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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見勢不妙，捂著肚子嗚咽起來：
“哎喲，我的肚子...”
周回立刻慌了神，顧不上與我爭辯，一把將柳氏打橫抱起：
“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瞪我一眼。
“后日出發(fā)，你若不讓我見孩子，就留在這吧！”
我微微頷首。
孩子們總歸要跟父親見上最后一面。
才好知道該恨誰。
后日清晨，天已漸亮。
我換上一身素白孝衣，獨自站在大門前。
周回一身嶄新外袍，腰間玉帶錚亮，正指揮著小廝們往馬車上搬行李。
柳氏穿著淺粉裙衫，嬌聲細語地囑咐著什么。
周回轉(zhuǎn)頭看見我，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就你一個人？孩子們呢？”
我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周回臉色一沉，大步走過來：
“你真以為我任你擺布，不敢拋下你們？”
遠處突然傳來銅鑼聲。
四個身穿粗布衣裳的壯漢，抬著兩具杉木棺材緩緩而來。
紙錢紛揚如雪，落在周回的官靴旁。
柳氏尖叫一聲，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
周回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眼中怒火翻涌：
“你又想干什么？今天可是我赴任的好日子！”
我冷冷甩開他的手，指向兩具棺材：
“你不是要見孩子們嗎？他們來了?！?/p>
周回臉色鐵青，大步走向棺材。
“我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名堂！”
他猛地推開棺蓋。
棺材里，念念和昕昕靜靜躺著，臉色青白，頸間刀痕猙獰。
“不可能！”
周回顫抖著伸出手，卻在即將觸碰到孩子時，縮了回去。
柳氏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他，眼珠一轉(zhuǎn)，指著我尖聲道：
“都怪你！若不是你非要上山采藥，丟下孩子不管，他們會被山匪殺害！”
周回聞言，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抬頭瞪向我：
“對！是你這個當娘的失職！與我何干？！”
上一世他也是這樣，明明心知是自己的過錯。
卻從不反省，從不悔恨。
反倒要把一切怪在我的頭上。
我注視著周回，眼里沒有一絲溫度。
“周回，你拋下孩子時，可曾想過他們是你的骨肉？”
“你抱著柳氏逃命時，可曾回頭看過他們一眼？”
周回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柳氏哭嚎起來：
“天殺的！你自己害死孩子，還想污蔑自己夫君！”
“大家來評評理，是不是這個當娘的有錯?！?/p>
周圍聚集起不少好事的百姓，對我指指點點。
“周大人，一向為人良善，怎么可能害死自己孩子?！?/p>
“楚氏整日在外拋頭露面，指不定有了相好，孩子就不想要了。”
“那日山匪來時，她偏偏不在，指不定是一伙的！”
指責聲音越來越大，柳氏得意地看眾人圍住我。
她拽著周回就要上馬車，可在這時。
遠處塵土飛揚，一隊華貴車馬疾馳而來，為首的馬車鑲金嵌玉。
車未停穩(wěn)，一位身著錦緞的老婦人已匆匆下車。
目光急切地掃視一圈，最終落在我身上。
她眼眶一紅，顫聲喚道：
“小姐！老奴總算見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