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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澤瞪大眼睛,踉踉著跪地去撿報告,褲子在滿地血水中被浸得濕透。
剛看到“排除生物學(xué)父子關(guān)系”那一行加粗的黑字時,他的喉結(jié)瘋狂滾動,
“孟媛,什么意思?”
我一把揪住李苒的頭發(fā),強迫她抬頭,
“告訴他啊,當(dāng)初你是怎么用試管嬰兒掉包的?怎么買通醫(yī)生把你和初戀的胚胎塞進自己肚子里的?”
李苒的假睫毛脫落半邊,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不可能!那份報告是假的,軒軒就是易澤的......”
“需要我?guī)湍惆褟堘t(yī)生請來現(xiàn)場做證嗎?”
我掏出手機亮出通話記錄,
“你當(dāng)年給他的三百萬封口費他可還沒花完呢?!?/p>
李苒聽到張醫(yī)生的名字,渾身顫個不停,抬起頭眼淚和鼻涕糊了滿臉,
“我......我......易澤......我對不起你......”
“哈哈哈......”
我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房間。
易澤愣了片刻,也終于明白我沒有說謊,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揪住李苒的頭發(fā),抬手就是響亮的幾巴掌。
“你個放蕩的女人!你竟然讓我給別人養(yǎng)了18年的孩子?”
此時警笛聲由遠及近,易澤踉蹌著后退,直播鏡頭記錄了他徹底崩潰的模樣。
我笑著鼓起了掌,易澤......你也有今天?
我轉(zhuǎn)身走向門口,穿著校服的少年在門口等我,身后跟著兩位警察,
“媽…”
李澈聲音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我的心上。
我顫抖地伸手撥開他后頸碎發(fā),一個熟悉的月牙形的胎記赫在目。
我看到這個胎記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我的兒子。
18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產(chǎn)房里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失去意識前,孩子的后腦勺上那個明顯的月牙型的胎記。
可等我再醒來,易澤一口咬定是我看錯了。
原來從那一刻起,我的孩子就已經(jīng)被調(diào)包了。
我緊緊抱住失而復(fù)得的兒子,仿佛要把這18年的虧欠都融進這個擁抱里。
“對不起對不起!”
我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支離破碎,這18年的缺席,18年的煎熬,18年的思念。全都融化在這個顫抖的擁抱里。
身后傳來易澤歇斯底里的咒罵和李苒的哭嚎求饒。
警察正給他們帶上手銬,我叫住易澤,他猩紅的眼睛像困獸。
我緩緩舉起手機,屏幕上是瑞士銀行的轉(zhuǎn)賬記錄,數(shù)字后面那一長串零,像是對易澤愚蠢行為最無情的嘲諷。
“記得你變賣住宅的那筆錢嗎?”
我故意將手機轉(zhuǎn)向圍觀記者們的鏡頭,
“現(xiàn)在正在哥倫比亞毒梟的賬戶里打轉(zhuǎn)呢?!?/p>
易澤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瘋狂搖頭,
“不可能!她明明給我看了購房合同!”
還沒說完,他瞬間暴走,互相被警察按住的李苒,
“賤人!你不是說用那筆錢在瑞士買度假別墅了嗎?”
房子?我笑出聲來,扔給易澤一沓文件,
“好好看看吧,你是怎么被人當(dāng)成傻子玩得團團轉(zhuǎn)的!”
可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
三天后,我和李澈剛回我媽家吃完飯出來,月光下長著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是易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