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在西南角,旁邊就是蠱蟲園。
這是當時傅寒聲剛登基時,專門劃出來給我的,除了我任何人不得進入,
剛走近,就聽到了里面吵鬧的聲音。
任盈盈任性的推開門前的守衛(wèi),闖了進去,卻被里面的蠱蟲嚇得失聲尖叫。
“聲哥哥!這個蟲子好嚇人!”
任盈盈縮在傅寒聲懷中。
傅寒聲憐惜的摸任盈盈的頭發(fā),對著侍衛(wèi)冷酷下令。
“還不把這些蟲子燒了!”
我心中一驚,跑出來。
“誰敢!”
侍衛(wèi)動作一頓,停下來小心看傅寒聲的臉色。
傅寒聲冷著一張臉,眼神晦暗不明。
“這些蠱蟲身上都帶著劇毒,傷到人怎么辦?”
五年前,我娘在戰(zhàn)場上受傷,經(jīng)脈全廢,能治病的蠱蟲在異鄉(xiāng)無法生長,急的我直哭。
傅寒聲碰巧遇見我,拿出珍稀藥材,喂養(yǎng)蠱蟲。
“皇宮風水好,有珍稀草藥的加持,蠱蟲一定能存活?!?/p>
先皇聽說了之后,氣的打斷了三根竹鞭,還是沒能讓傅寒聲放棄喂養(yǎng)蠱蟲的念頭……
“皇上,蠱蟲只是見了生人好奇。請皇上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把這些蠱蟲妥善移走?!?/p>
傅寒聲神色松動。
任盈盈卻突然往傅寒聲的懷中躲,淚眼瑩瑩。
“聲哥哥我疼,是不是我被蟲子咬了?!?/p>
說了嘴角溢出鮮血,“我是不是要死了?!?/p>
傅寒聲陡然反應(yīng)過來,催促道。
“愣著干什么!快點燒了!”
火把抵向蠱蟲,蟲子翻滾著身體,吱吱亂叫。
“不要!”
我撲過去,擋住即將落在它身上的火把,火焰在我身上刺啦一聲。
我死死的擋在蠱蟲前,露出手腕上猙獰的傷口。
“三年前你中毒,是我用心頭血喂養(yǎng)蠱蟲,才解了你的毒。現(xiàn)在我求你,求你放過它們?!?/p>
下一秒,任盈盈的尖叫響起。
傅寒聲快步將任盈盈抱在懷中,輕聲安慰,
直到任盈盈面色正常,他一把奪過火把扔在了蠱蟲堆里,
“不要,那是我娘救命的藥!”
無數(shù)蠱蟲在火焰下燃燒殆盡,我哭著想要爬過去,卻被侍衛(wèi)死死壓住,動彈不得。
傅寒聲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厭惡。
“我還真的差點被你迷惑!我的救命恩人明明是盈盈!”
“來人,把蠱王拿來!”
侍衛(wèi)拿出我用心頭血培育的蠱王。
“真的不是我!任盈盈她……”
傅寒聲冷冰冰的打斷。
“開始!”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不相信我了。
蠱蟲用我心頭血喂養(yǎng),早就跟我密不可分。
灼熱的痛感掠過全身,我額頭冒汗。
“聲哥哥,這樣不太好吧。我也只有一點小傷……”
傅寒聲柔聲安慰。
“盈盈,這種惡毒的女人只有給點教訓(xùn)才能改正,你就是太善良了……”
善良……
疼痛襲滿全身,我倒在地上,看著所有的一切被焚燒殆盡……
拖著殘破的身體,嘴唇因為疼痛已經(jīng)失去血色,顫抖著往前去。
我的房間在西南處,里面還有治傷的藥。
剛進去,就看見傅寒聲和任盈盈雙雙倒在床上。
不時發(fā)出嬌喘聲。
肺腑里越來越痛,我只覺得眼前一片黑,倒在書架上發(fā)出巨響。
簾子里的動作忽然停滯,我虛弱的指指藥箱。
“我來拿藥。”
傅寒聲翻身下床,揪著我的胳膊往外拽,扔在地上。
“又是什么手段?我愛的只有她!”
即使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實,被傅寒聲說出后卻還是覺得心頭劇痛,藥丸塞到嘴里也無法緩解。
我顫抖著往外走,卻模糊聽到任盈盈的撒嬌聲。
“聲哥哥,傷口好痛……是不是蠱毒沒有完全解除……”
“聽說,這蠱毒只有苗疆人的心頭血能解……”
因著任盈盈一句話,我被傅寒聲又抓過來,壓在地上給她解毒。
只一眼,我就搖頭斷定。
“蠱蟲沒有咬她,她沒中毒?!?/p>
傅寒聲卻不信,陰鷙的目光盯著我。
“你怎么這么惡毒,非要死了才算中毒嗎?既然你不愿意解毒,那就別怪我無情!”
“我若沒記錯的話,只要一滴心頭血,就能解毒!”
我顫抖著嘴唇震驚抬頭,
剛才蠱王已經(jīng)死了,如果現(xiàn)在取我的心頭血,我會死的!
余光中看到任盈盈目光挑釁,來不及反應(yīng),劍直插我的心口。
傅寒聲取出心頭血,小心給任盈盈服下,才施舍般的扔了一瓶金瘡藥給我。
我倒在地上伸手去夠,雙手蒼白。
“別在這里裝可憐,這是你的報應(yīng)!”
傅寒聲一腳將快要拿到的要踹飛,我蘸些藥撒在傷口上,炙熱的疼痛傳來。
我艱難的爬過去,才把藥瓶握在手里,扯了扯嘴角,
“傅寒聲,我要走了。”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當上了皇帝,我也算完成了當初的承諾?,F(xiàn)在我也該放自己自由。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
“你再說一遍?!?/p>
“皇宮不是我的家,我要和我娘親回苗疆?!?/p>
傅寒聲陡然笑了,眼神中是毫不掩蓋的威脅和薄涼。
“走?你娘身體離不開藥,你是準備帶著你娘的尸體回去嗎?”
“你要離開也行,自斷經(jīng)脈,我就放你離開!”
我渾身僵直。
傅寒聲聲音帶著蠱惑,指尖在任盈盈臉上流連。
“想明白了嗎?宮里還缺個伺候皇后的衣食住行的宮女?!?/p>
“尤其是我們大婚,你得來給盈盈當人凳,讓她上鳳輦!”
任盈盈嬌羞的躺在傅寒聲懷中,粉拳輕捶他的胸膛。
“這怎么好,她可是輔佐皇上登基的大功臣。”
“再大的功勞,也不過是個奴仆。給盈盈當丫鬟,是她的福氣……”
兩人笑成一團,又倒在床上親昵。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來的,只記得我按著傷口,茫然徘徊在宮道。
丫鬟匆匆來找我。
“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族人那邊……你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