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成了仇人最想嫁的侯爺新婦。>新婚夜,紅燭高燃,我顫抖著掀開蓋頭。
>前世虐殺我的侯府小姐正跪在喜床前:“嫂嫂萬福。
”>她抬頭時笑容凝固——這張臉分明是她親手剝皮取血的藥引。>“嫂嫂與我故人真像。
”她指尖發(fā)顫。>我撫過她腕間舊疤:“妹妹的病還沒好吧?”>“巧了,嫂嫂最擅治病。
”>侯爺推門而入時,我正將毒藥抹在銀針上。>他掐住我下巴:“夫人這雙手,不該沾血。
”>侍衛(wèi)突然闖入:“侯爺,找到當年救您的小藥女了!
”>我手中毒針掉落——那侍衛(wèi)正是前世為我收尸的恩人。---銅鏡冰涼,
映出一張陌生的臉。這張臉,眉眼是精心描摹過的遠山黛,唇瓣點了胭脂,
像初春沾了露的桃花瓣。金累絲嵌紅寶的鳳冠壓得鬢角生疼,
赤金點翠的步搖隨著我梳發(fā)的動作,輕輕晃動,在光潔的額前投下細碎跳躍的光斑。
四周靜得可怕。唯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遠遠的鳥鳴,還有我胸腔里那顆心,
擂鼓般撞擊著肋骨,沉重、急促,帶著一種剛從噩夢中驚醒的茫然與鈍痛。
昨夜……那紅燭高燃的新婚夜,陌生又冰冷的觸感,還有那個男人——定北侯陸珩。
他帶著一身酒氣和戰(zhàn)場上淬煉出的凜冽氣息靠近時,我的身體幾乎僵成一塊寒冰。
指尖抖得不成樣子,幾乎要抓不住那方滑膩的龍鳳蓋頭。他似乎察覺了,
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在跳躍的燭光下審視著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最終,
他只是沉默地合衣躺在了外側。一整夜,我繃緊每一根神經(jīng),聽著身邊沉穩(wěn)悠長的呼吸,
嗅著錦被間陌生的沉水香,直到窗外泛起蟹殼青。緊繃的弦驟然松弛,
留下的唯有徹骨的疲憊,像被無形的車輪反復碾過。指尖無意識地撫上脖頸。那里光滑細膩,
可記憶中,滾燙粘稠的藥汁強行灌入喉嚨的灼痛感,皮肉被利刃生生剝離的劇痛,
還有血液一點點流盡帶來的徹骨冰冷……瞬間席卷而來,幾乎將我溺斃。我猛地閉上眼,
深吸一口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那尖銳的痛楚逼退腦海中血色的幻象。蘇若雪!
這個名字像淬毒的針,狠狠扎進心底最腐爛的傷口。前世,我只是南山一個卑微的采藥女,
只因身負某種罕見的藥性血脈,便成了這位侯府千金“治病”的藥引。那些暗無天日的囚禁,
毫無人性的折磨,最后在幽暗的密室里,
被她親手剝皮取血……蝕骨的恨意在四肢百骸里沖撞,幾乎要破體而出。“夫人,
”一個沉穩(wěn)的女聲在門外響起,打斷了翻涌的毒恨,“蘇小姐前來拜見新夫人。”來了!
