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林雪的叫囂還在繼續(xù),歇斯底里。隱約間,我似乎聽到了沈浩的聲音,
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從聽筒的縫隙里鉆出來?!靶⊙瑒e跟他廢話!他媽那點病,
就是小題大做,嚇唬你呢!”“再說了,你媽不也有醫(yī)保嗎?怕什么?現(xiàn)在項目最重要!
”冷漠又無知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的慫恿,清晰地傳了過來。原來如此,
原來她身后一直有高人指點。這些話,是從沈浩嘴里說出來的,卻通過林雪,
一字一句地剮著我的心。林雪像是得了圣旨,底氣更足了。“陸鳴,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立刻把錢給我轉(zhuǎn)過來!否則,我們就離婚!”她一字一頓,帶著威脅和篤定,
仿佛這兩個字是什么了不得的籌碼。我笑了,笑得胸腔都在震動。曾經(jīng),
我以為“離婚”這兩個字,永遠(yuǎn)不會和我們扯上關(guān)系??涩F(xiàn)在,從她嘴里說出來,
卻是如此的輕飄飄,又如此的……令人解脫?!昂?,”我聽見自己平靜無波的聲音,“離。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仿佛沒料到我會答應(yīng)得如此干脆。幾秒鐘后,
她才尖叫起來:“陸鳴!你敢!”“你看我敢不敢?!蔽覓鞌嗔穗娫?,世界終于清靜了。
我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死寂。這個曾經(jīng)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
如今只剩下冰冷和壓抑。茶幾上,隨意丟著一個打火機。那是我生日時,林雪送的禮物,
說是“定情信物”,獨一無二。我一直珍藏著,即便我不抽煙,也時常拿出來摩挲。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