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生日宴上打翻熱湯燙傷我的手:“陳家媳婦要忍?!?丈夫摟著情人從我們面前走過,
婆婆按住我:“男人逢場作戲而已。” 我笑著遞上離婚協(xié)議,
婆婆甩出婚前協(xié)議:“你只能凈身出戶!” 三個月后慈善晚宴,
我當眾播放丈夫轉移資產的證據。
閃光燈下婆婆突然跪倒:“求你看在十年情分上放過我兒子!
” 我俯身貼在她耳邊:“您教過我,陳家媳婦膝蓋不能軟。
”滾燙的雞湯毫無預兆地潑灑下來,淋在我下意識伸出去的手背上。
皮膚像是被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狠狠刺入,尖銳的灼痛猛地炸開,我本能地想縮回手,
喉嚨里卻只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抽氣?!鞍パ?!”婆婆王美娟的驚呼比我的痛哼還要響亮幾分,
蓋住了碗碟碎裂的刺耳聲響。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沒有一絲真正的歉意,
只有一種習以為常的、近乎嚴厲的審視。那雙眼睛,描畫得精致,
此刻正牢牢釘在我燙紅的皮膚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盎攀裁??”她聲音不高,
卻壓過了席間瞬間的嘈雜,像一塊冰冷的石頭砸下來,“一點湯水而已,毛毛躁躁的。
我們陳家的媳婦,遇事要穩(wěn),要忍。這點小事都受不住,以后怎么撐得起場面?
”熱湯黏膩地沿著手背往下淌,燙傷的皮膚迅速紅腫起來,火辣辣地疼。
我低頭看著那片迅速蔓延開的紅色,又看向滿地狼藉的碎瓷和潑灑的湯水。
周圍幾桌的親戚們目光或明或暗地投過來,帶著好奇、探究,還有幾分事不關己的冷漠。
今天是婆婆的六十大壽,在這座城市最高檔的酒店宴會廳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本該是她的高光時刻,卻因為我這個“毛手毛腳”的媳婦,添了這么一處不體面。
我死死咬住口腔內側的軟肉,鐵銹味彌漫開。忍。這個字,像一根無形的鐵鏈,
從結婚那天起,就牢牢鎖在我的脖子上。十年了。指甲深深掐進另一只完好的手心,
試圖用另一種尖銳的疼痛來轉移手背上那火燒火燎的感覺。我緩緩吸了一口氣,
空氣里濃郁的菜肴香氣混合著昂貴的香水味,此刻卻讓我胃里一陣翻攪。我抬起頭,
對上婆婆依舊嚴厲的目光,臉上勉強擠出一點僵硬的笑意:“媽說得對,是我……不小心。
”就在這時,宴會廳入口處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我下意識地循聲望過去。是陳哲。
我的丈夫。他穿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身姿挺拔,臉上帶著意氣風發(fā)的笑容,
正低頭親昵地和一個年輕女人說著什么。那女人挽著他的手臂,
半個身子幾乎都依偎在他懷里,一頭栗色的波浪卷發(fā)隨著她的嬌笑輕輕顫動。她仰著臉看他,
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和愛慕。陳哲伸手,極其自然地替她拂開頰邊一縷不聽話的發(fā)絲,
動作溫柔得刺眼。周圍有賓客的目光在他們和我之間來回逡巡,
竊竊私語聲如同細密的蚊蚋嗡嗡響起。血液似乎瞬間沖上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成了冰渣。
那只被燙傷的手,連同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憤怒、屈辱、還有那十年積壓下來的、沉甸甸的疲憊,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沒頂。
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牙齒磕碰的輕微聲響。一只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猛地按在了我的胳膊上,硬生生將我欲要站起的身體壓回了椅子里。是婆婆王美娟。
她側過身,身體微微擋在我和陳哲他們之間,臉上甚至帶著一種近乎慈祥的微笑,
仿佛眼前這一幕再平常不過。她的嘴唇湊近我的耳朵,聲音壓得極低,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也帶著一絲冰涼的安撫,或者說是警告:“給我坐穩(wěn)了!晚晚,
這點場面算什么?男人在外面做事,應酬交際,逢場作戲罷了。
哪個成功的男人背后沒點花花草草?這是他們的本事!你才是正牌陳太太,坐在這個位置上,
就得有容人的雅量。鬧起來,丟的是你自己的臉,丟的是整個陳家的臉!
