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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端著一桶井水恭敬走到我身旁:
“殿內(nèi)不得大肆潑水,還請施主挪步殿外吧?!?/p>
我不由得惱怒。
此時殿外香客往來頻繁,我要如何挪步殿外?
女孩嗤笑一聲,遞給我一件輕薄的短外套:
“姐姐拿這件湊合擋擋,隨我去更衣吧?!?/p>
“還是音音最有善心?!痹S硯舟微笑。
外套只能勉強擋住私密處,我硬著頭皮跟著女孩走出殿門。
香客好奇的打量和小聲的議論讓我如針扎般難受,兩三分鐘的路程竟比上山還令人難熬。
女孩在清幽的禪房內(nèi)故意湊了過來:
“雖然我遇見虛舟哥哥的時候他已結(jié)婚,但是他為了我拋棄一切過去,在這里重新開始?!?/p>
“我是天生不孕,虛舟哥哥說要親身體會我的苦楚,自愿喝下了絕精藥。”
“姐姐,虛舟哥哥為了我守身如玉,而你卻生生守了活寡?!?/p>
我沉默半晌。
原來,父親之前說的是對的,只是我太年輕沒有看清。
……
嗡嗡!
所有人舉目看向半空,一架直升飛機緩緩降落。
許硯舟也聞聲走了出來。
周管家懷抱一束白鈴蘭走出艙門,小心翼翼牽著我登上飛機。
我回頭看了一眼許硯舟。
“再見?!蔽矣每谛驼f著。
此后余生,只有摘星,再無下山路。
……
“父親,女兒來遲了?!蔽覝I水漣漣地靠在父親的膝蓋旁。
近十年未見,父親早已白發(fā)滿頭。
“小雪,不光是我,小沈也等了你十年啊。”
我心神震動,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道清雋的身影。
豪門總有些奇怪的傳統(tǒng)愛好。
沈見野,便是我那指腹為婚的前任未婚夫。
“父親,女兒想與他見一面。”
沈見野早已接班,如今是房產(chǎn)巨鱷,普通人想見一面比登天還難。
一月后,站在總裁專用電梯里時,我還有些恍惚。
“周小姐,這邊請,沈總在里面等您。”秘書小姐帶著得體的微笑為我指路。
等她走回秘書處時,一大群女孩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沈總可從來沒有單獨接待過年輕女性!”
“我們終于要等來老板娘了嗎?”
“再探再報!”
她們捅了捅剛才的秘書小姐,給她塞了一盤咖啡。
我坐在沈見野的辦公室里盯著腳尖,不敢面對他那灼熱的目光。
吱——
“沈總,周小姐,你們的咖啡?!?/p>
秘書小姐走了進(jìn)來,我心里松了一口氣。
太尷尬了!
沈見野終于開口:“小雪,如果你愿意……”
“我愿意,婚禮細(xì)節(jié)你跟我父親商量吧?!蔽覈樀靡粰C靈,搶答道。
秘書小姐瞪大了雙眼,趕忙退了出去。
沈見野無奈地笑了笑:“不是說這個,這兩份文件你看看?!?/p>
看他遞過來的文件,我瞪大了雙眼。
《虛玉山旅游景區(qū)開發(fā)方案》
《無相寺整體改造療養(yǎng)院方案》
他揉了揉眉心,我這才注意到他眼底遮不住的青黑。
“聽伯父說你回來了,昨晚熬夜做的?!?/p>
“不過,既然答應(yīng)我了,可不能反悔?!?/p>
他狡黠一笑,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絲絨盒子,在我面前單膝跪下。
“小雪公主,可以嫁給我嗎?”
沈家用金錢硬生生砸開了京城頂奢酒店的檔期。
一周后,我的婚禮將會成為京城久久不衰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