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耐煩地擺手:“都過去這么久了,還那么死腦筋?!?/p>
“趙川能帶我去深圳特區(qū),你還以為我會繼續(xù)窩在這個破廠子里?”
趙川摟著她的腰:“老弟,看開點。”
“這個年代,錢才是王道,別把著那些道義不放?!?/p>
【你這才不是有能耐,這是坑蒙拐騙好嗎?】
【什么人啊,看不起工廠工人,自己嫌貧愛富!】
我恨不得沖上去撕爛他那張?zhí)搨蔚淖炷槨?/p>
“蘇祁,明天是我和趙川的訂婚儀式,你必須來?!?/p>
江蕊說著,眼中掩飾不住得意,“工廠里都要來,你要是不來,就是不給上面的領(lǐng)導面子,趙川可是上面專門引進的人才!”
我猛地撕碎請柬:“去你們的!”
第二天一早,我被分配到下水道班。
組長遞給我一套破舊的橡膠衣和長筒靴:“蘇祁,老廠長特別交代,廁所的糞池明天要全部清理,交給你負責?!?/p>
【這也太惡心了吧,直接讓他去掏糞坑?】
【真是打算往死里整??!】
我咬牙接過裝備,心如死灰。
午飯時,食堂里的工人們看到我一身污穢,紛紛捂鼻后退。
角落里傳來竊竊私語:
“看,那不是江蕊的老公嗎?現(xiàn)在成了掏糞工?!?/p>
“活該!誰讓他不識趣,人家趙博士那么有本事,他還死纏爛打?!?/p>
“我聽說江蕊在美國讀博士的錢,還是他賣了父親的房子才湊齊的,現(xiàn)在好了,人家嫌他沒用了?!?/p>
訂婚宴當天。
我被廠長硬要求去禮堂伺候好貴賓。
我推著酒水車,滿堂賓客向趙川和江蕊道賀。
趙川看到我,趾高氣昂:“小蘇,端酒來!”
他從口袋掏出兩張大團結(jié),“這是給你的小費,好好干活。”
【打他??!砸他丫的】
【太欺負人了,忍不了啊】
我攥緊拳頭,錢撒了一地。
推著車正要走,廠辦公室主任錢志高從我身邊過:“有空去看看劉老主任,他老是念叨你?!?/p>
我點頭應下后,快速離開了這個讓我惡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