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裴思雨！”蘇念虞聲音發(fā)顫，“這是季司寒最敬重的爺爺！季司寒如果知道你這樣對他，只怕會覺得自己瞎了眼！”
面對蘇念虞的斥責，裴思雨不但沒有絲毫愧疚，反倒愈發(fā)得意。
“是嗎？那你這么尊敬這個死老頭，怎么也不見司寒喜歡你半分？蘇念虞，你還真和你媽一樣，可憐又可悲，不如早點跳樓死了算了，你媽現(xiàn)在肯定在天上等你呢！”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熱油一樣澆在蘇念虞心里，讓她心頭的怒火燒得更盛。
尤其是在聽裴思雨開始侮辱自己的母親，她再也忍不住，抬起手就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裴思雨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沒想到蘇念虞敢對她動手，生平第一次受這種屈辱，她氣得臉都白了，像瘋了一樣沖上來扯她的頭發(fā)，和她扭打成一團。
可她素日嬌生慣養(yǎng)，根本不是蘇念虞的對手，幾次三番抬手想要扇巴掌，都被推倒在地。
裴思雨惱羞成怒，直接抬起季爺爺?shù)墓腔液?，猛地砸到了她頭上。
剎那間，蘇念虞的額頭被砸出深深的血洞，痛到幾乎睜不開眼。
她一頭栽倒在地上，骨灰散落了一地，被她留下來的鮮血淋得濕透。
她倒在血泊里，喉嚨間溢出絕望而痛苦的哀鳴，動靜這樣大，很快就把大廳里的人都吸引過來了。
看到這混亂的場面，還有被砸毀的骨灰盒、牌位，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季司寒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眼神冷得浸進了雪。
“蘇念虞，你又在胡鬧什么？這是祠堂！你就是這樣祭拜爺爺?shù)膯幔俊?/p>
蘇念虞痛到根本說不出話，倒是裴思雨擠出幾滴眼淚，搶先告起了狀。
“司寒，我看到姐姐戴的玉佩很漂亮，就想借來看看?？墒撬志蜕攘宋乙欢?，我想打回去，她就用爺爺?shù)墓腔液泻团莆辉椅?，我想躲開，就推了她一下，誰知道……她就摔成了那樣?！?/p>
聽完她描述的情境，季家人紛紛看向蘇念虞，眼神一個個都恨不得變成刀子，將她千刀萬剮。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聲討、辱罵她，甚至有人要請出家法，懲治她這種惡劣至極的行徑。
季司寒一揮手，下人立刻捧上了那根浸過桐油的家法鞭子。
“擾亂祠堂秩序，此為一罪；毀壞長輩牌位骨灰，此為二罪；無顧毆打客人，此為三罪。數(shù)罪并罰！”
“季司寒！”蘇念虞猛地抬頭，眼中燃著怒火，“你連問都不問就——！”
"啪！”
話音未落，第一鞭已經(jīng)落下，狠狠抽在她背上，打斷了她將要說出口的話。
她痛得渾身一顫，卻倔強地咬緊牙關(guān)。
“明明是裴思雨先……”
“啪！”
第二鞭接踵而至。
蘇念虞掙扎著要站起來，卻被兩個保鏢死死按住肩膀。
她紅著眼睛嘶吼：“季司寒！你瞎了嗎？明明是她——！”
“三十鞭！”執(zhí)刑人高聲報數(shù)。
鞭子像毒蛇般撕咬著她的后背，鮮血很快浸透了衣衫。
蘇念虞疼得眼前發(fā)黑，卻仍倔強地昂著頭，死死瞪著季司寒。
“四十五！”
她看見季司寒正溫柔地替裴思雨整理頭發(fā)，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在對待什么稀世珍寶。
這一幕比落在身上的鞭子更痛，讓她喉間涌上一股腥甜。
“六十！”
最后一鞭落下，蘇念虞終于支撐不住，重重栽倒在地。
昏迷前，她聽見季司寒冰冷的聲音：“把她扔出去，別臟了祠堂的地?！?/p>
……
當蘇念虞再次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別墅冰冷的大床上。
四周一片靜謐，但后背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她，那六十鞭不是噩夢，是季司寒親手給她的懲罰。
她扯了扯嘴角，想要起身，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眼眶已經(jīng)通紅。
這就是她愛了十二年的男人。
她強撐著爬起來，顫抖著給自己包扎。
消毒水和紗布碰觸到傷口時，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也不肯痛呼出聲。
等到傷口處理完，汗水已經(jīng)浸透了睡衣，在床單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之后的整整一周，她像具行尸走肉，只能躺在床上。
后背的傷口堪堪結(jié)了痂，只有稍微一動就會撕裂。
而在此期間，季司寒一次都沒回來看過她，倒是裴思雨的消息像毒蛇吐信一般不斷地鉆進來。
【司寒今天帶我去了拍賣會，將全場最貴的那套鉆石項鏈拍給了我，你看，成色是不是很不錯？】
【過兩天就是我們相識的六周年紀念日，他特意準備了郵輪派對慶祝，不僅如此，還有他親手為我設(shè)計的情侶對戒作為禮物哦?！?/p>
她面無表情地劃掉這些消息，默默把和季司寒有關(guān)的東西全部整理出來。
她曾經(jīng)偷偷拍的他的照片；年少時他從未拆開過的情書；買給他，但他從沒穿過的襯衫西裝……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將這些東西打包好，統(tǒng)統(tǒng)扔進垃圾桶。
這時，房門卻突然被推開。
季司寒推門而入，正好看到她扔掉的東西，眸間閃過一絲冷色。
“到現(xiàn)在，你還在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甚至還故意挑我回來的時候扔，你可真是煞費苦心?！?/p>
蘇念虞頭也不抬，繼續(xù)丟著東西：“是不是演戲，十五天后你就知道了?！?/p>
“記得這么清楚？"他冷笑，“你該不會每天數(shù)著日子過吧？”
“是啊?！彼K于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久違的真心笑容，“我每天都在倒計時，盼著徹底擺脫你的那一天?！?/p>
聞言，季司寒的臉色瞬間陰沉。
他大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蘇念虞，你以為我會信？”
“信不信隨你?！彼币曋难劬?，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堅定，“季司寒，這次，我是真的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