銅鏡里,我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眼中卻無半分笑意,
只有深不見底的寒潭。指尖最后理了理鬢邊一絲不亂的發(fā)絲,動作從容不迫。起身時,
沉重的嫁衣環(huán)佩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房間里異常清晰。我挺直了背脊,
那股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森然恨意,被強行壓入骨髓深處,沉淀為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
門被侍女輕輕推開。陽光爭先恐后地涌進來,有些刺眼。逆著光,一個裊娜的身影被簇擁著,
款款步入。蘇若雪。她穿著一身嬌俏的藕荷色云錦宮裝,裙擺上用銀線細細繡著纏枝蓮紋,
隨著她的步履,蓮紋在光線下若隱若現(xiàn),流光溢彩。發(fā)髻上簪著赤金嵌粉寶的蝴蝶簪子,
蝶翼薄如蟬翼,微微顫動。那張臉,依舊是我記憶里清麗脫俗的模樣,眉眼彎彎,
帶著恰到好處的、屬于侯府千金的矜持笑意。她身后跟著兩個低眉順眼的丫鬟,
端著蓋了紅綢的禮盤?!叭粞┙o嫂嫂請安?!彼穆曇羟逄鹑缑郏瑤е唤z刻意討好的嬌憨。
她走到近前,盈盈下拜,姿態(tài)優(yōu)雅無可挑剔,“恭賀嫂嫂與兄長新婚之喜,
愿嫂嫂與兄長琴瑟和鳴,白首同心。”她低著頭,視線落在我曳地的華麗裙擺上,姿態(tài)恭敬。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她纖細的脖頸和精心梳就的發(fā)髻上。我端坐在紫檀木圈椅里,
紋絲不動,目光沉沉地落在她伏低的背上。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凝滯。
空氣里浮動著新房里尚未散盡的甜膩熏香、陽光的味道,
還有一絲……極其細微的、屬于蘇若雪身上那種特有的、清冷的藥香。
這熟悉又令人作嘔的氣息,像一把生銹的鈍刀,狠狠刮過我的神經(jīng)。
前世每一次被強行灌藥前,都能聞到這味道??謶峙c劇痛的記憶碎片瞬間翻涌。
“妹妹有心了。”我的聲音響起,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像結了冰的湖面。每一個字,
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冰渣,帶著森森的寒意,卻又被強行包裹在溫婉的客套之下。
蘇若雪似乎松了口氣,帶著她那無懈可擊的、溫順甜美的笑容抬起頭。
目光相接的剎那——時間,真的靜止了。
蘇若雪臉上那精心堆砌的、用來討好新嫂子的甜美笑容,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塊,
瞬間四分五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那雙漂亮的杏眼驟然瞪到極限,瞳孔深處猛地收縮,
像是看到了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血色從她臉上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連精心涂抹的胭脂都蓋不住那駭人的慘白。她整個人如遭雷擊,猛地晃了一下,
若非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幾乎要當場癱軟在地。她死死地盯著我的臉,
嘴唇劇烈地哆嗦著,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像是瀕死的魚,
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那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難以置信的荒謬,
還有一絲被巨大沖擊碾碎的茫然。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小步,繡鞋踩在光滑的檀木地板上,
發(fā)出輕微刺耳的摩擦聲。整個新房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氣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膠質(zhì),
沉重地壓迫著每個人的胸腔。連陽光都似乎黯淡了幾分。
她身后的丫鬟們也察覺到了主子的異常,驚疑不定地交換著眼神,大氣不敢出。
我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眼中倒映出的、這張屬于定北侯夫人的、年輕而陌生的臉龐。
前世那張被她親手剝?nèi)?、血肉模糊的臉,仿佛與鏡中這張臉在無聲地重疊、撕裂。
心底翻涌的毒恨如同沸騰的巖漿,在冰冷的表象下灼燒著五臟六腑。
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帶著復仇的快意和冰冷的殺機。“蘇小姐?
”我微微歪了歪頭,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打破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淬了冰的針,“為何這般看著本夫人?莫非……本夫人臉上有花?
”這聲音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扎破了蘇若雪那瀕臨崩潰的窒息感。
“嫂……嫂嫂……”她嘴唇翕動,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細弱蚊蚋,帶著一種夢囈般的恍惚,
我……與我從前認識的一位故人……真……真像……” 她的目光依舊死死地釘在我的臉上,
像是要用視線穿透這張皮囊,看清里面深藏的靈魂。那眼神里殘留的恐懼幾乎要溢出來,
混雜著一種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瘋狂的自我說服。
“像……太像了……”她下意識地抬起手,纖細的手指朝著我的臉頰方向伸來,
指尖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枯葉。那姿態(tài),帶著一種想要觸摸確認的沖動,
又充滿了無法言喻的驚懼。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我臉頰的前一瞬,
我的目光精準地落在了她抬起的右手手腕內(nèi)側。一道寸許長的舊疤。
顏色比周圍的肌膚略深一些,呈一種扭曲的暗紅色,像一條丑陋的蜈蚣,
蟄伏在她白皙細膩的皮膚上。就是這道疤!前世,她為了測試新藥的毒性,
親手用淬了毒的匕首劃開自己的手腕,逼我喝下她的血!
