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的媽媽給我打電話,問我今天是不是幫孩子找過項鏈。我說的確有這么回事。
幼兒園午睡的時候,林雨橙說項鏈掉在床下了??晌曳艘槐椋裁炊紱]找到。想到這里,
我對家長說:「這樣吧,您告訴雨橙,等明天到學校,讓她選自己喜歡的紙,
我親手幫她再折一條?!刮易哉J處理得很完美了。可林雨橙媽媽卻突然把聲調(diào)拔高,
像只開水壺似的沖我吼道:「李老師,你什么意思?我們丟的是條金項鏈,
你卻要用紙折一條賠給我們?」1我大吃一驚。「雨橙媽媽,您是不是弄錯了?
孩子中午丟的應該是手工課做的項鏈,怎么可能是金項鏈呢?」
開學的家長手冊中明確標注過。學生不可以攜帶零食、首飾、電子產(chǎn)品到幼兒園。
所有家長都是簽過責任書的。我委婉地指出,林雨橙媽媽卻瘋了似地指責我?!咐罾蠋煟?/p>
你不能因為我們簽過責任書,就沒收項鏈吧?「就算我們做家長的一時疏忽,
可這也不是你私吞學生財物的借口?。 刮覛獾眯奶涌臁?/p>
可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說我仔細找過,無論金的紙的,都沒發(fā)現(xiàn)。
況且早上入園的時候我們都會檢查孩子的穿戴。如果發(fā)現(xiàn)了項鏈,一定會聯(lián)系家長取回的。
林雨橙媽媽不信我的,倒打一耙說:「誰知道你是不是檢查的時候就惦讓上了,
故意沒告訴我們呢。」這就很侮辱人了。她雖然沒直說「偷」字,可話里話外,
句句不離「偷」。我恨不得直接對她破口大罵??晌液貌蝗菀撞耪业竭@份工作。如果失業(yè)了,
我媽的醫(yī)藥費就沒著落了。沒辦法,我只能又勸道。「雨橙媽媽,出了問題我們想辦法解決,
請您不要惡意揣測,好嗎?」正在這時,電話那端傳來林雨橙爸爸呼喚妻子的聲音。緊接著,
電話被掛斷了。我再打過去,一直處在無人接通的狀態(tài)。直到半個小時后,電話才再次打通。
我小心翼翼地問:「雨橙媽媽,是不是項鏈找到了?」這一回,對面的態(tài)度緩和了些。
「李老師,項鏈還是沒找到。不如我們?nèi)W校調(diào)一下監(jiān)控吧,看看項鏈究竟被誰拿走了?!?/p>
2要想查監(jiān)控,必須有園長陪同才行。這時候都晚上八點多了??杉热患议L提出來了,
我只好硬著頭皮給園長打了電話。園長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她暗暗瞪了我一眼,
低聲喝斥我?!改阍趺锤愕??你知不知道,一旦項鏈找不到,不光你有責任,
我們整個幼兒園都跟著丟人!」我們是公立幼兒園,如果發(fā)生這樣的事,影響會非常不好。
我競聘上崗才一個月,對這位嚴厲的領(lǐng)導一直很害怕。這下子,我眼淚都快嚇出來了。
倒是林雨橙的家長好像冷靜了許多。還安慰我道:「對不起啊李老師,
我們在電話里說話有些過分了,但是,我們的確是著急。「我們相信李老師不是那樣的人,
一定是別的小朋友撿到,覺得好看,帶回家去玩了?!刮椅粗每煞?。在沒有證據(jù)之前,
我不會附和他們夫妻的任何言行。很快,園長找到保安,開始查看監(jiān)控里午睡的畫面。
只見林雨橙躺在自己小床上翻來覆去。她自己不睡,還不停跟旁邊的小朋友說話。沒辦法,
