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賽文啊……”
萊奧瞥了一眼身旁突然出現(xiàn)的紅族戰(zhàn)士，忍不住在心中腹誹：
——看兒子就看兒子，扯什么弟弟？
泰羅不也是你弟弟，怎么沒見你這么殷勤？
但表面上，他還是保持著沉穩(wěn)，隨口問道：
“今天怎么有空回光之國了？”
“觀察任務告一段落，回來休息幾天。”
賽文的聲音低沉，目光卻始終鎖定在訓練場內(nèi)激戰(zhàn)的兩人身上。
對這位紅族戰(zhàn)士而言，場內(nèi)的兩個年輕人同樣重要。
一個是血脈相連的兒子，一個是情同手足的小弟弟。
雖然他們相差四百歲，但在奧特一族漫長的歲月里，這不過是相當于人類的一歲之差罷了。
萊奧注意到賽文專注的神情，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
“你還不打算和他相認嗎？”
賽文的拳頭微不可察地收緊，又緩緩松開：
“還不到時候…阿露佛奴重傷在外回不來，我又總是執(zhí)行任務?！?/p>
“如果現(xiàn)在讓他知道真相…”
他的聲音漸低：
“我怕他會變成第二個貝利亞?！?/p>
這個念頭像根刺一樣扎在賽文心里。
他怎么可能不想擁抱自己的孩子？
但在賽羅誕生時，光之國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動蕩。
作為紅族最精銳的戰(zhàn)士，他不得不將襁褓中的孩子托付給孤兒院，自己則奔赴一個又一個戰(zhàn)場。
近千年的征戰(zhàn)歲月轉(zhuǎn)瞬即逝，等他終于能喘口氣時，
那個小小的光之幼崽已經(jīng)長成了驕傲的少年，甚至以為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你想太多了?！?/p>
萊奧拍了拍賽文的肩膀，
“賽羅那小子雖然整天擺著張臭臉，但骨子里可還是純粹的光之戰(zhàn)士?！?/p>
訓練場上，兩道光流仍在激烈交鋒，藍白交織的能量波紋在防護罩上蕩漾開來。
“這不處得挺好？”
萊奧用下巴指了指場內(nèi)，
“嘴上不饒人，行動倒是很誠實。要我說，這種傲嬌性格八成是遺傳——”
“也許吧…”
賽文打斷了他的調(diào)侃，目光直視著場上的二人：
“但我還是想等阿露佛奴回來后再…向賽羅坦白?！?/p>
關于夢比優(yōu)斯和賽羅的事，奧母在奧特簽名中已經(jīng)說得很詳細了。
正是那通跨星系的通話，讓他當即申請了長達七天的假期，從仙女座星云日夜兼程趕回。
“心里有數(shù)就行…”
萊奧聳聳肩，重新將注意力轉(zhuǎn)向訓練場。
在光之國充沛的等離子火花能量支持下，兩奧的光線對拼仿佛永無止境。
由于溫度尚未達到臨界點，這場較量更像是一場耐力的比拼。
“隔離等離子能量?！?/p>
賽文突然開口，聲音里多了幾分銳利。
“我想看看他們在常規(guī)環(huán)境下的表現(xiàn)。”
此刻的他，眼中閃爍著日后那位“吉普車大師”特有的鋒芒。
“有意思！”
萊奧眼前一亮，迅速在控制面板上輸入指令。
反正訓練場有傷害削弱系統(tǒng)，他完全不擔心會出什么意外。
隨著“嗡”的一聲輕響，訓練場的能量鏈接被悄然切斷。
就連場內(nèi)的光芒都驟然黯淡了幾分。
“怎么回事？”
賽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能量流動的滯澀感讓他皺起眉頭。
夢比優(yōu)斯最先反應過來。
“是能量隔離！”
他轉(zhuǎn)頭看向場外的控制室：
“萊奧教官在測試我們的極限?！?/p>
“切，花樣真多。”
賽羅甩了甩手腕，眼中戰(zhàn)意卻更盛，
“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分個勝負！”
兩奧默契地收起光線姿勢，轉(zhuǎn)而擺出格斗架勢。
