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挽留
白若薇抄襲被告，顧景洲投資失敗、公司股價暴跌的消息幾乎是同時傳到我耳中的。
我剛關(guān)掉財經(jīng)新聞網(wǎng)頁，一個陌生號碼就打了進來。
那頭傳來顧景洲疲憊不堪的聲音：“楚月，是我，我在你樓下。”
樓下站著的男人，西裝皺巴巴的，頭發(fā)凌亂，眼底是掩不住的烏青。
那個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指責(zé)我“沒有你我什么都不是”的顧景洲，如今像只喪家之犬。
“你只有五分鐘?！蔽覍χ娫捓淅涞卣f。
他立刻應(yīng)聲，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急切。
客廳里，顧景洲局促地坐在沙發(fā)邊緣，雙手不知往哪放。
“子昂最近很想你，總做噩夢，醫(yī)生說他需要母親?！?/p>
他先開了口，試圖從孩子入手。
“他的親媽不是白若薇嗎？”
我倒了杯水，沒遞給他，“當(dāng)初他親口選的?！?/p>
顧景洲的臉色白了白。
“我和她分手了?！?/p>
他聲音干澀，“她，她騙了我很多事。"
“楚月，我知道錯了?！?/p>
他猛地抬頭看我，“家里沒人打理，全是灰塵?！?/p>
“公司項目虧損，投資人撤資......我焦頭爛額。”
他試圖靠近一步：“子昂天天問我，媽媽什么時候回來......”
“所以你想怎樣？”我打斷他。
“給我一次機會，回到我身邊?！?/p>
他聲音發(fā)顫，“我和子昂不能沒有你。”
我突然笑了起來，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顧景洲，你問問你自己當(dāng)初是怎么把我推開的？”
“你知道被親近的人聯(lián)手背叛是什么滋味嗎？”
“知道我的事業(yè)怎么被你們毀掉的嗎？”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全是白若薇的蠱惑，是他一時糊涂。
說他每天都在后悔，夜不能寐。
我止住笑，平靜地看著他。
然后，我拿起剛倒的水，自己喝了一口。
“顧景洲，在你帶著白若薇和我的兒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候，我們就兩清了。”
這時，門鈴響了。
陸承軒站在門外，手里提著我愛吃的餐廳的袋子，準備和我共進晚餐。
他看到屋里的顧景洲，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時間到了，顧先生。”
陸承軒語氣冰冷。
顧景洲僵在原地，臉上血色褪盡。
“楚月！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猛地站起來，幾乎要跪下，“再給我一次機會！”
“沒有你，我......”
“沒有你，我什么都不是?！?/p>
我替他說完那句他曾經(jīng)用來嘲諷我的話，語氣平靜無波，“你看，你說對了?！?/p>
我轉(zhuǎn)向門口：“但我沒有你，獲得了新生?！?/p>
“至于你和白小姐，祝你們鎖死，百年好合?！?/p>
我挽住陸承軒的手臂，轉(zhuǎn)身，開門，離開。
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身后傳來顧景洲的嘶吼和隱約的哭聲。
這一次，是真的解脫了。
電梯里，陸承軒握緊我的手。
“你不后悔？”他低聲問。
我靠在他肩上，笑了：“我只后悔沒有早點離開他。”
手機屏幕亮起。
是顧子昂發(fā)來的語音。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
“媽媽，我想你。”
“爸爸說他錯了，他每天晚上都哭?！?/p>
“白阿姨一點也不好，她不是我媽媽。”
孩子帶著哭腔，像一根尖刺刺痛了一下我的心。
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
他自己選擇了白若薇，后果當(dāng)然要自己承擔(dān)。
我聽說，顧景洲后來常常出現(xiàn)在我公司樓下，還有我常去的畫廊和餐廳。
但世界這么大，總有能讓我安心生活、自由呼吸的地方。
他找不到的。(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