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以綠皮火車為起點,通過紐扣詛咒的線索,逐步揭開老太太背后的神秘過往,
在陰雨連綿的南方小鎮(zhèn)里鋪陳出一段跨越三十年的因果孽緣。
故事將聚焦于主角們逐漸失控的身體異變與時空交錯的詭異遭遇,
用潮濕黏膩的環(huán)境描寫和逐層遞進的心理壓迫,構建充滿懸疑感的死亡倒計時。
第一章 綠皮車的紐扣林夏把額頭抵在車窗上,看著鐵軌旁的梧桐樹影飛速倒退。
五月末的南方已有濕熱氣息,綠皮車的風扇在頭頂發(fā)出惱人的嗡鳴,
混著車廂里此起彼伏的泡面味,讓她胃里泛起一陣抽搐?!霸偃倘蹋乱徽揪偷搅?。
”陸凡將礦泉水瓶塞進她手里,指腹蹭過她腕間淡青色的血管,“等回家洗個澡睡一覺,
保證滿血復活?!蹦杏训恼菩膸еw溫,林夏勉強扯出個笑。她今年二十四歲,
和陸凡相戀三年,這是第一次跟他回鄉(xiāng)下老家。
出發(fā)前母親曾盯著她手腕上的朱砂痣發(fā)呆:“夏夏,要不這次別去了?
你這痣......”話沒說完就被父親打斷,老人往門框上貼了張新的門神,說是能擋煞。
“?!币桌蘩h(huán)斷裂的脆響驚得林夏一抖。斜對面座位上,
穿藏青色對襟衫的老太太正低頭喝著八寶粥,干枯的手指捏著鋁制拉環(huán),
指節(jié)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色。她頭發(fā)全白,用黑色發(fā)網緊緊箍在腦后,露出棱角分明的顴骨,
整個人像具風干的標本?!鞍⑵牛⌒男??!标懛采焓謳退龘炱饾L到腳邊的塑料勺。
老太太抬頭時,林夏注意到她左眼蒙著片白翳,右眼卻異常清亮,
瞳孔黑得像浸在墨水里的玻璃珠?!爸x后生。”老太太開口,方言里帶著濃重的閩南腔,
“你們是去樟林鎮(zhèn)?”“是啊,我老家就在鎮(zhèn)東頭?!标懛猜冻稣信频年柟庑θ荩?/p>
“阿婆也是去樟林?”老太太沒答話,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她袖口滑落,
露出那顆朱砂痣——指甲蓋大小,形狀像片殘缺的楓葉?!凹t蠶痣。
”老太太渾濁的右眼突然泛起水光,喉結在松弛的皮膚下滾動,“三十年了,
又見到紅蠶痣......”“阿婆您弄疼我了?!绷窒南氤榛厥郑?/p>
卻發(fā)現(xiàn)老人的 grip 驚人地有力。陸凡正要開口,老太太忽然松開手,
從衣襟上扯下顆銅紐扣,塞進林夏掌心:“帶著這個,遇到怪事別回頭?!奔~扣呈橢圓形,
表面刻著纏枝蓮紋,邊緣卻坑洼不平,像是被硬物撬開過。林夏剛要推辭,
老太太已經拎著布包起身,佝僂著背往車廂連接處走去。她穿的黑布鞋踩在地面上,
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輕響,像某種小型生物的心跳?!吧窠洸“∵@是?!标懛舶櫭紛Z過紐扣,
想扔出去,卻突然愣住,“等等,這紐扣......”“怎么了?
”林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老太太方才坐過的座位上,散落著幾片黑色碎屑。
她彎腰撿起一片,觸感像曬干的魚鱗,湊近聞竟有股腐朽的草藥味。火車突然駛入隧道,
車廂陷入短暫的黑暗。林夏聽見自己心跳如鼓,
恍惚間看見隧道壁上閃過一張人臉——左眼白翳,右眼圓睜,嘴角咧開露出泛黃的假牙,
正是那位老太太?!鞍?!”她驚呼出聲,隧道盡頭的光瞬間涌進來,座位上空無一人。
陸凡握住她發(fā)抖的手,掌心里全是冷汗:“夏夏,那老太太......剛才下車了?
