢,還是個孩子呢,分了家不得餓死?。?/p>
“爸?你是在開玩笑吧?”
“還是說我們這幾天不聽話,您想敲打敲打我們,不就是攛掇吃了一頓白面嗎?再說這白面又不是只有我和老三吃了,我大哥大嫂也吃了,您也吃了,我媽也吃了,您不能只對著我們撒氣?。 ?/p>
閻解曠自然不相信老爹會把兩個十六歲的兒子給分出去。
以為是因為白面的事情,閻埠貴在敲打兩兄弟,于是一臉不滿。
閻解曠就機靈多了,也有眼色多了。
他瞅了瞅閻埠貴的臉色,心中一沉,覺得只怕是情況不妙,老爹有可能是說著玩,但絕對也是起了心思的,不行,必須得勸一勸,打消閻埠貴的這個念頭,不然真分家那還得了。
于是立馬幫腔:
“對,爸,這個玩笑可不能開,我們才十六啊,哪有這個年紀分家的呀!您就別嚇唬我們了!”
“再說了,您要是把我們三兄弟都分出去,以后誰照顧你們二老?!?/p>
閻解曠一臉關切,假裝著一副孝順模樣。
呵。
閻埠貴心中冷笑一聲,自然不會被迷惑。
自然也不會因為兩兄弟的幾句話就放棄自己的計劃,是,兩兄弟的年齡是小了點,按理說再等兩年到了十八歲更合適,但是兩年時間太長,他可不想一直讓這兩兄弟在家里晃蕩,吸著家里的血,以后再撒手過自己的好日子。
“老二老三,我可沒開玩笑?!?/p>
閻埠貴淡淡的道:“而且,十六歲也不小了,農(nóng)村十六七歲分家的多了去了,城里少見,那是因為城里人少,需要兒子照顧養(yǎng)老,我和你媽不需要你們照顧,還是一并分出去的妥當?!?/p>
眼見閻埠貴還真的一板一眼的講起道理,家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老伴楊瑞華大吃一驚,驚聲道:
“什么?”
“老閻你來真的?不行,絕對不行!這事我不同意!”
要說只是把老大夫妻分出去,楊瑞華也認了。
畢竟她也知道老大夫妻早就想分家了,只不過是家里一直壓著,也因為這事搞得小兩口和家里總是鬧別扭,但是一并把老二老三也分出去,這家跟沒了有什么區(qū)別。
閆解成閻解放閻解曠三兄弟更是心中一震。
壞了。
來真的了!
不過對閆解成來說,也就是心中一震,然后就沒事了,畢竟兩個弟弟分出來對自己沒什么影響。
所以,分不分無所謂。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甚至臉上帶著笑,樂呵呵的看起了戲,于莉自然也是吃驚不已,沒想到最愛算計的公公竟然一反常態(tài),畢竟這把老二老三分出去對老兩口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這到底是打的是什么算盤?于莉一臉迷惑,只覺得看不懂。
再轉頭看看一臉看戲的丈夫,索性也不吭聲了。
只有閻解放和閻解曠兩兄弟瞬間驚慌失措起來,竟然來真的?
這可不行。
老二閻解放一拍桌子,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氣,憤怒道:
“爸,你什么意思?你是看不慣我們想把我們趕出去?”
“你要真想這么做,那我們可要讓院里人評評理了,不就是吃了頓白面嗎?這院里沒你這么摳這么記仇的,我們還是你兒子呢,有你這么當?shù)膯???/p>
他還以為這是因為昨天自己的牢騷引起的。
“沒錯!”
老三閻解曠也立馬附和,不過態(tài)度就好了很多,主打勸解:
“爸,我知道您可能是心疼昨天花的錢,但是這白面也吃了,肉也吃了,這錢他回不來了,您要真是后悔了,心里有氣沒處撒您大不了直接拿個雞毛撣子抽我們,我們絕對沒話說?!?/p>
“是啊,老閻,這東西都吃到肚子里了,你就……”楊瑞華恍然大悟,也以為閻埠貴是心疼錢了。
不過,她剛想勸解,就被閻埠貴打斷:
“你閉嘴!”
“楊瑞華,你到底站誰的?”
閻埠貴發(fā)現(xiàn)了,分家這件事,得先擺平自己的老伴!
別說,他這一發(fā)火,還真把家里所有人都震住了,畢竟以前的閻埠貴就算再怎么生氣,最多也就是罵兩句,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還是對老伴楊瑞華。
楊瑞華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知道老頭子是動真火了。
看了看鴉雀無聲的兒女,她只能顫顫巍巍道:
“當家的,我肯定站你啊!”
“站我就老實聽著,閉上你的嘴!”