”她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上,卻讓我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雅量”兩個字,
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我的心里。我看著陳哲摟著那個年輕女人,一路談笑風生,
徑直走向主桌,眼神甚至沒有向我這邊偏移半分。那個年輕女人經過我們這桌時,
目光掃過我燙紅的手和強作鎮(zhèn)定的臉,嘴角似乎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勝利者的微笑。
婆婆的手依舊死死按著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嵌進我的骨頭里。那只被雞湯燙傷的手背,
紅腫得越發(fā)厲害,灼痛感一陣陣傳來,提醒著我這場荒誕劇的真實性。
我看著陳哲在主位落座,那個年輕女人緊挨著他,兩人旁若無人地低語淺笑。
婆婆王美娟松開了鉗制我的手,拿起桌上的濕巾,
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己保養(yǎng)得一絲不茍的手指,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十年。整整十年。
我像一件精美的擺設,被安放在陳家豪華的客廳里,小心翼翼地擦拭、維護,
維持著表面的光鮮。我順從婆婆的每一條“規(guī)矩”,忍受陳哲日漸的冷漠和理所當然的忽視,
努力扮演一個溫良恭儉讓的“陳太太”。我犧牲了事業(yè)上升期,
放棄了原本可能擁有的獨立人生,換來的是滾燙的湯水和丈夫當眾的羞辱,
以及婆婆一句輕飄飄的“要忍”。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動,
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那十年積累下來的、遍布全身的隱痛。然而,一股奇異的力量,
卻在這片廢墟般的絕望中悄然滋生。它冰冷,堅硬,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驅散了那些翻騰的屈辱和憤怒。那股火辣辣的痛楚從手背蔓延開,不再僅僅是皮膚的灼燒,
更像是一種淬煉,將某種柔軟的東西徹底燒成了灰燼。我慢慢挺直了脊背。
臉上那點強擠出來的、僵硬的順從笑意,如同冬日湖面的薄冰,悄然融化,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我拿起面前干凈的餐巾,沒有去擦拭狼狽的手背,
而是用它,慢條斯理地,仔仔細細地擦掉了剛才濺到桌沿上的幾點油星。動作從容,
沒有一絲顫抖。婆婆王美娟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斜睨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探究,有警告,
但更多的是根深蒂固的掌控欲。她大概以為,我又一次在她的“教導”下,
選擇了沉默和忍耐。很好。就讓她這么以為下去。宴席在一種微妙而尷尬的氣氛中繼續(xù)。
昂貴的菜肴流水般端上,賓客們努力維持著談笑風生,但投向主桌這邊的目光,
總帶著幾分心照不宣的閃爍。我像個局外人,安靜地坐著,偶爾動一動筷子,食不知味。
那只燙傷的手擱在腿上,灼痛感持續(xù)地提醒著我,也刺激著我腦海中那個越來越清晰的念頭。
終于,冗長的宴席接近尾聲。侍者開始撤走殘羹冷炙,換上精致的果盤和熱茶。
婆婆王美娟臉上重新堆起得體的笑容,正接受著幾位老姐妹的恭維。
陳哲和那個年輕女人則旁若無人地低聲調笑,姿態(tài)親昵。就是現(xiàn)在。我從放在腳邊的手袋里,
取出一份薄薄的、打印整齊的文件。白色的紙張在宴會廳璀璨的水晶燈下,反射著冷硬的光。
我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晰而穩(wěn)定的“嗒、嗒”聲,一步一步,
走向主桌,走向我的丈夫陳哲。周遭的喧鬧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人的目光,
帶著驚愕、好奇、看好戲的興奮,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我能感覺到婆婆凌厲如刀的目光瞬間刺過來,也能感覺到陳哲終于從與情人的調笑中抬起頭,
眉頭不耐煩地蹙起。我停在他面前,無視他身邊那個年輕女人瞬間變得警惕和敵意的眼神,
也忽略掉婆婆王美娟驟然陰沉下來的臉色。我將那份文件,輕輕放在陳哲面前的桌布上。
動作平穩(wěn),指尖沒有一絲顫抖?!瓣愓埽蔽业穆曇舨桓?,卻清晰地穿透了這片詭異的安靜,
“簽字吧。”陳哲的目光先是落在文件上那加粗的黑體標題上——《離婚協(xié)議書》。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那點殘留的笑意瞬間凍結、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錯愕,
隨即是被人當眾冒犯的暴怒。他猛地抬頭,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向我:“林晚!