”林夏盯著窗外飛掠而過的竹林,想起老太太塞紐扣時,
自己袖口蹭到她衣襟的觸感——那布料不像是棉布,倒像是某種動物的皮革,
表面還隱約有細小的鱗片凸起?;疖嚨诌_樟林鎮(zhèn)時已近黃昏。
陸凡的父母舉著油紙傘等在站臺,母親看見林夏的第一眼,臉色就變了:“小夏,
你手上拿的什么?”“路上撿的紐扣?!绷窒南乱庾R將紐扣塞進褲兜,
注意到陸凡母親盯著她手腕的眼神,和出發(fā)前母親如出一轍。雨越下越大,
青石板路泛著油光。陸凡家是棟兩層小樓,外墻爬滿苔蘚,堂屋供著觀音像,
香灰在銅爐里積了半寸。林夏去衛(wèi)生間洗臉時,發(fā)現(xiàn)鏡子上蒙著層水霧,用毛巾擦開后,
映出她略顯蒼白的臉,以及身后門框上半片褪色的符紙?!斑颠??!鼻瞄T聲驚得她轉身,
陸凡母親端著盆艾草水站在門口,皺紋里滲著擔憂:“小夏,把這水擦手腕上,去去濕氣。
”熱水混著艾草香漫過皮膚,林夏突然打了個寒顫。
她看見自己腕間的朱砂痣在水汽中微微凸起,像條正要鉆破皮膚的紅蠶。
盆里的水忽然泛起漣漪,
倒映出衛(wèi)生間天花板的裂紋——那些紋路竟和火車上老太太的紐扣纏枝蓮紋一模一樣。
第二章 雨夜怪夢后半夜雨勢漸猛,雨點砸在瓦當上發(fā)出密集的鼓點聲。林夏躺在床上,
聽著陸凡在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卻怎么也合不上眼。她摸出褲兜里的銅紐扣,
借著手機屏幕微光端詳:纏枝蓮紋間果然有道細縫,像是被工具撬開后沒完全合上。
“三十年前......紅蠶痣......”老太太的話在耳邊盤旋。
林夏想起母親總說這顆痣是她出生時就有的,曾有算命先生說過“紅蠶入命,必遇血光”,
嚇得母親每年都要去廟里燒香。窗外突然傳來“撲棱棱”的響動。林夏掀開窗簾一角,
看見院角的老槐樹下,站著個穿藏青色對襟衫的身影。老太太的白頭發(fā)被雨水澆得貼在臉上,
右眼在黑暗中泛著幽光,正緩緩抬起手,指向她的方向?!瓣懛?!”林夏尖叫著搖醒男友,
開燈后再看窗外,只有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雜草。陸凡睡意朦朧地摟住她:“做噩夢了?
別怕,我在呢?!彼氚芽吹降恼f出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或許是太緊張了,她安慰自己,
火車上的老太太不過是個怪人,紐扣和朱砂痣的巧合而已。躺下沒多久,意識卻陷入混沌。
林夏夢見自己回到綠皮車上,車廂里空無一人,只有老太太坐在斜對面,手里拿著把剪刀。
“紅蠶要蛻皮了。”老太太咧嘴笑,假牙上沾著褐色污漬,“你看,它們在你血管里爬呢。
”林夏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腕上的皮膚正蠕動著,無數(shù)細小的紅線順著靜脈游走,
所過之處皮肉翻卷,露出底下暗紅的組織。她想尖叫,卻發(fā)不出聲音,
只能眼睜睜看著紅線爬上脖頸,鉆進耳朵——“??!”她猛地驚醒,渾身冷汗浸透睡衣。
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顯示凌晨三點十四分。陸凡不知何時已經不在床上,
衛(wèi)生間傳來水流聲?!瓣懛??”她敲了敲衛(wèi)生間的門,里面沒動靜。
門把手轉動時發(fā)出“吱呀”聲,門內蒸騰的水霧中,她看見鏡子上用霧氣畫著個扭曲的符號,
像朵盛開的蓮花,又像只展翅的飛蛾。浴缸里盛滿了水,陸凡背對著她躺在里面,
頭發(fā)散在水面上,像團黑色的海藻。林夏松了口氣,走過去想幫他關掉水龍頭,
卻在手指觸到他肩膀的瞬間,渾身血液凝固——那觸感不像是皮膚,而像是某種角質層,
表面還有細小的凸起?!瓣懛??”她顫抖著繞到正面,眼前的景象讓她瞳孔驟縮。
男友的臉腫脹得不成形,皮膚呈現(xiàn)不正常的青灰色,左眼翻白,右眼圓睜著,
瞳孔里倒映著她驚恐的臉。更駭人的是,他脖子上纏著一圈圈紅色的絲線,
像是從皮膚里鉆出來的血管,正隨著呼吸輕輕搏動?!跋南?.....”陸凡開口,
聲音沙啞得像是吞了碎玻璃,“紐扣......縫上......”林夏尖叫著后退,
撞翻了馬桶旁的垃圾桶。里面掉出團濕漉漉的布料,正是老太太在火車上穿的藏青色對襟衫,
衣領處缺了顆紐扣,露出里面暗紅色的內襯——那根本不是布料,而是層層疊疊的鱗片,
每片都泛著詭異的光澤。“砰!”衛(wèi)生間的燈突然熄滅。黑暗中,有雙手從背后抱住林夏,
潮濕的呼吸噴在她耳邊:“紅蠶痣的姑娘,該蛻皮了。
”第三章 三十年前的真相林夏在尖叫中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仍躺在床上,
晨光從窗簾縫隙里漏進來。原來剛才的恐怖場景只是夢境,
但掌心的汗?jié)窈蛣×业男奶鴧s如此真實。她翻身坐起,看見陸凡正坐在床邊抽煙,
臉色比平時蒼白許多?!白鲐瑝袅耍俊彼鐭燁^,聲音里帶著疲憊,“我媽說,
樟林鎮(zhèn)的老房子陰氣重,昨晚你一直說胡話?!绷窒亩⒅弊由系钠つw,那里光滑如常,
沒有夢里的紅色絲線。她想起垃圾桶里的對襟衫,正要開口,
陸凡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夏夏,把那顆紐扣給我,我去扔掉?!薄澳阒朗裁矗?/p>
”她直視男友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右眼角有塊淡淡的青黑,像是被什么東西啃噬過的痕跡。
陸凡別過臉去,沉默良久才開口:“三十年前,我媽懷我的時候,鎮(zhèn)上發(fā)生過一樁怪事。
有個外地來的女人,手腕上長著紅蠶痣,跟你一模一樣。”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