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看了看抬空的院子,搖頭:“沒有了,若有剩下的,就當(dāng)我顧惜姐妹之情,給她做添妝了。”
說完,我們轉(zhuǎn)身離開,徒留了江茹音穿著素白的中衣,在眾目睽睽之下尖叫,大失儀態(tài)地發(fā)瘋。
繼母看著喬石岸帶著侍衛(wèi)抬回來的一百二十抬嫁妝,臉色大變:“你妹妹的嫁妝怎么抬回來了?”
嬤嬤上前道:“夫人,這是大小姐的嫁妝,我們夫人留給她的,二小姐的嫁妝不是還好好地在你院子里嗎?你叫人給她抬過去便是了?!?/p>
繼母厲聲道:“住嘴,你一個下人,也敢做主子的主,插嘴回話,我明日便將你發(fā)賣了?!?/p>
我擋在嬤嬤面前:“母親,嬤嬤簽的賣身契是賣給文恩侯府而不是將軍府,你沒有資格賣她?!?/p>
“這些嫁妝是我生母留給我的,妹妹搶了婚事,難不成還要搶嫁妝?”
繼母氣得臉色鐵青,抖著手指著我:“好啊,我養(yǎng)你一場,你還要叫我一聲母親,如果你是連母親的話都不聽了?!?/p>
“我讓你明天馬上將這些嫁妝抬回定北侯府去,你這樣讓你妹妹如何還在定北侯府抬得起頭來?!?/p>
“你母親去世多年,府里都是我說了算,你若敢不從,我便去告你一個忤逆之罪,我看誰還會娶你?!?/p>
一個男人大步走了進(jìn)來:“堯音母親留給她的嫁妝,我看誰敢動!”
我定睛一看,眼睛紅了,是父親,“爹爹,你回來了?!蔽覔溥M(jìn)父親懷里。
父親心疼地看著我:“堯音乖,今日之事我都知道了,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爹回來了,從現(xiàn)在起,誰也不能讓你受委屈。”
繼母尷尬地迎上來:“將軍怎么突然回來了?也沒有提前通知,妾身什么都沒準(zhǔn)備?!?/p>
父親看著她:“提前告訴你,讓你準(zhǔn)備又將真相藏起來,好欺負(fù)我女兒是嗎?”
“沈月娘,我一直以為你將堯音照顧得很好,誰知道你居然一直欺上瞞下,如今背著我,將堯音的婚事都拿來算計,你可真厲害?!?/p>
“現(xiàn)在茹音嫁進(jìn)侯府,你還要貪堯音的嫁妝,你休想。”
“從現(xiàn)在開始,將你手中主持中饋的對牌和賬本都交出來,這府中的事不再由你打理?!?/p>
一個當(dāng)家主母被當(dāng)眾剝奪管家權(quán),這是犯了大錯才會有的懲罰,繼母臉色漲得通紅:“侯爺,妾身做錯了什么,不過就是說錯一句話,你便要這么折辱妾身嗎?”
“啪”父親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剝奪你管家之權(quán)便是折辱你?那你對堯音做的這些算什么?你就要害她身敗名裂了,你還覺得自己沒錯嗎?”
繼母捂著臉,大叫道:“我知道,你偏心你先夫人所生的女兒,所以我的女兒便不是你的嫡女了嗎?你事事為江堯音考慮,你可有為茹音考慮過?!?/p>
父親氣笑了:“我為茹音選過多少個夫婿人選,是你看不上,要不是嫌不是嫡長子,就嫌別人家世不夠高,要不是官職太低會讓人看不起?!?/p>
繼母流著眼淚哭叫道:“難道不是嗎?憑什么你給堯音定的就是侯爺,給茹音定的不是什么校尉就是什么伯爺家不管事的次子,你就是不想茹音比堯音好?!?/p>
“所以我教 她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什么錯。”
父親氣笑了:“來人,把夫人帶下去反思,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院子一步?!?/p>
“我看她已經(jīng)是瘋魔了。”
父親本是要趕在我大婚前回來,卻在路上耽擱了一日,所以錯過了今日的婚禮,等他剛進(jìn)城便聽到了吵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將軍府二小姐替嫁的事。
他略一問便知曉了所有事情,一回府便發(fā)落了繼母,紅著眼睛看著我:“要是爹能早一日趕回,你也不必受這委屈?!?/p>
“如今你跟爹說,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嫁入侯府,如果你想嫁,爹照樣有辦法讓定北侯娶你做侯夫人。”
我趕緊搖頭:“我不愿意嫁,他和茹音早已經(jīng)私相授受,他明知與我有婚約,卻還是和茹音勾搭在一起,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女兒托付終生?!?/p>
“我們江家與平西將軍有婚約,女兒和平西將軍說了,女兒愿意嫁給他?!?/p>
“這次父親回來,正好可以看著女兒出嫁?!?/p>
父親欣慰地笑了:“喬石岸是個將才,而且頗有擔(dān)當(dāng),你若嫁給他,爹很放心。”
“當(dāng)時與他家定下婚事時我想著如果是你嫁石岸多好,但你與定北侯是皇上賜婚。”
“我想著是一門好親事便給了你妹妹,不料你妹妹卻不知珍惜,以為定北侯府才是良配,呵,如今卻歪打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