你發(fā)什么瘋?!”“我很清醒?!蔽业穆曇粢琅f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輕松,
“比過去的十年里,任何時候都要清醒。這日子,我一天也不想過了?!薄芭?!
”一聲脆響炸開。婆婆王美娟猛地站了起來,動作快得驚人。
她保養(yǎng)得宜的手帶著凌厲的風聲,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震得杯碟一陣輕響。
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被她的動作帶得飄起又落下?!胺戳四懔耍 彼齾柭暫鹊?,
聲音尖銳得刮人耳膜,臉上因為暴怒而漲得通紅,精心描繪的眉眼扭曲著,
再不見半分平日刻意維持的雍容,“林晚!你算個什么東西?竟敢在我壽宴上,
當著這么多貴客的面,給我兒子甩臉子,甩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她指著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
指尖因憤怒而劇烈顫抖,“離了陳哲,離了我們陳家,你以為你還能有什么?你吃陳家的,
穿陳家的,靠陳家養(yǎng)著過了十年闊太太的日子,現(xiàn)在翅膀硬了想飛?做你的春秋大夢!
”她胸膛劇烈起伏著,目光掃過周圍呆若木雞的賓客,似乎想從他們的眼神里找到支持,
隨即又像想起了什么足以致命的武器,臉上的怒容摻雜進一絲刻毒的快意。她猛地彎腰,
從自己那個價值不菲的愛馬仕手袋里,同樣抽出一份文件。那份文件顯然有些年頭了,
紙張邊緣微微泛黃。她幾乎是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狠狠地將它摔在離婚協(xié)議旁邊,
發(fā)出更大的聲響。“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王美娟的聲音拔得更高,
帶著一種宣泄般的得意,“這是你當年嫁進陳家簽的婚前協(xié)議!白紙黑字!
是你自己親筆簽的字!上面寫得明明白白:一旦離婚,你林晚,無權分割任何婚內財產!
包括房子、車子、公司股份、存款!你只能凈身出戶!一分錢都別想從我們陳家?guī)ё撸?/p>
”她喘著粗氣,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用力戳著那份泛黃的協(xié)議,
眼神兇狠地逼視著我:“想離婚?可以!現(xiàn)在就簽!簽了字,立刻給我滾出陳家大門!
我看你一個子兒沒有,拖著個不值錢的破履歷,怎么在外面活!到時候跪著回來求我們,
都沒門!”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賓客都屏住了呼吸,
目光在我、王美娟和陳哲之間來回掃視,充滿了震驚、獵奇和毫不掩飾的看戲心態(tài)。
有人甚至偷偷拿出了手機。陳哲緊繃的臉色在王美娟拿出婚前協(xié)議后,明顯緩和了不少,
甚至帶上了一絲輕蔑。他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仿佛在欣賞一只被逼到絕境的獵物最后的掙扎。他身邊那個年輕女人,
更是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那份泛黃的婚前協(xié)議,像一具冰冷的枷鎖,
靜靜地躺在璀璨的燈光下。
它代表了十年前那個懦弱、渴望安定、被“豪門”光環(huán)迷惑的林晚,所做出的最愚蠢的決定。
也代表了陳家這十年間,對我無形的剝削和掌控的合法依據。凈身出戶?
