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這一番插曲,既沒來得及許愿,也沒來得及逛攤販。
寧婳略感遺憾地坐上馬車回府,一路還在思索那高僧的話語。
“吁——!”
外頭車夫猛地拉了下韁繩,文心掀開簾子問:“發(fā)生什么事?”
“回姑娘,有只大狗擋了去路,小的立刻將它趕走!”
“慢著。”
寧婳從文心身后探出頭,見地上趴著一條奄奄一息的大狗,毛色臟污不堪,隱約能看出原來是白色。
狗狗的左前腿以扭曲的姿態(tài)彎折著,不知被重物碾了還是被惡人故意傷害。
睜著圓溜的眼珠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寧婳想,她那時是不是也這樣望著馬車上的公儀修?
“將它帶回去吧,我養(yǎng)?!?/p>
“三少夫人,這……這是條野狗,恐怕傷到您?!?/p>
“沒關(guān)系?!睂帇O不再解釋回到馬車里。
車夫為難地看向文心。
文心嘆了口氣:“娘子吩咐,你把它抱上馬車吧?!?/p>
“是,是!”
回到明園,兩個守門的小廝將狗抬進流云居,寧婳給了賞錢又叫他們?nèi)ひ粋€能治動物的大夫來。
兩人拿了厚賞大謝著離開了。
約莫一個時辰后,大夫來看過說是骨折了,用竹片、小木板給狗的左前腿固定了一番,囑咐要盡量保持骨折部位的穩(wěn)定。
“這狗雖體型龐大毛發(fā)旺盛,但看骨齡還不滿一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p>
“娘子不必憂心,想來下月便能痊愈了?!?/p>
“多謝大夫?!睂帇O隔著簾子道謝,叫芒歲打點賞錢。
大夫捧著沉甸甸的荷包跪在地上說:“使不得使不得,小老兒當不得娘子的謝,況且也沒出什么力?!?/p>
“您客氣了,治病救命者,當?shù)闷鹑魏稳说闹x?!?/p>
大夫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寧婳走出外間去看躺在院子里的狗。
“娘子,這狗成精了,還知道躲干凈呢!”芒歲也蹲過來嘖嘖稱奇地說。
“是呀?!?/p>
那狗實在臟得不成樣子,仿佛有靈性般自己給自己圈了塊兒地,只趴在圈里躺著,決不去禍害旁邊的花花草草。
寧婳托臉看著它:“可惜了,大夫說這些天不能沾水,你這小東西要臟一陣子嘍?!?/p>
似是聽懂了寧婳的話,狗子每天能吃能喝,大吃大喝,嚇得芒歲直去拽它的食盆。
“娘子,這狗怎么這么能吃!”
寧婳也有些擔心,又請了大夫來看,結(jié)果一點事沒有,反而這段時間吃得好,狗子身體倍兒棒。
骨折不到一月,大夫就說可以拆板子了。
眾人被其強大的自愈力所震驚,狗子也搖著尾巴繞寧婳轉(zhuǎn)圈圈,表示:我要洗澡!我要洗澡!逗得大家笑個不停。
然而喂飯可以,洗澡不行,芒歲第十五次試圖把它按在盆里然后被甩了一身臟水,哭唧唧地去和寧婳告狀。
“娘子!你看它!人家新做的衣服嗚嗚……”
文心文影過去也是同樣,無法,寧婳只好親自上。
看著一改前非乖乖趴在木盆里任娘子洗刷的狗子,芒歲恨恨罵了句:“色狗!”看美人下菜碟的色狗!
寧婳忙活了一整個下午,原因無它,狗實在太臟啦!狗毛實在太多啦!直洗了四五盆水才變清澈,還不算梳毛的工夫。
洗完狗子舒舒服服地趴在院里曬太陽,她還得從地上爬起來給自己洗。
感覺想交換一下人生呢。哦不,狗生,嗯……好像也不太對。
芒歲把浴桶里睡著的寧婳撈出來,擦干頭發(fā),蓋好被子。
又一覺醒來。
主仆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院里毛茸茸的大雪團子。
你是誰?
雪團子“汪”了一聲蹬著四條腿朝她們跑過來,撲進寧婳懷里。
“汪汪!”
“娘子,這,這是昨個兒那小臟狗嘛?”
“嗯——不知道再看看?!惫纷佑悬c重,寧婳抱了會兒把它放回地下,狗子還扒著她的腿不放。
芒歲:確認了,就是昨天那條色狗。
“這也太狗大十八變了?!泵q蹲下摸摸狗毛,“毛色雪白,長而濃密,娘子,我瞧它不像晏國的品種呢,會不會哪個大戶人家走丟的?”
寧婳也有這種想法,摸摸狗頭問道:“小家伙,你還記不記得家在哪兒?”
狗子不語,狗子只一味咬她裙子。
“……算了?!睂帇O笑自己異想天開居然試圖跟動物對話,任小狗啃著她的裙角,“先養(yǎng)著吧,別的等它主人找來再說?!?/p>
“好耶?!?/p>
芒歲雖對它的德行頗有微詞,但這長著三角耳微笑臉的毛茸茸著實可愛,她還是很樂意每天給它喂飯的。
順勢問道:“娘子,它還沒有名字呢?!?/p>
“唔,我想想,就先叫小白吧?!?/p>
芒歲看了眼體型堪比大胖小子的毛茸茸,娘子,你確定這是“小白”不是“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