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藥房的大火燒了整整一個時辰才被撲滅。月華站在廢墟前，看著焦黑的藥柜和散落的藥渣，心中一片冰涼。這場大火，來得太是時候了。
"姑娘，"春桃低聲道，"您看那邊。"
月華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蕭若雪正站在一旁指揮人清理廢墟。她的目光特別關(guān)注某個角落，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去看看詩雨。"月華轉(zhuǎn)身離開。她知道，現(xiàn)在去找證據(jù)已經(jīng)晚了，但至少要弄清楚詩雨的情況。
慎刑司外，守衛(wèi)已經(jīng)換了一批。月華正要說明來意，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里面走出來——太醫(yī)院的張?zhí)t(yī)。
"張?zhí)t(yī)。"她上前行禮。
張?zhí)t(yī)顯然吃了一驚："楚昭儀？您怎么會在這里？"
"臣妾聽說詩雨病了，特來看看。"月華觀察著他的表情，"不知張?zhí)t(yī)如何診斷？"
"這個..."張?zhí)t(yī)有些猶豫，"林姑娘染了風(fēng)寒，需要靜養(yǎng)。"
月華冷笑："是風(fēng)寒，還是'龍鱗散'？"
張?zhí)t(yī)臉色大變："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但知道，"月華壓低聲音，"還知道十五年前那位皇子，也是死于這種毒。"
張?zhí)t(yī)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才道："隨我來。"
他帶著月華來到一處偏僻的涼亭。從懷中取出一本醫(yī)案："這是當年那位皇子的癥狀記錄。"
月華接過醫(yī)案，只見上面詳細記載了中毒過程：先是發(fā)熱，繼而全身起鱗狀斑痕，最后痛不欲生而死。這與詩雨的癥狀完全吻合。
"太醫(yī)院查了十五年，始終找不到解藥。"張?zhí)t(yī)嘆息，"這種毒藥太過詭異，中毒者不但會長出鱗片，還會..."他突然住口。
"還會怎樣？"
"會做同一個夢。"張?zhí)t(yī)壓低聲音，"夢見自己變成一條龍，在云端翱翔。"
月華心頭一震。她想起詩雨曾說過的話："我總是做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生出鱗片，飛向天空..."
"這毒藥，究竟是什么來歷？"
張?zhí)t(yī)搖頭："無人知曉。據(jù)說是北境的奇毒，只有蕭家知道配方。"
"蕭家？"月華若有所思，"難怪御藥房會突然起火。"
"楚昭儀，"張?zhí)t(yī)突然正色道，"老夫勸你不要再查下去了。當年查這件事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月華沒有答話。她知道張?zhí)t(yī)說得對，但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詩雨的命在旦夕，而這背后的秘密，似乎又與她的身世有關(guān)。
回去的路上，月華繞到御藥房廢墟。趁著夜色，她仔細搜尋著還未被清理的角落。突然，一塊被火燒過的木板引起了她的注意。
木板上隱約可見幾個字："龍...丹...室"。她記得詩雨說過，密信藏在御藥房。會不會就在這個房間？
正想著，突然聽見腳步聲。月華連忙躲到一根焦柱后面。借著月光，她看見一個玄衣人正在翻動廢墟。那人手上戴著一枚青玉扳指，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
玄衣人似乎找到了什么，發(fā)出一聲輕笑。月華屏住呼吸，看見他從廢墟中取出一個鐵盒。就在這時，一陣風(fēng)吹來，掀起了他的衣袖。月華看見他手腕上纏著一條暗紅色的綢帶。
那條綢帶！月華心頭一跳，這不是在水牢救她的人戴的嗎？難道是楚寒淵？
她正要上前，突然聽見遠處傳來更多腳步聲。玄衣人迅速將鐵盒藏入懷中，轉(zhuǎn)身離去。月光下，他的背影異常熟悉，卻又讓月華覺得有些違和。
等腳步聲遠去，月華才從藏身處出來。她在玄衣人翻找過的地方仔細搜索，發(fā)現(xiàn)了一張被火燒過的紙片。紙片上只剩下幾個字："北境...龍脈...真相..."
"姑娘！"春桃急匆匆跑來，"不好了，詩雨姑娘病情加重了！"
月華攥緊手中的紙片。她望向玄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那個鐵盒里就藏著解藥的線索。
"備轎，去慎刑司。"她快步往外走，"順便去一趟太醫(yī)院，讓張?zhí)t(yī)帶上他的醫(yī)案。"
馬車上，月華將紙片上的字反復(fù)琢磨。北境、龍脈、真相，這三個詞究竟有什么聯(lián)系？她想起詩雨說過，蘭妃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秘密。這個秘密，會不會就與北境有關(guān)？
突然，馬車一個急停。月華掀開車簾，看見前方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那人一襲白衣，正是蕭若雪。
"楚昭儀，"蕭若雪冷笑，"這么晚了，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