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嘆了口氣看向杜蘅,“小姐您先回吧,我送沈小姐他們出府?!?/p>
杜蘅搖搖頭,“今日發(fā)生之事也怪我,我要親自給沈妹妹賠不是?!?/p>
“杜姐姐言重了,此事與你無關(guān),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沈歸雁道。
這群人,說起客氣話來,一個比一個會說。
她剛才與南宮雯起爭執(zhí)時怎么都不見了。
“那沈小姐這邊請,”李管家引領(lǐng)幾人走出了杜府的后門。
“沈妹妹,”杜蘅出聲道,“日后有機(jī)會,我一定登門拜訪?!?/p>
“杜姐姐不要放在心上?!鄙驓w雁揮了揮手,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拐角處,穆青悅早已等候在了那里。
“歸雁姐!”她看到沈歸雁二人,開心的叫道。
“先走,路上說。”沈歸雁止住了穆青悅。
三人向著沈府的方向走去。
“青悅,情況如何?”路上,沈歸雁問道。
“歸雁姐,要是別人我可能還認(rèn)不出,但是那個人我見過?!?/p>
“誰?”
“是丞相李不韋。”
“什么?”
沈歸雁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杜仲賢的大將軍之位本就是文官集團(tuán)推上去,而李不韋身為文官集團(tuán)的老大,和他見面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這里卻有兩個疑點(diǎn)。
其一,李不韋這么明目張膽的與手握軍權(quán)的武將相見不怕引起皇帝的猜疑么。
其二,李不韋在這個敏感的時間來杜府,本身就充滿了疑點(diǎn)。
“杜仲賢雖然沒給我透露什么信息,但他隱晦的向我傳達(dá)了事情背后隱藏的力量——皇室和慕容玄。”
沈歸雁推測,這兩股勢力其中之一,大概就是操控沈杜兩家被貶的幕后真兇。
但她真的有能力推翻這兩股勢力的其中一人么?
沈歸雁捫心自問,現(xiàn)在她的力量還是太少了。
怎么辦?
聯(lián)合其他的世家?可是就連和沈家一起被貶的杜家都不愿聯(lián)合,更何況其他家族了。
“驅(qū)虎吞狼?”
沈歸雁暗暗下定決心,他本就要去會一會慕容玄。
那個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無論是坊間傳言還是他人嘴里口述,這都是一個冷血?dú)埍┣覔碛袩o上權(quán)力的男人。
沈府門前,綠枝站在門口,緊張的四下看。
看到沈歸雁幾人后,她趕忙跑了過去。
“小姐?!?/p>
“怎么了綠枝,慌慌張張的?!?/p>
“小姐不好了,李不韋上門了,現(xiàn)在正與老爺在客堂之中。”
“什么?”沈歸雁有些詫異,李不韋從杜府出來之后就來了沈府?
“他還帶了什么人?”
“只有他一人。”
“李不韋這是唱的哪出戲?他沒帶李沐才那個狗賊來,說明不是來和爹爹取消婚約的,那是為何?難不成是為了給她送銀子?”
沈歸雁沒有忘記李不韋那廝還欠了自己紋銀百兩。
他若不給,她沈歸雁必要親自上門索要。
到時候丟臉的可就是他李家了。
“綠枝,你先帶無羈和青悅回客房?!鄙驓w雁吩咐道。
林無羈搖了搖頭,那意思要跟著她。
“放心,我在沈府還能出什么事?”
見林無羈還是一臉嚴(yán)肅,沈歸雁拗不過他。
二人剛踏進(jìn)沈府就碰到了欲往外走的李不韋和送他的沈伯。
“世叔走的這么急?不再坐坐?歸雁還有很多事要和您說呢?!?/p>
李不韋眼神瞥向林無羈,看見他護(hù)在沈歸雁身側(cè),嘴角抖了抖。
“賢侄女客氣了,老夫還有別的事情,就不叨擾了?!?/p>
說罷,他欲往外走。
看到沈歸雁這只蒼蠅,他就心煩。
“世叔別忘了欠我的銀子?!?/p>
“銀子?”李不韋猛地回身,“你還好意思管我要銀子!”
