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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時,陸安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
還沒搞清狀況,門外傳來了哥哥陸景辰的怒吼。
“這群傭人也太不負責了!安然膝蓋水腫加上燙傷,現(xiàn)在又發(fā)起高燒,居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等我回去一定要把他們?nèi)冀o辭退!”
男友謝宴禮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辰哥,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p>
“醫(yī)生說安然的膝蓋因為在雨水里泡了太久,加上沒有及時救治,已經(jīng)有積水了?!?/p>
“必須馬上安排手術(shù),否則將面臨截肢的風險!”
“這樣吧,我現(xiàn)在立刻去聯(lián)系醫(yī)生......”
謝宴禮的話沒說完,被陸景辰突然打斷。
“要不然再等兩天?等婉婉那邊順利辦好研究生入學(xué)手續(xù),也不差這兩天。”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讓陸安然有那么一瞬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真的是那個寵自己如命的哥哥,陸景辰嗎?
可讓她意外的是,謝宴禮居然沒有附和陸景辰的提議,而是壓著怒火說道:“為了保研名額你已經(jīng)讓她在大雨里跪了三個小時!現(xiàn)在你還想讓她終身殘疾不成?!”
門外靜默了幾秒鐘,就在陸安然以為兩人已經(jīng)離開時,卻再次聽到了陸景辰的聲音。
他冷笑了一聲。
”昨晚她跪在大雨里的時候,你不是為了給婉婉送宵夜來過我家一次嗎?你敢說你沒看到她跪著?!當時不管,現(xiàn)在又心疼了?”
門外一片死寂。
門內(nèi),陸安然的指甲嵌進了肉里,疼得全身發(fā)顫。
她一直以為,昨晚謝宴禮不知情,起碼她跪著的時候,謝宴禮沒來過。
可她現(xiàn)在知道了,他不僅來過,還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走了。
曾經(jīng)那個發(fā)誓要愛她一輩子,恨不得立刻把她娶回家的少年,終究死在了陸婉婉進門的那一天。
陸安然閉上眼睛,不讓淚水滑落。
可門外的爭吵卻沒有停下來。
“謝宴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嗎?!一邊跟安然戀愛訂婚,一邊又寸步不離的守著婉婉!我警告你,少打婉婉的主意!她是我唯一的親妹妹!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陸安然不行,你也不行!”
”可是我心里過不去!我小時候曾說過要好好保護婉婉,卻沒有做到!現(xiàn)在她好不容易回來了,你讓我怎么對她置之不理?!我喜歡安然,但我心里始終有著婉婉的一席之地!”
這一次,門外的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陸安然無聲苦笑。
十八年的朝夕相處,卻抵不過五歲那年的一句承諾。
她在他們眼里,終究只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壞人。
是她霸占了陸婉婉十八年的好日子。
既然如此,她還給她就是了。
她主動開口叫門外的人進來,來的人只有謝宴禮。
謝宴禮注意到她微紅的眼角,以為她很疼。
“我去叫醫(yī)生再給你開點止痛藥!”
“不用?!?/p>
陸安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在他回頭的瞬間又火速甩開。
謝宴禮表情一頓,“安然,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代替你受這份苦......但醫(yī)生說你這幾天不適合做手術(shù),要再養(yǎng)幾天,你放心,等你退燒之后,我立刻安排醫(yī)生給你做手術(shù)!”
他的表情那么心疼,滿嘴都希望代她受苦。
可實際上他還是聽從了陸景辰的建議,冒著讓她終身殘廢的風險也要延后她的手術(shù),只為了讓陸婉婉順利拿到保研名額。
三個月以來,已經(jīng)不記得這樣的心痛有過多少次,但這次無疑是最痛的。
痛到陸安然脫口而出,“謝宴禮,你可以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
“什么事你說!”
“取消訂婚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