我只好親自去哄睡。這時,林雨橙跟我說了句什么。我俯身,整個身子貼到地板上去查看。
隨后將手伸到床下。過了會兒,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走出去。兩分鐘后才回來,
輕輕拍著林雨橙,慢慢將她哄睡。林雨橙的媽媽突然問我?!咐罾蠋煟瓿雀阏f了什么?」
室內(nèi)原本很安靜,她突然大聲說話,嚇了我一跳。說話聲音都抖了起來?!赣瓿葖寢?,
孩子說她的項鏈可能掉在床下了,我就去幫她找了,但是床下沒有項鏈?!?/p>
林雨橙媽媽皺著眉頭問我?!改悴皇钦f孩子早上上學的時候,你們檢查過穿戴,
說雨橙沒有項鏈嗎?「既然這樣,你為什么還要去床下找?」我解釋說,
午睡前的那節(jié)課是折紙課。有些小朋友喜歡自由發(fā)揮,弄張紙條纏在手指和脖子上,
說那是戒指和項鏈。林雨橙跟我說她項鏈丟了的時候,我自然而然想到的,
丟的是她的手工作品。林雨橙媽媽卻不依不饒道:「可是,
李老師你分明從床底下取走了什么東西,之后就去了衛(wèi)生間,不是嗎?」
她突然收起之前那副友好的面孔,又開始咄咄逼人。變臉比翻書還快。我氣得滿臉通紅,
忍不住辯解道:「床下有垃圾,我順手拿出來,之后去衛(wèi)生間洗了手,有什么不對嗎?
「想必,您也不希望我滿身是灰,就去哄睡您的女兒吧?」林雨橙媽媽冷哼一聲?!附杩冢?/p>
你分明就是去處理贓物了!」我氣得嘴唇都哆嗦起來。剛要分辯。
林雨橙媽媽卻一副不愿意跟我討論這件事的樣子,轉(zhuǎn)向園長說道:「園長,
這件事發(fā)生在你們學校,我不管你們內(nèi)部怎么解決,但是,你們必須把項鏈的錢賠給我。
「不然,我就報警?!刮也幌雸缶坏┦虑閭鞒鋈?,不管我拿沒拿,
這個工作恐怕都保不住了。園長肯定也不愿意報警,她嫌丟人。于是在思考了一會兒后,
園長問雨橙媽媽?!刚垎?,您的項鏈多少錢?」林雨橙媽媽猶豫了一下。
而后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三十八萬?!?別說是我了,就連見慣大世面的園長,
聽了這話,都倒吸一口涼氣。園長面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我天都塌了。別說是三十八萬,
我現(xiàn)在連三萬八都拿不出來。確切地說。因為要給媽媽治病,我現(xiàn)在不但沒有存款,
還背著七八萬的債務呢。我急了?!噶钟瓿葖寢專霸陔娫捓锊皇钦f,
丟的是條金項鏈嗎?一條金項鏈怎么會值三十八萬呢?」對方立即拿手指著我,
都快戳到我腦門上了?!咐罾蠋熌闶裁匆馑?,瞧不起我們家是吧?我是說過那是條金項鏈,
可那是鉑金鑲鉆石的項鏈,怎么,鉑金不是金嗎?」我記得林雨橙的爸爸是個出租車司機,
媽媽做全職主婦。家里兩個孩子,雨橙是老大,她還有個二胎弟弟,才四個月。
這對夫妻平常打扮得很邋遢,不像有錢樣子。而且林雨橙的穿戴也不好。說實話,
我很難想象,這樣的家庭,會花三十八萬去買鉆石項鏈。我又打量了這對夫妻兩眼。
林雨橙媽媽突然給了我一巴掌。「你老盯著我老公看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你們這些沒什么真本事的小姑娘,最愛到幼兒園上班,不過就是哄哄孩子,
就能混個‘老師’的尊稱!「不但輕松有錢賺,還能多接觸男家長,看到誰有錢了就往上撲!
