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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驚了一跳，呆若木雞注視著血泊中還未成型的孩子。
鮮血流了滿地，在每個人的腳下都留下相同罪惡的印跡，崔澤看著自己沾染鮮血，皮肉的雙手，再也控制不住反身朝著泳池狂吐無比。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吐了起來，整個院子陷入一種血腥氣息與酸臭味混合在一起的詭異氣息，嘔吐聲此起彼伏，似乎這樣就能吐干凈自己的罪惡。
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散開的瞳孔中倒映著旭日的初陽。
可惜，這點溫暖并不足以溫暖我的尸體。
我的靈魂飄蕩在半空中，似一陣?yán)滹L(fēng)刮過每個人的后脊，陳慎回過神，已然面色蒼白，嘴唇發(fā)顫，晃了晃我僵硬無比的尸體。
“安馨，馨馨，寶寶，你沒事的對嗎，跟我說說話，我錯了，對不起......”
對上我死不瞑目的眼睛，陳慎發(fā)顫的聲音徹底微弱下去，不斷有冷汗自他突兀的雞皮中分泌出來。
“陳慎，原來你也知道害怕啊，親手殺死我媽媽，我，孩子還不夠，還要親自送我們下無間地獄，陳慎，我們所有人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似乎是聽見我恐怖的低吟，陳慎渾身一顫，額頭上密密匝匝的細(xì)密冷汗，蒼白指尖伸向我的鼻息，察覺到我確實死了后，他再也忍不住驚恐嚎啕。
“馨馨，馨馨，你睜開眼看看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沖動了，但我沒想過讓你死啊，馨馨，我后悔了，你醒醒好不好......”
悔恨的淚水在他面上交織，我卻一點也不覺得暢快。
“對不起，是我害死了你！還害死了我們的孩子，老婆，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陳慎拿起我無力，冰冷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鮮紅的血液和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
“滾開，不要碰我，陳慎，你把我害得那么慘，有什么資格跟我懺悔，就算你下了地獄，我也不可能原諒你！”
“馨馨，你原諒我，醒醒啊！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現(xiàn)在，立刻跟你結(jié)婚，這輩子都只愛你！”
兩道同樣激動的聲音回蕩，一道仇恨憤怒，一道悔恨莫及。
方柔擦了擦嘴邊的嘔吐物，根本不敢看我被開膛破肚，血淋淋的畫面，小心翼翼挪動到陳慎旁邊，一如既往柔聲安撫。
“阿慎，馨馨會理解你的，你不是故意的，人死不能復(fù)生，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把馨馨和孩子埋了，好祭奠他們在天之靈！”
其他人回過神，也紛紛點頭，開始商議把墳選在什么地方為好，出于愧疚，決定選三個最好的墳，一個給我媽媽，一個給我，還有個給未出世的孩子。
每個月還要花十幾萬還要給媽媽，我，孩子點長明燈
做完這個決定后所有人長舒一口氣，就像殺人犯自以為給了點好處就能贖清自己的罪孽，看向我尸體的眼神也不再那么膽怯。
恐懼消退了，所有的惡也就變得理所當(dāng)然了。
陳慎一直趴在我的尸體上嚎啕，后悔，痛哭，聞言抬起滿是紅血色的眼睛，環(huán)顧一眼四周。
“是啊，你們說得對，馨馨和孩子已經(jīng)死了......”
他的話語似乎和大家一樣對我的死已經(jīng)釋然，放下了。
我仰天哈哈大笑，笑中有淚，也有血。
“陳慎，你親手害死了我的家人，我，還有孩子，現(xiàn)在說出這么冠冕堂皇的話，你真的還有心嗎？我真想把你的心臟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我的手成爪狀，厲鬼般沖向陳慎，他卻突然起身，抓住離他最近的方柔的手臂，一字一頓，冰冷堅定。
“所以，我要替我的丈母娘，我的妻子，以及未出世的孩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