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悲笑出聲。
家人?
我哪里還有家人?
為了幫傅云修打理他那瀕臨破產(chǎn)的公司,我早已家破人亡!
三年前,傅云修告訴我,傅氏集團(tuán)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jī),即將破產(chǎn)。
他說,一位得道高僧指點(diǎn),他必須去深山古剎清修三年,方能化解傅家的這場大劫。
他將公司全權(quán)托付給我,說我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信了。
我為了支撐他的公司,變賣了盛家的產(chǎn)業(yè),注資傅氏。
我日夜操勞,殫精竭慮,三年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
我甚至無暇顧及自家的公司。
年邁的父母為了幫我分擔(dān)壓力,去應(yīng)酬一位重要的客戶,卻在路上遭遇了慘烈的車禍,雙雙身亡。
我連他們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我唯一的弟弟盛嘉銘,本就身體不好,一直在住院治療。
父母去世后,他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就在三天前,他也永遠(yuǎn)地離開了我。
臨走前,他拉著我的手,氣若游絲地囑咐我:“姐,一定要堅(jiān)持住,等姐夫回來,你們要好好過日子?!?/p>
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弟弟不是病死的。
他是因?yàn)闆]有錢繼續(xù)治療,被醫(yī)院停了藥,活活疼死的。
我家的公司,早在父母離世后,就被對家趁虛而入,惡意做空,早已破產(chǎn)。
弟弟為了不讓我分心擔(dān)憂,一個人默默扛下了所有債務(wù)。
他強(qiáng)撐著病體,四處奔波,年紀(jì)輕輕就把身體徹底搞垮了,最終得了不治之癥。
我以為,傅云修回來,我會苦盡甘來。
到頭來,卻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考驗(yàn)?
用我的家破人亡,來考驗(yàn)我對他的忠誠嗎?
傅云修,你好狠的心!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擦干眼淚。
深吸一口氣,接通一個熟悉的電話。
“傅氏集團(tuán)的核心技術(shù)團(tuán)隊(duì),還有傅氏所有的客戶資源,1分錢,賣給你,要不要?”
電話那頭,是我年少時的竹馬,林默澤。
他沉默了幾秒,聲音沉穩(wěn):“瑛瑛,發(fā)生了什么?”
“我只要你一句話,要,還是不要?”我的聲音冰冷而平靜。
“要?!绷帜瑵珊敛华q豫,“你在哪?我馬上過去?!?/p>
“3三天后我來找你。”我掛斷電話,看著弟弟的遺像,眼神逐漸變得堅(jiān)定。
處理完弟弟的后事,我回到了家里整理著父母的遺物。
幾份早已泛黃的商業(yè)計劃書,是父親當(dāng)年為盛氏嘔心瀝血的證明。
一張全家福,照片上父母笑得慈祥,弟弟調(diào)皮地做著鬼臉,我也曾是那個無憂無慮的盛家大小姐。
眼淚再次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收拾好所有物品后,我來到傅云修的辦公室拿回爸媽給他的平安符。
“喲,這不是盛小姐嗎?怎么還有臉待在這里?”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劉媛抱著雙臂,倚在門框上,身后跟著那三個與傅云修眉眼有幾分相似的小男孩。
她趾高氣揚(yáng)地走進(jìn)來,目光在我身上逡巡,充滿了不加掩飾的鄙夷。
“嘖嘖嘖,看看你這副樣子,人老珠黃,憔悴不堪。”
“盛瑛瑛,你現(xiàn)在家破人亡,父母雙亡,弟弟也死了,你就是個克夫克家的掃把星!”
“你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風(fēng)光無限的盛家大小姐了?!?/p>
“傅家少奶奶的位置,可不是什么落魄的阿貓阿狗都能坐的!”
我被她這番話氣笑了。
“靠身體上位的,就能坐得心安理得嗎?”
“你!”劉媛被我噎得臉色漲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眼尖地瞥見我放在桌上的一個小小的紅色錦囊。
那是我父母車禍前,特意去老家最有名的寺廟里求來的平安符。
他們說,希望這個平安符能保佑傅云修,保佑傅氏集團(tuán)早日渡過危機(jī)。
可惜,還沒來得及交到傅云修手上,他們就……
劉媛一把搶過那個平安符,拿在手里掂量。
“這是什么破玩意兒?”
“你父母求的?真是蠢得可笑,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也信!”
她說著,就要將護(hù)身符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