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后知后覺
季承澤不可置信地抬頭。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像被抽走全身力氣，踉蹌著連連后退：“這怎么可能！我明明只是讓你們做個小手術(shù)，月月怎么可能會死！”
哥哥更是猛地沖上前，一把揪住醫(yī)生的領(lǐng)子，目眥欲裂：“你們是不是沒盡全力？鄔月怎么可能死？”
他后知后覺自己的失態(tài)，手指緩緩松開，頹然地后退幾步。
而站在一旁的鄔音，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笑意。
隨即她又迅速換上悲傷的表情，輕輕嘆了口氣：“姐姐真是太意氣用事了，怎么能因為一時賭氣，就，就輕易丟了性命呢？”
她的話還未說完，“啪”，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
鄔音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扇得踉蹌幾步，捂著臉震驚地抬頭。
老師站在她面前，渾身散發(fā)著駭人的怒意。
“你怎么還有臉在這演戲？你是不是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被你騙得團團轉(zhuǎn)！”
“鄔月是被你害死的！”
季承澤和哥哥猛地抬頭，臉色驟變。
鄔音捂著臉，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換上委屈的神色：“你是誰？你，你在胡說什么！姐姐明明是自己賭氣才丟了性命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老師想反手再甩過去一個巴掌，被季承澤出聲打斷：“林老師，怎么是你？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和月月串通好來騙我她死了，想讓我著急的，對不對！”
季承澤突然松了口氣。
他篤定了我不舍得離開他。
老師看不慣他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冷冷地開口：“我有沒有騙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季承澤又開始心慌：“怎么可能呢，月月一定還好好活著。你告訴她，我已經(jīng)原諒她了，你讓她馬上出來見我！”
“我已經(jīng)說了，鄔月死了！她活著的時候你處處讓她受委屈，現(xiàn)在人死了你又在這里裝什么深情！”老師惡狠狠地瞪了季承澤，重新轉(zhuǎn)頭看向一副委屈樣的鄔音。
老師冷笑一聲，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監(jiān)控視頻，“你說月月是在賭氣？那這段視頻，你怎么解釋！”
視頻里，清晰地放映著鄔音的所作所為。
鄔音在他們離開后，進入我的病房挑釁我，給我扎針管，擠壓我的肚子......
季承澤和哥哥猛地轉(zhuǎn)頭看向鄔音，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音音......這是真的嗎？”
鄔音在看到視頻的瞬間僵住了身體。
她明明已經(jīng)讓人把監(jiān)控記錄刪了！
“季哥哥，你聽我解釋！”她伸手想拉季承澤的衣袖，卻被猛地甩開。
季承澤額角青筋暴起：“解釋什么！鄔音！你都對月月做了什么！難道我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對她！”
話落，手術(shù)室外的走廊死一般寂靜。
鄔音一點點擦去臉上的淚痕，嘴角慢慢揚起。
“是，我就是不愿意放過她怎么了！
“她為什么不死在外面，非得回來攪亂這一切？”
“因為她！我被所有人背地里笑話我是個冒牌貨，你們以為我就好受了嗎！”
哥哥猛地沖上前：“鄔音！你瘋了嗎！你害死的是兩條人命！”
“瘋的是你們！你們真以為鄔月不知道你們都做了什么嗎？你們別忘了，是你們?yōu)榱宋遥H手把她逼上了絕路的！沒有你們的縱容，我怎么可能害得了她，說到底，一切都是因為你們，是你們害死了鄔月，不是我！”鄔音瘋狂地尖叫。
“閉嘴！閉嘴！”季承澤怒吼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明明只是......”
老師譏諷地打斷他：“你只是什么？你只是為了兌現(xiàn)對鄔音的承諾，所以才肆無忌憚地傷害月月是嗎！”
季承澤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下一秒，他瘋了一樣掐住鄔音的脖頸。
老師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一切都是這些人咎由自取，誰也不值得同情。
鄔音被哥哥強行拖走時，還在歇斯底里地咒罵著所有人。
季承澤卻像一瞬間老了十歲，頹然地跪在手術(shù)室外。
“我從沒想過讓月月死，我以為她只是流產(chǎn)了，醫(yī)生說同時進行子宮切除手術(shù)死亡率很低的......”
老師同樣一巴掌扇在季承澤臉上，聲音里淬著毒：“只是流產(chǎn)？季承澤，你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能掩蓋月月之前受過的所有折磨了嗎！月月每天都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要不是她始終對你還抱有一絲幻想，你以為她能撐到現(xiàn)在？”
“她在婚禮當天被侵犯，哭著求你相信她的時候，你在干什么！她被當眾羞辱的時候，你又在哪！”
季承澤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想起了婚禮那天，鄔月被按在化妝間地上時，看向他乞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