閻埠貴沒好氣道:“你放心好了,以后有我一口干的,就肯定有你一口稀的,我要是吃上豬肉,絕對不會讓你啃窩窩頭?!?/p>
楊瑞華也不敢說話了,只能點頭。
其他人臉色也嚴肅起來。
閆解成終于不看戲了,覺得自己應該履行一下家里老大的職責,試探的問:
“爸,那你就不是開玩笑了?是真準備把老二老三分出去?”
眾人的目光都盯著閻埠貴。
閻埠貴微微一點頭,還沒說話。
“我不同意,想把我分出去,不可能!”
“沒錯,爸,就算您是一家之主,這事也不是您一個人說了算的!”
看著自家老爹竟然真想把自己兩兄弟分出去,閻解放和閻解曠的腦子立馬就炸了,砰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都是暴跳如雷,一個臉色憤怒,一個表情陰沉。
他們又不傻,自然知道分家對他們沒一點好處,分出去不得餓死。
閻解曠更是索性撕破臉,明晃晃的威脅道:
“爸,這事絕對不可能!”
“您要是真把我們哥倆分出去,那就別怪我們找院里大爺們評理,院里管不了,我們就上街道,到時候您的名聲可就臭了,說不定還會丟工作?!?/p>
這話可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太毒了。
畢竟閻埠貴是爹,養(yǎng)活了他們這么多年,而且十六歲分家也就是有點于情不合,但說白了也就是提前了兩年時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分家,又不是直接趕出去,以后再也不準回來。
但是老三閻解曠這話就太惡毒了。
請院里評評理還好,都是一個院子的,但是真要鬧到街道去,讓閻埠貴丟了工作,那事情可就大發(fā)了。
“老三,你胡說什么呢!還不趕緊給爸道歉!”
閆解成首先反應過來,心里一跳,立馬教訓閻解曠。
他怕老爹惱羞成怒,搞得分家的事情破產(chǎn)。
當然,閻解曠的話也確實太過分,有點大逆不道了。
楊瑞華更是驚得哆嗦起來,滿眼的不敢置信,這是老三?老三怎么能想出這么惡毒的主意?這可是他爹呀!不就是提前兩年分家,就要這么對付他爹?還要弄得丟工作?
閻埠貴心中一笑,果然,早就說家里養(yǎng)的是一群狼。
這狼子野心不就暴露出來了。
他一點不惱火,也相信老三閻解曠干得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對于老二老三能說出這種話,辦出這種事,他早有所料,心中也早就想好了方案,說道:
“你們不同意,也行?!?/p>
“不過兩年后,你們就是十八歲,那時候我肯定也要分的?!?/p>
“現(xiàn)在分家,我能用咱們家里的積蓄給你們在軋鋼廠找兩個臨時工的活兒,算是對你們的補償,你們拿著工資自己租個房子,以后日子自己過,至于我和你媽的撫養(yǎng)費,你們每個月給也行,不給我也不會上門去要。”
“但是兩年后分家,我是不會花錢給你們花一分錢的,到時候你們去找工作,找得到,就好好過你們的日子,找不到工作,就自生自滅,家里沒你們的位置!”
老三閻解曠都說出那么過分的話了。
閻埠貴自然也不再留情,冷冷的道。
一時間,整個閻家陷入沉默,每個人心里都在瘋狂地算計起來,對于閆解成來說,最大的感覺就是自己吃虧了,要知道自己的工作可是當時正趕上軋鋼廠招工,自己找的,沒花家里一分錢。
除此之外,自己這幾年每個月都得上交伙食費和住宿費,憑什么老二老三就能花家里的錢找工作?
還不用上交伙食費住宿費?
閻解放和閻解曠兩兄弟則是腦筋轉動,飛速思考。
沒想到老爹竟然提出了這樣的條件,這還真是公雞下蛋,鐵樹開花了。
他們兩人自然也知道一個工作的重要性。
哪怕只是臨時工。
現(xiàn)在分家,就能讓家里出錢給找工作,真要讓他們兩年后自己找工作,怎么可能找得到?更何況,現(xiàn)在找了工作,按照大哥的工資,自己兩年兩年就得有七百多的存款。
光是沖著工作,兩人就愿意屈服。
如今再加上工資的誘惑,眼光一碰,基本沒再怎么思考,閻解放和閻解曠兩人就當機立斷的道:
“我們同意了!”
“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是老師,剛才說的話可不能反悔?!?/p>
說完,兩人臉上的怒氣早就煙消云散,換成了一張喜上眉梢的笑臉。
老三閻解曠更是一臉誠懇的道歉:
“爸,對不起,剛才我情緒有點激動,說的話都不經(jīng)腦子,您可千萬別生氣,要是真生氣,抽我一頓也行!”
說著還轉頭看了看,起身把放在衣柜上的雞毛撣子給拿了過來,恭恭敬敬的擺在了閻埠貴的桌前,等著閻埠貴教訓,態(tài)度是要多低下有多低下,要多謙卑有多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