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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暖暖!”
就在秦逸暖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父母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不遠處的汽車喇叭聲和母親深切凄婉的呼喚。
下一秒,瘦弱的秦母從車上跑下來,硬生生推搡開周父,把渾身是傷的秦逸暖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
“媽!”
一見到母親,秦逸暖眼里執(zhí)拗著不肯落下的眼淚就再也憋不住了,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寶貝女兒,我們來遲了,讓你受委屈了?!?/p>
“你們這是濫用私刑!是違法的!”秦父則擋在她們母女倆身前,他是個知識分子,即便已經(jīng)氣得渾身發(fā)抖,卻還在努力跟周家人講道理。
“現(xiàn)在是新社會,你們不能胡來!讓警察來調(diào)查,還我女兒一個清白,也不能讓真正的行兇者逍遙法外!
“讓讓!都讓讓!”
聯(lián)防隊的人突然出現(xiàn)了,他們粗暴地推開人群,大腹便便的夏隊長叉著腰走到秦父面前,炫耀地扯了扯袖子上的紅箍兒,“吵什么吵?出什么事兒了?”
周母一看到夏隊長,就立刻撲在他的腳邊,根本不等秦父開腔,就自顧自地又哭又唱,嚷嚷著讓青天大老爺給她做主。
“鬧了半天就是這事兒啊,那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干的。”
夏隊長甚至沒等周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就虛空點了點蜷縮在秦母懷里的秦逸暖,“就是她,帶走!”
話音剛落,他的手下就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分開秦逸暖跟秦母。
秦家雖然有錢,但沒什么權勢,況且秦父秦母救女心切,雖然找了幫手,但他們等不及,就先行一步趕了過來。
“你們這群刁民,怎么能這么不講理,我們已經(jīng)叫了人過來,你們再敢動手,會吃不了兜著走?!?/p>
此刻秦父慌忙阻攔,卻被其中一個一腳踹在了胸口,“你不過有幾個臭錢,跟我擺什么譜。”
秦父慘叫一聲摔在地上,可那人卻不依不饒,揚起馬鞭就往秦父身上抽。
秦母痛苦地哀求著,卻根本掙脫不開束縛著她的人,最后竟是周應淮沖到秦父面前,替他生挨了那四五鞭,“別打了,不能濫用私刑?!?/p>
“不要傷害我爸媽,證據(jù)呢?你根本就沒有證據(jù),憑什么抓我......嗚!”
周應淮被人拉住,夏隊長隨手抓了塊臟抹布,直接塞進還在大聲辯解的秦逸暖的嘴里,而后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向眾人。
“證據(jù)?我就是最大的證據(jù)!父老鄉(xiāng)親,昨兒我去供銷社買酒,剛好就撞上這個毒婦在那兒鬼鬼祟祟,她當時買的就是這瓶農(nóng)藥!”
這一席話引得眾人一片嘩然,夏隊長滿意地摸出手銬,把秦逸暖的雙手牢牢銬在身后。
“我知道你冤枉,可那又怎么樣呢?誰讓你得罪婷婷了呢?!?/p>
夏隊長在秦逸暖耳邊笑嘻嘻地低聲道,“你這以后要是變成了鬼,可千萬別來找我,冤有頭債有主,去找廖婷婷吧!”
男人說完就招呼手下把秦逸暖往拖拉機后斗里頭拖,秦逸暖拼盡全力掙扎,指甲都生生掀翻了,卻還是無濟于事。
“好了,都散了吧,案子結(jié)了!”
夏隊長翻身上車,一行人正要離開,突然聽到了汽車發(fā)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三輛軍車從遠處的土路飛快駛來,塵土飛揚。
最前頭的軍綠色吉普車一個漂亮的甩尾,直接擋在了拖拉機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