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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顏在醫(yī)院住了一周。
整整一周,霍臨東沒再來看過她一眼。
她知道他在陪林雨柔,失而復(fù)得,兩人正是小別勝新婚的時候。
出院那天,許清顏獨(dú)自打車回家,到家后直奔書房,從抽屜底層拿出一份協(xié)議。
那是一份霍臨東婚前手寫的保證書。
為表誠意,他讓御用律師簽了字,因此這份保證書有法律效力。
【若霍臨東背叛許清顏,背叛的情況包括:和別的女人有曖昧關(guān)系、傳出緋聞......以及所有許清顏定義的情況,自愿無條件解除婚姻關(guān)系,還許清顏?zhàn)杂?。?/p>
落款日期是五年前。
許清顏輕撫著上面熟悉的字跡。
這份保證書,應(yīng)該連霍臨東自己都忘了吧。
當(dāng)年他深情款款作出的承諾,今天卻變成了她唯一能用來保護(hù)自己的武器。
許清顏將保證書放回去,還沒來得及關(guān)上抽屜,書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霍臨東沉著臉走進(jìn)來。
周圍的空氣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酒精味。
他明顯喝了很多酒,可一雙眼卻格外清明,讓人分不清他到底醉了沒。
“你在干什么?”
“沒有......”許清顏的手在桌下悄悄關(guān)上抽屜。
霍臨東扯開領(lǐng)帶,扔到旁邊的沙發(fā)上,四肢舒展地坐下,“過來?!?/p>
和他在一起這么久,許清顏當(dāng)然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往后縮了縮,“我不方便,我今天才剛出院......”
霍臨東低笑了一聲,語氣莫名有些諷刺,“很不愿意?終于不再裝了......”
“帝王綠手鐲怎么樣?”他漫不經(jīng)心開口,“聽說許家最近資金周轉(zhuǎn)出了問題,你父母很久沒補(bǔ)貼你了吧?陪我睡一晚,我送你一支帝王綠手鐲,你不是最喜歡這個?”
他帶著醉意的話,像一道驚雷劈中了許清顏——
他怎么會知道帝王綠翡翠手鐲?
這一世,因為重生后他們立馬結(jié)了婚,他在拍賣會點(diǎn)天燈,為她拍下那支帝王綠手鐲的事,并沒有發(fā)生。
想起幾年前那一天,他忽然性情大變,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有一個念頭很快地從許清顏腦海中閃過。
她不敢相信——
“霍臨東......”她盯著他的眼睛,不想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xì)微的表情,“你也重生了,對不對?”
霍臨東連睫毛都沒顫一下,“什么重生?你在說什么瘋話?”
“那你怎么會知道那支帝王綠翡翠手鐲?”
“你說的是哪支?”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明顯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女人不都喜歡翡翠?前陣子我剛為雨柔拍了一支帝王綠手鐲,剛才跟你隨口提了一句,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許清顏眼里的光一下子熄滅了。
竟然是因為林雨柔喜歡翡翠,所以,他默認(rèn)她也喜歡。
“我不喜歡?!彼乖谏韨?cè)的手攥緊。
“不喜歡翡翠?”
“嗯?!彼鏌o表情抬起頭,“翡翠易碎,這種不長久的東西,不要也罷?!?/p>
她說完這句就要走,卻被霍臨東握住了手腕——
“許清顏,你今晚很不對勁......你是不是在計劃什么?”
許清顏的瞳孔驟然縮了一下。
他真的太敏銳了。
她確實在計劃離開他,但并不打算現(xiàn)在就告訴他。
她掙脫了他的手,滿臉寧靜,“沒有,我只是剛出院,身體不舒服?!?/p>
霍臨東盯了她半天,最后淡淡開口,“有件事通知你——雨柔明天搬進(jìn)來住?!?/p>
許清顏猛地抬頭,“為什么?”
他明明給林雨柔買了房子,為什么要把林雨柔帶回來?。?/p>
霍臨東的語氣稀松平常,“雨柔還是第一胎,她膽子小,經(jīng)常做噩夢,說沒有安全感,所以需要一個有經(jīng)驗的人照顧她?!?/p>
許清顏明白了......
“所以,我就是你口中那個‘有經(jīng)驗’的人?”
“霍臨東,是因為我流產(chǎn)過那么多次?還是因為幾天前你讓我打胎,我差點(diǎn)大出血死在手術(shù)臺上?所以你覺得我有經(jīng)驗照顧林雨柔!”許清顏的聲音控制不住地在顫抖。
霍臨東卻依舊平靜,“許清顏,我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p>
“雨柔跟我住在主臥,你今晚就搬去客房。”
“還有,雨柔喜歡百合,以后你每天給主臥換一束新鮮的百合花?!?/p>
許清顏的心像被無數(shù)的碎玻璃渣子扎進(jìn)去,每一下呼吸都帶著血腥味的痛。
她對花粉過敏啊......
上一世,霍臨東恨不得幫她把附近一公里內(nèi)的鮮花都清理干凈。
可是這一世,他卻讓她給他和別的女人睡的臥室,每天換一束花。
原來男人愛和不愛,差別這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