拳腳相擊的悶響在空曠的訓練場中格外清晰，很快引來了不少路過的奧特戰(zhàn)士駐足圍觀。
“那個紅藍相間的小子…動作干凈利落得不像這個年紀啊。”
“銀族那個也不簡單，你看他的反擊時機…”
低聲的議論在觀戰(zhàn)人群中蔓延。
在無等離子能量支持的環(huán)境下進行高強度格斗，這樣的場景在光之國確實罕見。
上一次出現(xiàn)，恐怕還要追溯到奧父與貝利亞年輕時的對決。
倒不是說佐菲不夠優(yōu)秀，只是…他始終缺少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五分鐘后，戰(zhàn)斗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呀——！”
賽羅發(fā)出一聲怒吼，拳頭帶著風聲呼嘯而來，但這一擊明顯有些疲憊和無力。
夢比優(yōu)斯眼疾手快，他迅速抓住這個轉(zhuǎn)瞬即逝的時機，
身體一側(cè)，雙手緊緊抱住賽羅的腰部，一個干凈利落的過肩摔將賽羅重重地摔了出去。
賽羅在空中翻滾了幾圈后，落在了數(shù)百米外的地面上，揚起一片塵土。
賽羅掙扎著想要起身，卻體力不支變成了單膝跪地，胸前的計時器瘋狂閃爍。
夢比優(yōu)斯也好不到哪去，但終究以略微充沛的能量儲備險勝一籌。
“可惡…”
賽羅不甘地捶了下地面，卻在對上夢比優(yōu)斯伸來的手時，別扭地哼了一聲：
“下次一定贏你！”
圍觀的奧特戰(zhàn)士們議論紛紛：
“這兩個孩子的天賦…我像他們這么大時還在練習基礎光線呢?！?/p>
“最難得的是在能量真空下堅持這么久，這份毅力…”
“看來光之國又要誕生新的傳奇了。”
在這個烏托邦般的國度，人們總是以純粹的目光注視著天才的成長。
要說例外…貝利亞和托雷基亞？
十幾萬年來上百億人口中僅有的兩個特例，不正證明了光之國的純凈嗎？
要是這個比例還有陰謀論，那藍星不得成為人間地獄？
“好了，都散了吧?！?/p>
隨著萊奧重新激活能量核心，慢慢恢復能量的兩奧相互攙扶著走出訓練場。
“賽文哥哥！”
夢比優(yōu)斯眼睛一亮，立刻認出了站在萊奧身旁的紅色身影。
電光火石間，他立馬明白了剛才那場“特殊測試”的幕后主使是誰。
“恒星觀察員的任務結(jié)束了？”
夢比優(yōu)斯快步上去，語氣充滿喜悅。
經(jīng)過幾千年的相處，他早融入了光之國這個大家庭中。
要不是還有個金手指提醒，恐怕他早就忘了自己還是個穿越者。
賽文微微頷首：“嗯，回來休整幾天?！?/p>
盡管以嚴厲著稱，但面對這個最小的弟弟時，他的聲音總是不自覺地柔和幾分。
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賽羅，賽文的表情重新變得嚴肅。
“聽說你們擅自離開光之國，還遇到了危險？”
他太了解夢比優(yōu)斯了，這種冒險行為，十有八九是自己兒子攛掇的。
“咳…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嘛?！?/p>
賽羅滿不在乎地別過臉，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這人誰啊？
管得比宇宙警備隊還寬。
“平安？”
賽文的聲音陡然拔高，
“要是真出了事，連給你們收尸的地方都找不到！”
現(xiàn)在的光之國尚未掌握生命固化技術(shù)，犧牲就意味著生命永恒的消逝。
“賽文哥！”
夢比優(yōu)斯急忙擋在兩人中間。
“我們這次確實不應該開折躍門出去冒險的。”
他悄悄拉了拉賽羅的手腕：
“但我們認識到錯誤了，不會有下次了?！?/p>
賽羅撇撇嘴，卻意外地沒有反駁。
他盯著地面，不知為何，賽文憤怒時眼燈閃爍的樣子，讓他想起在孤兒院時經(jīng)常夢到的一個模糊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