我看著王美娟那張因為激動和得意而扭曲的臉,看著陳哲那副勝券在握的輕蔑表情。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笑意,緩緩地從心底最深處涌了上來,爬上了我的嘴角。
“呵……”一聲極輕的嗤笑,從我唇邊逸出,在死寂的宴會廳里顯得格外清晰。
王美娟和陳哲臉上的得意僵住了?!皟羯沓鰬??”我重復著這四個字,尾音微微上揚,
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疑惑。我的目光,緩緩掃過那份婚前協(xié)議,然后抬起,
迎上王美娟驚疑不定的視線,再掠過陳哲驟然陰沉下來的臉,最后,
落在他身邊那個年輕女人瞬間變得有些不安的臉上。我的笑容一點點擴大,
不再是強裝的平靜,也不再是冰冷的漠然,而是一種終于撕開偽裝、鋒芒畢露的銳利。
“好啊?!蔽衣犚娮约旱穆曇?,清晰、平穩(wěn),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那就看看,
三個月后,到底是誰……凈身出戶。”留下這句如同預言般冰冷的話語,
我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包括那個我名義上同床共枕了十年的丈夫。挺直脊背,我轉身,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面上,發(fā)出堅定而從容的“嗒、嗒”聲,一步一步,
在所有人驚愕、探究、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徑直走出了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身后,
是死一般的寂靜。三個月的時間,不長,但足夠做很多事。我租下市中心一間小小的公寓,
四十平米,朝南,陽光充沛。
下的一筆“私房錢”——那是我這些年偶爾幫朋友做設計、瞞著陳家人接點小活的微薄報酬。
這筆錢,在揮金如土的陳家看來不值一提,卻成了我此刻安身立命、撬動一切的支點。白天,
我像任何一個求職者一樣奔波。十年空白的履歷是巨大的障礙,無數(shù)次石沉大海的簡歷,
客氣卻冰冷的拒絕電話,都未能讓我退縮分毫。
那些被王美娟斥為“不值錢”的過往經歷和人脈,被我一點一滴重新?lián)焓?、梳理?/p>
曾經在頂尖設計學院的專業(yè)素養(yǎng),并未完全荒廢。深夜,
公寓里那盞小小的臺燈常常亮到凌晨。我重新拾起畫筆和軟件,一點一點打磨作品集,
接一些報酬低廉卻極其耗費心力的設計稿,只為積累最新的案例。
機會最終垂青了有準備的人。
一家新銳設計工作室看中了我作品集中展現(xiàn)出的扎實功底和獨特的理念,
給了我一個項目助理的試用機會。薪水微薄,工作強度極大,但我抓住了。
像一塊干涸已久的海綿,瘋狂地吸收著一切行業(yè)新知,處理著最繁瑣的雜務,
同時敏銳地觀察著每一個可能的契機。這期間,陳哲找過我。不止一次。第一次,
是在我搬進公寓的第三天。他直接找上門,帶著一身酒氣,用力拍打著那扇薄薄的鐵門,
聲音里充滿了被忤逆的暴躁:“林晚!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跟我回去!
別在外面給我丟人現(xiàn)眼!”我隔著貓眼看著他扭曲的臉,沒有開門,
只是打開了手機錄音功能?!瓣愓埽覀冎g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蔽业穆曇敉高^門板,
平靜無波,“離婚協(xié)議,簽好字寄給我律師。”“律師?你還請律師?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嘲諷,“你以為請個野雞律師就能翻盤?
那份婚前協(xié)議是鐵打的!你休想拿到一分錢!識相的趕緊滾回來,我還能給你留點臉面!
”回應他的,是門內徹底的沉默,只有錄音鍵亮著微弱的紅光。第二次,是在半個月后。
他似乎冷靜了一些,語氣里帶上了施舍般的“懷柔”:“晚晚,別鬧了。媽那天是氣話。
你回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那個小模特,我已經打發(fā)了。只要你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