」園長見我吃了虧,連忙把我拉到身后。嘴上勸著,「雨橙媽媽,有話好好說,
你不能動手打人啊?!箾]料到雨橙媽媽還來勁了,她抽空又踢了我一腳,惡狠狠地質(zhì)問我。
「我打你怎么了?你自己說,前幾天是不是給我老公打電話了?」園長驚訝地看著我。
我的臉被打得紅腫生疼,還被尖尖的指甲給刮了兩道。一邊委屈地哭,一邊解釋。
那天是因為林雨橙尿褲子了,我給她媽媽打了三個電話沒接,才給爸爸打的電話,
讓他拿換洗的衣物過來。園長安撫了雨橙媽媽,給我遞了幾張紙巾。「別哭了,這件事怪你,
是你當初沒及時跟雨橙媽媽說清楚,才造成了誤會?!杆圆艑е陆裉烊思翼楁渷G了,
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刮也磺宄@兩件事有什么因果關(guān)系??墒呛茱@然,
園長不想給我撐腰。我有苦說不出,只能默默流淚。但我真的沒拿項鏈啊。
想到自己又要背負上三十八萬的債務。好像這個工作也不怎么重要了。我不想背這個黑鍋,
于是決定報警。林雨橙媽媽斜眼看我,「李老師,你可想好了,報警后,你的勝算有多大?」
園長也皺了皺眉?!笀缶??你有證據(jù)能證明,不是你拿的嗎?」我想了想,點頭。
「我有證人?!?幼兒園不允許小朋友帶零食玩具和首飾上學。所以每天孩子到教室后,
都要由老師負責檢查一遍。今天早上保育員請假,班里只有我和趙佳琪兩位老師。
我記得很清楚,林雨橙是由趙老師負責檢查的。
因為她還跟我抱怨說:「林雨橙媽媽怎么回事,孩子這套衣服穿三天了,都快臭了,
也不知道給換一換?!顾?,她肯定知道孩子來上學的時候,有沒有戴項鏈。另外,
午睡結(jié)束整理床鋪的時候,我還叮囑她檢查一下地上有沒有項鏈。如果真的是我拿了,
我何必多此一舉?聽了我的話,園長讓我給趙老師打電話??伤蟾潘?,一直不肯接。
而這時,警察接到我的報警電話,趕到了幼兒園。他們主張還是先在教室里找一找。于是,
我?guī)е钟瓿燃议L去了教室。而園長和警察,則細致地又看了一遍監(jiān)控。
教室里的搜尋沒有結(jié)果,但警察那里有了一些收獲。監(jiān)控顯示。孩子們起床后,
一個小男孩兒整個身子鉆進了小床底下。他爬了一圈,最后就是從林雨橙的床下出來的。
雖然沒看到他手里拿什么出來。但不排除他在床下將東西塞進衣服口袋的可能。
園長讓我第一時間聯(lián)系孩子家長。這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了。對方家長電話接得卻很順利,
不到二十分鐘,人就趕來了。雖然已經(jīng)是夜里,可這個陳宵的媽媽卻穿著緊身短裙,
踩著鉛筆一樣的高跟鞋。濃妝艷抹,身上還帶著很重的煙酒味道??礃幼樱?/p>
是從酒局上趕過來的。警察講了事情大概經(jīng)過,讓陳宵媽媽看了監(jiān)控。陳宵媽媽點了根煙,
慢悠悠地吸了幾口,問?!改銈兊囊馑?,是我兒子偷了那條項鏈?」我連忙解釋。
「陳宵媽媽,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在孩子眼里,折紙項鏈和真的項鏈沒區(qū)別,所以,
就算他好奇拿了,也不能算偷?!顾α艘幌隆!附裉焓俏医游覂鹤臃艑W的,
根本沒看到什么所謂的項鏈?!覆贿^李老師你說得對,
只有大人才會覺得真項鏈亮晶晶的很漂亮,會知道其中的價值?!肝覂鹤右粋€小孩兒,
還是個男孩子,你覺得他會喜歡這種小姑娘的玩意兒?「還有啊,如果床下真有項鏈,
你之前都沒看見,我兒子就看得見?」一時間,我被她懟得啞口無言。結(jié)果,
陳宵媽媽還沒完呢。她指著監(jiān)控問我。「李老師,我還想請你回答我一下,
為什么陳宵和林雨橙都不肯睡覺,你卻摟著林雨橙哄睡,沒管我兒子?」
我說陳宵是男孩子不方便。陳宵媽媽嗷地一聲?!改泻⒆釉趺戳??他才四歲能懂什么?