那毒帶來的灼燒感和臟腑翻攪的劇痛,至今仍烙印在我的骨髓深處!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腥氣的回憶猛地沖上頭頂。
前世那些被強行灌下毒血的痛苦、她看著我痛苦翻滾時發(fā)出的瘋狂笑聲……瞬間清晰如昨。
我強行壓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和更深的殺意。在蘇若雪顫抖的指尖即將碰到我臉頰的瞬間,
我的手腕倏然抬起,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我的指尖沒有碰她的臉,
而是精準地、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力道,輕輕壓在了她手腕內(nèi)側那道扭曲的舊疤上!
觸手冰涼。蘇若雪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一顫,伸出的手觸電般縮回,
臉色比剛才更加慘白,眼中驚懼更甚?!懊妹眠@舊疾,”我的指尖在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上,
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韻律感摩挲著,力道輕柔,
卻讓蘇若雪控制不住地戰(zhàn)栗起來,“看來……這些年,還沒好利索?。?/p>
” 我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耳語的溫柔,卻像冰冷的蛇信舔過她的耳膜。
蘇若雪的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猛地抬起頭,那雙被恐懼占據(jù)的杏眼里,
瞬間爆發(fā)出一種近乎絕望的、溺水者看到唯一浮木般的光芒!那光芒強烈得幾乎要刺傷人眼,
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希冀?!吧┥┥┰趺粗溃渴桥f疾!是娘胎里帶出來的弱癥!
”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和一種抓住救命稻草的急切,甚至不顧禮儀地往前湊近了一步,
死死盯著我,仿佛要從我臉上挖出救命的仙方,“太醫(yī)們束手無策,這些年尋遍名醫(yī),
用盡奇藥,也只能……只能勉強壓制……” 她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著,
“嫂嫂方才說……說與我故人相像……莫非……莫非嫂嫂也……” 她的話戛然而止,
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卻又拼命想要相信的祈求?!芭??”我微微挑眉,
指尖終于離開了那道丑陋的疤痕,輕輕攏回自己寬大的衣袖中,動作從容優(yōu)雅。
我迎著她那幾乎要燃燒起來的、充滿病態(tài)希冀的目光,唇角緩緩向上勾起。
那是一個極其緩慢、極其清晰的微笑。帶著洞悉一切的悲憫,又藏著深淵般的冰冷。
“那可真是……太巧了?!蔽业穆曇羟逦卦谒兰诺男路坷镯懫?,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劇毒的珍珠,滴落在蘇若雪緊繃的心弦上,“妹妹有所不知。
”我微微傾身向前,靠近她,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探針,捕捉著她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神秘感,
卻也浸透了來自地獄的寒意:“嫂嫂我啊……最擅長的,就是‘治病’。
”“尤其是……妹妹這種,根深蒂固的‘頑疾’?!薄安 弊殖隹诘乃查g,
蘇若雪眼中那點瘋狂的光芒驟然凝固,
隨即被一種更深的、混雜著狂喜與巨大恐懼的漩渦所吞噬。她的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
卻只能發(fā)出意義不明的氣音,身體搖搖欲墜,全靠身后丫鬟的支撐才勉強站立。
就在這時——“吱呀——”沉重的雕花木門被一股大力猛地推開,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陽光瞬間洶涌而入,勾勒出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逆著光,
周身仿佛帶著凜冽的寒意。定北侯陸珩。他顯然剛從外面回來,一身玄色窄袖常服尚未換下,
衣襟和袖口處沾著幾不可見的塵土,更襯得他眉目深邃,下頜線條如刀削般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