“怎么?世叔說過的話不算數(shù)?”沈歸雁雙手叉腰,“您要是不給,明日我親自去您府上拿?!?/p>
“你!”李不韋氣笑了,“好好好,改日老夫一定讓人親自給你送來?!?/p>
他冷哼了一聲,袖袍一甩,大步走出沈府。
......
而此時的攝政王府。
“王爺。”幾名侍衛(wèi)在跪在堂下。
主位上,男人披著玄色長袍,眉骨似刀削斧鑿。
他眸光掃過,堂下眾人皆泛起寒意。
那是一頭雄獅,在巡視自己的領(lǐng)地。
“說吧,今天都有什么事。”他聲音慵懶,把玩著手中的鋒利匕首。
身側(cè)的侍女捧茶時,盞底磕碰的細(xì)響讓她渾身一顫。
昨日有人失手潑濕了王爺?shù)男淇?,那截錦緞此刻正裹著尸體沉在了御河底。
“圣上的貴妃陳氏一個時辰前在鳳喜宮誕下一子,今年的科舉丞相那面擬定由禮部侍郎負(fù)責(zé)主考,北境的戎國屢屢犯邊,已有不少村落被洗劫,還有欽天監(jiān),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在半個時辰前向圣上秘報說....說.....”
“恩?”慕容玄冷哼一聲,嚇得堂下眾人不敢喘息。
“秘報說,天象有變,乃是餓虎撲食之相,意皇權(quán)旁落?!?/p>
“老不死的,”慕容玄出聲道,“他家中尚有一子?”
“正是,已到束發(fā)之年?!笔绦l(wèi)回道。
“戎國那面屢屢犯境,他們家也該為國出力了?!?/p>
慕容玄口氣冷漠,他隨意的一句話就斷送了堂堂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的家族后代。
“王爺。”
“還有什么事?”
慕容玄有些不耐煩,他最討厭一次性說不完話的人。
“今日杜家發(fā)生了件趣事,沈家小姐和杜家南宮氏發(fā)生了爭吵?!?/p>
“那個沈歸雁?”慕容玄的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女人。
“呵,”慕容玄輕呵了聲,“她和南宮雯爭吵,怎么想的?愚鈍至極,杜家的人都不敢過分招惹南宮雯,她還在人家的地盤上爭吵?”
“回王爺,南宮雯被禁足了七日,沈小姐被杜府的大管家親自送出府?!?/p>
“哦?”慕容玄眼神微動,這結(jié)果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沉默了片刻,他自顧自的笑道,“她倒是有趣?!?/p>
旁邊的侍女將頭深深埋在了懷里,她眼中驚奇,王爺已多日臉上不見笑容。
“那個女人,能夠被王爺稱作有趣,大概也要命不久矣了吧?!彼闹邪档?。
“玄四,那女人在大理寺表現(xiàn)如何?”慕容玄出聲喚道,他手下的貼身侍衛(wèi)被他賜名,從玄一到玄五。
傳聞這五人武功高強(qiáng),一人可戰(zhàn)百人。
“王爺,她表現(xiàn)尚可,初入大理寺便一路打到了裴云海的面前。”
慕容玄來了興趣,坐起身來,“這小雁兒當(dāng)真天不怕地不怕?”
“她可曾見到你?”
“按照您的意思,在她和大理寺爆發(fā)正式?jīng)_突前由屬下出面。屬下猜想她已經(jīng)知道是誰幫助了她?!?/p>
“你們猜她有沒有膽子來見本王呢?”慕容玄自語。
堂下眾人無一人敢回答他。
“有趣,有趣,本王倒是要看看這小雁兒能夠沖到棋盤的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