我現(xiàn)在還跟我兒子一起洗澡呢,分明是你心臟,所以看什么都臟!」我被她罵懵了。
警察連忙調(diào)和。說找她來是為了配合調(diào)查項鏈的事。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陳宵媽媽瞥了警察一眼?!刚f正事兒是吧?好啊,我告訴你們,我兒子什么都沒拿。
倒是你們應該看到了,李老師一直圍著那小姑娘轉(zhuǎn)。有沒有可能,就是一直在找機會下手呢?
」5陳宵媽媽搖曳生姿地走了。事情沒有一絲進展,反而我的嫌疑好像又大了些。
警察問我們是否確定立案。林雨橙媽媽笑著擺擺手,「先不立案,李老師剛畢業(yè),
找份工作不容易,我們還是私下解決吧。」而我,剛剛被陳宵媽媽這么一折騰,
也有點猶豫了。最后,警察建議我們先回家,等明早上小趙老師上班了,問清楚再說。
可第二天一早我醒來時。一看微信。差點瘋了。原來,昨晚陳宵媽媽走后,半夜上線了。
她把警察找她去配合調(diào)查的事在班級群里詳細說了一遍。又說自己家是男孩,只喜歡奧特曼,
對首飾沒興趣。而后總結(jié)陳詞:「三十八萬的項鏈在幼兒園丟了,老師不肯承認她拿了,
那么全班小朋友都有嫌疑,你們等著吧,今天到了學校,一定會挨個兒審問的?!?/p>
五六點鐘開始,家長陸續(xù)回復?!戈愊鼖寢屨f得對,我們家也是男孩子,
根本不喜歡那些亮晶晶的東西,憑什么懷疑我們孩子!」「我家是女孩兒,但家教一直很好,
不可能拿別人東西的。」林雨橙媽媽也出來說,「反正我相信孩子們品質(zhì)都好,
平常即便撿到東西也都第一時間上交給老師,不可能自己拿回家去。」家長紛紛附和。這時,
有家長提出疑議。「什么項鏈啊,值三十八萬,真的假的???」下一秒,
林雨橙媽媽就甩出兩張照片。一張上面,是一條非常漂亮的鉆石項鏈。另一張,
是項鏈的發(fā)票。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價值人民幣三十八萬八。另外,她還發(fā)了一段視頻。
正是她昨晚用手機拍下的監(jiān)控畫面。那里面,我在床下摸了半天,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
群里一下子炸了。有家長說:「我女兒說老師經(jīng)??渌娜棺悠?。
這么注重外表的一個老師,難怪會看中人家的項鏈?!埂改銈冇浀貌?,
有一個私立學校的老師被開除,就是因為私下毆打孩子,家長發(fā)現(xiàn)孩子身上有傷,
結(jié)果老師說是另外一個孩子打的?!埂缚磥?,這些老師別的不會,栽贓陷害倒是老手?!?/p>
「所以說,李老師一定會把項鏈的事,嫁禍到我們孩子身上嘍!」我沒忍住。
一下子哭了出來。當初我考幼師,就是因為我喜歡孩子。而我經(jīng)??洫剬W生,
是為了給他們自信。我自認為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老師。而開學這一個月,
也收到了幾乎所有家長的好評。可眼下,這些人似乎一下子忘記了我對孩子們的好。
只剩下無盡的惡意。抹了一把淚,我發(fā)了條信息?!讣议L們,這件事警察已經(jīng)介入了,
警察還沒有給我定罪,請家長們注意你們的言辭?!瓜偘l(fā)出去。畫面一閃。我發(fā)現(xiàn),
我被踢出群了。6這個群是小趙老師建的。我們都是一個月前新上崗的老師。
