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耐心地處理掉覆蓋其上的污垢和幾近石化的膠質(zhì)層。汗水順著額角滑下，

滴落在工作臺邊緣，洇開一小片深色。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當那層頑固的覆蓋物終于被清理干凈，顯露出來的東西，讓我握著鑷子的手瞬間僵住。

那不是畫絹本身的紋理，也不是后來修補的痕跡。

那是一塊被精心嵌合進絹布夾層里的、薄如蟬翼的深褐色皮革！

皮革的邊緣與畫絹的斷裂處幾乎完美契合，

若非那點微弱反光和我此刻近乎貼著畫的觀察角度，絕難發(fā)現(xiàn)。

我用鑷子尖極輕地挑起皮革一角。它的質(zhì)地異常堅韌，歷經(jīng)數(shù)百年依舊沒有朽壞。輕輕掀開，

皮革內(nèi)側(cè)，赫然是幾行墨色深沉、鐵畫銀鉤的小字！字跡狂放而熟悉，

帶著一種我曾在祖父書房里見過無數(shù)次的、力透紙背的剛勁——那是祖父的筆跡！

“黑水沉沙掩孤城，銅符引路入幽冥。黃沙百丈埋枯骨，

九死一生……尋……”后面的字跡被一小塊頑固的污漬覆蓋，模糊難辨。

最后四個字卻異常清晰，帶著一股灼人的警示意味：“勿近！勿尋！

”2一股冰冷的電流瞬間竄遍全身。祖父陳瞎子，

那個在我童年記憶里總是沉默寡言、眼神渾濁、喜歡摩挲著一枚黑沉沉的獸牙狀吊墜的老人，

他竟在這幅充滿死氣的西夏古畫里，留下了如此隱秘的警告！黑水城？銅符？九死一生？

勿近勿尋？這薄薄的皮革，這血一般的字跡，像一把冰冷的鑰匙，

“咔噠”一聲捅開了記憶深處塵封的閘門。祖父臨終前緊攥著我的手，

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喉嚨里嗬嗬作響，反復(fù)嘶啞地念叨著幾個不成調(diào)的音節(jié)，

那時我只當是老人彌留的囈語……如今想來，那破碎的音節(jié)，竟隱隱與“黑水城”三字重疊！

“修遠哥？”小雅的聲音帶著一絲擔(dān)憂，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猛地回過神，

才驚覺自己后背的襯衫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緊貼在皮膚上，一片冰涼。“沒事。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騰的心緒，迅速將那片薄皮小心地復(fù)原歸位，蓋好畫作，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