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馮奢對云俏寵溺一笑，而看我時(shí)，如看一只即將下金蛋的雞。
“不要，阿奢，別這樣對我。”
“我從前為你哭太多，再哭，我會瞎的?！?/p>
我紅著眼哀求他，希望能喚醒他的良知。
從前他家貧，我們鮫人泣淚成珠，我便整日整夜哭，終于哭出一盆珍珠，為他換錢，供他讀書。他上京趕考后，急需財(cái)物打點(diǎn)官員，我那時(shí)自覺幸福，根本哭不出來，只能在煙熏火燎里強(qiáng)行催淚，已然傷了眼睛。
他都知道的。
“瞎了才好！”
“許傾，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這雙眼睛！”
他滿眼厭惡，一把撈起我，丟進(jìn)了大水缸里。
這大水缸曾是他養(yǎng)我的地方。
我五年前不幸被海水沖上岸，因?yàn)闆]有長成，雙腿沒有分化，在毒辣的日頭下，險(xiǎn)些干涸而死。
他是漁民之子，靠打漁為生，就這樣救了我。
他把我養(yǎng)在大水缸里，給我讀書，教我寫字，說他的野心與報(bào)復(fù)，后來我們相愛，這大水缸就像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也被他帶了過來。
“啊~痛~好痛~”
“阿奢，救救我~”
我很久沒化作人魚的樣子了，纖細(xì)雙腿變成銀白魚尾的過程，就像是打碎雙腿，再融合到一處，也是痛到撕心裂肺的程度。
眼淚終是落了下來。
很快化作一顆顆雪白的珍珠。
“這不很會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