因為年齡一樣大,所以平常相處得一直很好。我馬上給她打電話。「佳琪,
是你把我踢出來了嗎?!冠w佳琪支支吾吾地答:「李老師,
我是怕你留在群里看著那些話難受,所以才把你踢出去的?!刮冶亲右凰幔钢x謝你了。」
而后又問她。「昨天早上,你看到林雨橙脖子上的項鏈了嗎?」她沒猶豫,直接說沒有。
我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一會兒上班,我們就去找園長說清楚這件事?!刮胰ハ戳税涯?,
把自己收拾干凈。平常,我都是步行去上班。今天,我迫不及待地要澄清這件事,
破例打了輛車。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雖然時間還早??晌覀儼嗟募议L,
已經(jīng)都聚齊了。林雨橙媽媽帶頭,他們異口同聲,要求園長開除我。
「我們不要這樣的小偷老師。」「孩子跟著這樣的老師,會學壞的?!埂钙焚|(zhì)太敗壞了,
自己偷了項鏈,還想把臟水往孩子們身上潑!」園長紅著臉,和保安一起安撫著大家。
我站在遠處,不知所措。園長看到了我,沖我使眼色,意思是讓我先躲一躲。可還沒等轉(zhuǎn)身,
我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咐罾蠋?,你傻站在這里干什么呀,怎么不進去呢?」一回頭,
趙佳琪正站在我身后。她聲音格外大。家長們呼啦一下全圍了過來。
林雨橙媽媽陰陽怪氣說道:「李老師,你躲什么?。渴遣皇切奶摪。 刮覐娮麈?zhèn)定,
「我又沒做錯事,為什么要躲?!箞@長這時候跑了過來,看到趙佳琪,她松了口氣。
「趙老師,你快跟家長們說說,昨天早上林雨橙來上學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戴項鏈?」
我滿含希望地看著她。結(jié)果,趙佳琪一臉吃驚地說?!笀@長,
昨天是李老師檢查林雨橙的著裝和書包,我不知道她戴沒戴項鏈啊?」我的腦子嗡地一聲。
趙佳琪的臉在我面前忽遠忽近,我的氣憤值達到了頂點。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趙佳琪,
你什么意思?昨天明明是你查的林雨橙,你還說她三天沒換衣服了,你忘了嗎?「還有,
午睡過后我告訴你檢查一下床下有沒有項鏈,這你也忘了嗎?」趙佳琪努力甩著我的胳膊,
哇哇地叫。「李老師,你在說什么啊?全是沒有的事!我知道你急著還自己一個清白,
可你也不能把這件事推到我身上,還讓我撒謊啊!」我的血液都快倒流了,恨不得掐死她。
平常檢查著裝都在衣帽間。可班級衣帽間在衛(wèi)生間的對面,那里是監(jiān)控死角。所以,
我無法證明趙佳琪在說謊。此時,家長們更激動了。他們一部分人護著趙老師,
另一部分人圍著我?!咐罾蠋煟氵@樣的人,還好意思來上班?」「開除,必須開除!」
「如果不開除,我們就去教育局上訪!」園長見情勢不利,連忙安撫大家。
說這件事警察都沒給定論,讓大家先消消火。結(jié)果,有位家長冷笑道,
「這事還用得著警察查嗎?說著,他低頭問自己家的小姑娘。「美美,告訴爸爸,
昨天李老師拿沒拿林雨橙的項鏈?」小姑娘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改昧??!?我心里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