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躲在回廊陰影中,看著蕭統(tǒng)領帶人搜查她的寢殿。春桃被幾個侍女圍住,臉色慘白。
"姑娘不見了?"蕭統(tǒng)領冷笑,"半夜不在寢殿,去了哪里?"
春桃咬緊嘴唇不答。一個侍女上前,揚手就是一巴掌:"太后娘娘問話,敢不答?"
"住手。"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月華看見蕭若雪款步而來,一襲白衣如雪,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蕭統(tǒng)領連忙行禮:"小姐。"
"太后讓你來搜查,不是讓你來欺負一個小宮女。"蕭若雪淡淡道,"況且,楚選侍若真有什么不軌,也輪不到你來處置。"
蕭統(tǒng)領臉色一變:"小姐此言差矣。太后娘娘擔心楚選侍安危,特意命我來查看。"
"是嗎?"蕭若雪冷笑,"那你為何不先去太液池查看?聽說那里又有宮女落水了。"
蕭統(tǒng)領聞言大驚,連忙帶人離去。蕭若雪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輕聲道:"出來吧。"
月華一驚,沒想到自己行蹤已被發(fā)現。她整理衣衫,從陰影中走出:"多謝蕭小姐相助。"
"不必謝我。"蕭若雪轉身欲走,突然又停下,"你最好換身干衣服,否則明日太后召見,你怕是要病倒了。"
月華這才意識到自己衣衫還濕著。她望著蕭若雪遠去的背影,心中疑惑更深。這位蕭家小姐,究竟是敵是友?
回到寢殿,春桃見她安然無恙,喜極而泣:"姑娘,您可嚇死奴婢了!"
月華安撫她幾句,匆匆換了干衣服。剛躺下不久,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擊聲。她警覺地起身,只見窗欞上多了一個小小的紙包。
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枚玉扣,上面沾著斑斑血跡。紙包內還有一張字條:"明日午時,廢樓相見?!m"
"蘭?"月華低聲念道。這是那個琴女的名字嗎?她將玉扣和字條藏好,重新躺下,卻怎么也睡不著。
翌日清晨,詩雨匆匆來訪:"姐姐,太后今日設宴賞梅,特意點了你的名。"
月華心中一凜。這顯然是太后的試探。她強自鎮(zhèn)定:"多謝告知。對了,你可知道宮中有個叫'蘭'的人?"
詩雨神色一變:"姐姐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你認識?"
"傳聞中的人物罷了。"詩雨壓低聲音,"據說十五年前,先帝最寵愛的才女就叫蘭妃。后來不知為何被廢,幽禁在宮中某處。有人說她已經死了,也有人說她瘋了。"
月華心頭一震。難道那個琴女就是傳說中的蘭妃?她正要追問,春桃進來稟報:"太后的轎輦到了。"
太后的賞梅宴設在御花園最大的梅林中。月華到時,太后已經端坐在主位上,身旁站著蕭若雪。其他妃嬪也都到齊了,唯獨不見皇上的身影。
"參見太后娘娘。"月華行禮。
太后微微點頭:"免禮。聽說你昨晚睡得不好?"
月華心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回太后,臣妾睡得很安穩(wěn)。"
"是嗎?"太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那就好。來,坐到哀家身邊來。"
月華依言上前。太后親自為她斟茶:"嘗嘗,這是新進貢的雨前龍井。"
茶香四溢,月華卻想起了詩雨給的解毒珠。她不動聲色地將茶杯放在身前,沒有立即飲用。
太后似笑非笑:"怎么,不喜歡這茶?"
"臣妾不敢。"月華連忙端起茶杯,"只是覺得太燙,想等它涼一些。"
就在這時,詩雨匆匆趕來,向太后行禮后,在月華身邊坐下。她看了看月華面前的茶,悄悄遞過一個眼神。
太后正與蕭若雪低聲交談,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小動作。月華趁機將茶杯往詩雨那邊推了推。詩雨會意,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茶杯與月華的調換。
"楚選侍,"太后突然開口,"聽說你精通琴藝?"
"臣妾略懂一二。"
"那正好,"太后指著不遠處的一張古琴,"為哀家彈一曲如何?"
月華起身走向古琴。就在她坐下的瞬間,身后傳來一聲悶響。她回頭看去,只見詩雨面色慘白,茶杯摔在地上,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詩雨!"月華驚呼,連忙上前扶住她。
太后臉色一變:"怎么回事?"
蕭若雪上前查看:"中毒了。"她看了看地上的茶水,又看了看月華,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來人,"太后厲聲道,"速傳太醫(yī)!"
混亂中,月華感覺有人在她耳邊低語:"午時廢樓,不見不散。"
她猛地回頭,只見一個宮女匆匆離去,背影竟與那素衣琴女有幾分相似。
太醫(yī)很快趕到,診斷詩雨是中了"寒心散",需立即服用解藥。月華守在詩雨身邊,心中五味雜陳。那杯茶明明是太后給她的,若不是詩雨替她喝下...
"楚選侍,"蕭若雪走到她身邊,"太后讓你先回去休息。這里有我照看。"
月華猶豫片刻,還是起身告退。臨走前,她看見蕭若雪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粒藥丸給詩雨服下。
回到寢殿,月華坐立不安。她不斷回想著今日的種種異常。太后的試探、詩雨的中毒、蕭若雪的舉動,還有那個神秘的"蘭"。
午時將至,她決定赴約?;蛟S,在那廢棄的樓閣中,她能找到一些真相。
春桃進來添茶時,月華已經換好了一身素色衣裙。她望著窗外的梅林,心中暗自盤算。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她都必須一探究竟。為了父親,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已經和即將犧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