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葉天閉目養(yǎng)神,不搭理司空摘星。
“葉天,你老實說,咱倆輕功誰更厲害?”
“你?!?/p>
“對啦,我比你厲害,至少**分之一。我都沒辦法救人,憑什么你就能?難道是暗中有神靈相助?”
葉天意識到,司空摘星并非沒話找話,而是有了極大發(fā)現(xiàn)。
驀地,他鼻尖又聞到雪蓮清香。
睜開眼,司空摘星右手托著一條白色手鏈,放在他鼻尖之下。
雪蓮清香,就是從手鏈上散發(fā)出來的。
“這是那女子的,上面刻著大雪山語,日與夜——”
葉天一把搶過了手鏈,手鏈由十二顆白骨珠串成,每一顆上面,都有一個雪山文字。
連接起來,是一句話——“日夜更迭,天機不語?!?/p>
葉天突然明白,女子很可能是從色迦寺來的修行者白晝。
“這東西成色怎么樣?”
葉天一怔:“什么?”
“這串白骨珠是佛舍利研磨而成,如果拿去檢驗,就能判斷是哪位高僧大德坐化而成,很有可能價值連城。”
葉天皺眉:“司空,不要胡亂出手,會出大事!”
司空摘星咭地一笑:“大事?我是誰啊,盜圣司空摘星,干的就是妙手空空的買賣,出大事又能怎樣,她能吃了我?”
葉天有種直覺,假如那女子是白晝,司空摘星就要倒大霉了。
他迅速起身,拉起司空摘星。
“干嘛干嘛?”
“走,去找那女子道歉?!?/p>
兩人拉拉扯扯上了電梯,葉天舉起白骨珠:“這位高手是從色迦寺來的,重任在身。咱趕緊還回去,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話未說完,司空摘星突然啊的一聲,捂住心口,表情變得極其痛苦。
葉天感嘆,現(xiàn)世報,來得快。
司空摘星冒然出手,得罪了高手,必然受到懲治。
“哪個房間?”
“十二層,1208號房間?!?/p>
葉天吃驚,他住的是1108房間,等于是女子入住了他的頭頂房間。
兩人到了十二層,司空摘星疼得五官扭曲,直不起腰來。
“倒霉......以前從未這樣過,這家伙夠歹毒的......”
葉天剛剛走到門口,門就開了。
女子冷冷地看著他們,表情極其淡然。
葉天托著手鏈,深深鞠躬:“我朋友手賤,懇請原諒。如果有什么懲戒,他甘愿承受,但請高抬貴手,給他一條活路?”
司空摘星大叫一聲,翻身躺倒,雙手按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我錯了......饒命,美女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女子接過手鏈,立刻關(guān)門。
“喂喂,饒命......不敢了......”
司空摘星疼得打滾,連連聲嚎叫,慘無人聲。
葉天扶著司空摘星,坐在走廊的沙發(fā)上。
“葉天,這女的夠狠,這次栽跟頭......栽大了,別傳出去,讓江湖朋友恥笑......此仇不報非君子......啊,疼死我了——”
葉天閉上眼睛,充耳不聞。
門一開,那個女子出現(xiàn),向葉天招手。
葉天走進去,門又關(guān)上。
屋里沒有開燈,側(cè)面書桌上,點著一根純白蠟燭。
“我從大雪山來?!?/p>
葉天點頭:“是白晝小姐?”
女子嘴角輕輕一動,似乎在笑:“沒錯,我是白晝?!?/p>
“既然是......我剛剛冒失了,本來那吊燈就不會傷到你,是我多此一舉,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抱歉了!”
葉天抱拳拱手,臉頰微微發(fā)燙。
他過去做過很多英雄救美的好事,從來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么尷尬。
“謝謝你?!?/p>
白晝的神態(tài),坦坦蕩蕩,猶如高山白雪,不帶一絲微瑕。
“六大盾術(shù)師的死,是個意外?!?/p>
白晝搖頭:“不是意外,而是定數(shù)。師尊說,以他們的資質(zhì),修煉到今天,已經(jīng)是逆天而行。順應(yīng)天意,入了輪回,也許是好事。”
葉天一凜,白晝的一言一行,都帶著極度的寒冽之氣,與普通的江湖人,差別巨大。
“好吧,那是我冒昧了?!?/p>
葉天有些尷尬,他游歷西南時,幾次見到曲日大師。
曲日大師的修為,在近代大師中,獨樹一幟。
白晝是曲日大師的關(guān)門弟子,一定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那我告辭了?!?/p>
“且慢,尸毗王割肉喂鷹圖的問題,可以聊一聊?”
葉天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跟陸菲發(fā)現(xiàn)了壁畫中的詭異變化,只是一小時前發(fā)生的事。
不知怎么,就傳入了白晝的耳朵。
“聊什么?”
“到酒店之前,我去了莫高窟,在割肉喂鷹圖前面,沉思了幾小時。畫中刀,變?yōu)楫嬛挟?,值得人玩味。?/p>
葉天吃驚,他通過放大視頻畫面,看到了刀變?yōu)楫嫛?/p>
白晝不借助任何工具,只用肉眼,就看到了其中的變化。
“我起初以為,那是顏料崩壞形成?,F(xiàn)在明白,不是崩壞,而是本來如此。手中畫,畫中世界,無窮無盡的變化,猶如那幅著名的《清明上河圖》?!?/p>
白晝搖頭:“不是那幅畫,而是另外的畫卷,是無盡壇城?!?/p>
葉天愣住,自從看到畫中畫,他一直從畫的角度考慮,卻沒有意識到,從尸毗王的來處考慮,所謂世間萬象之畫,只能是壇城。
“厲害,受教了。”
白晝搖頭:“知道是壇城,沒有任何意義。進入壇城,并且了解到壇城的厲害之處,才是根本?!?/p>
葉天忽然間覺得,在白晝面前,任何事物,猶如透明。
既然是壇城,那就是另外一個境界,不能用畫來類比。
“白晝小姐,那尊師的意思是?”
“師尊讓我全權(quán)處理,不必稟報。所以,我明日還會去莫高窟,要不要同行?”
?!?/p>
葉天收到一條消息:“他們進了莫高窟,青銅棺還在車?yán)铮恢墒裁???/p>
此時此刻,葉天恨不得分身兩地。
一半在此地跟白晝探討,一半到莫高窟去,與陸菲一起,探查喜喪雙修的秘密。
此刻他還有種預(yù)感,喜喪雙修企圖用青銅棺消滅割肉咒,只怕是本末倒置。
更何況,他們到了莫高窟254窟,也算是自尋死路。
只要尸毗王割肉圖出了問題,喜喪雙修都會死。
刀變?yōu)楫?,是高手的見識。
喜喪雙修只想憑借著苗疆蠱術(shù),解決割肉咒,卻完全想不到,以他們的修為,還是差得太遠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差一點,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