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兒子出了嚴重的車禍,我拼盡全力把兒子送進醫(yī)院后,就昏了過去。再次清醒,
老婆在病床旁哭著對我說孩子重傷不治,已經(jīng)離世。我呆若木雞,
不敢相信兒子就這樣離開了。后來我強撐著走出病房,
準備找醫(yī)生打聽孩子的尸體存放在哪里。
卻不小心在過道聽到了妻子和她閨蜜的對話:“醫(yī)生說了,其實當時你同意救治,
你兒子是可以搶救回來的?!薄安槐亓耍緛砩褪菫榱司任液桶暮⒆佣?,
現(xiàn)在他沒了,正好可以給小偉換腎。”老婆口中的小偉,是妻子白月光顧振濤的兒子!
1看到躺在太平間兒子的尸體,我一陣無力,癱倒在了地上。明明沒多久前,
兒子還抱著我的脖子一聲聲親膩膩的喊著爸爸,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冰冷的躺在了這里。
我顫抖著手慢慢揭開蓋在兒子身上的白布,輕輕地撫過他腹部丑陋的刀口。
兒子被切開取出腎的時候該多疼啊,明明他那么小那么脆弱,
連喝個苦藥都需要我哄半天才行。我一寸一寸的摸著兒子的身體,
不敢相信他就這樣離我而去了。我的淚水洶涌而出,如果當時我在堅持堅持,
堅持到在手術(shù)同意書上簽字,是不是他就不會死?太平間的門突然被打開,
我的妻子慌慌張張闖了進來。她看見我癱坐在地板上,深吸了一口氣,
過來將我拉了起來:“姜然,人死不能復(fù)生,誰也沒想到兒子就這樣沒了的?!澳惚M力了,
不要太傷心。”我僵硬的站了起來,眼神還一直存留在兒子的尸體上。不是的,我沒有盡力,
如果我沒有那么早暈過去,兒子就不會死在她母親的手上??粗覜]有任何回應(yīng),
眼神依然還看著兒子的尸體,尤其的盯著他腹部的傷痕上,宋清影目光微凝,
僵硬的開口解釋:“兒子受到劇烈撞擊,內(nèi)臟破損太嚴重。醫(yī)生們沒救過來。
”我雙手狠狠地攥了起來,指甲將手掌的皮膚摳破滲出了血跡。宋清影,
兒子的尸體就躺在這里,你怎么好意思當著他的面依然撒謊?
你就沒有感到兒子的靈魂就在空中哭泣嘛?哭泣的質(zhì)問你這個媽媽為什么不救他?
哭泣的問你為什么要掏出他的腎臟給了另一個小孩?看見我臉色鐵青,
宋清影安撫的拍著我的肩膀,柔聲說道:“姜然,咱倆還年輕,我再給咱們生個大胖小子。
”我終于把視線從兒子尸體移向了宋清影。她裝作悲傷的目光底下,有著壓不住的開心。
我和她結(jié)婚五年,兒子今年三歲。三歲的兒子已經(jīng)是天天屁顛顛纏著她叫媽媽了,
懷胎十月和三年的陪伴,身為母親的她,對于兒子的逝去,
卻能輕輕柔柔的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我慘笑一聲:“宋清影,你沒有心。
”接著我便踉踉蹌蹌一瘸一拐的往病房走回去。宋清影跟著立馬追了回來,
用力的拽了我一把,差點讓受傷不輕的我摔倒在地:“姜然,你什么意思?
我還沒說你照顧不好兒子,你反而指責(zé)上我了?!蔽页粤Φ奶蓵采希幌肜^續(xù)理會宋清影,
我的眼前飄來飄去都是兒子的身影。看見我不配合的模樣,宋清影不悅的還想說什么,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她拿出一看,臉色大變,急匆匆向外跑去:“我有事先出去,
你一個人清醒清醒!”2這些天,宋清影再也沒有來過我的病房。
我從護士們的閑聊中才知道,為了方便腎臟的換取,顧小偉也住在這個醫(yī)院里。
而我親愛的妻子,現(xiàn)在和她的白月光陪著剛做完手術(shù)的顧小偉。日夜不停,
甚至已經(jīng)遺忘了同在醫(yī)院里的我。我對宋清影最后一絲的情誼也消磨殆盡,
自己一個人辦理了出院,領(lǐng)走了兒子的尸體帶去火化,最后抱著那小小的骨灰盒回到了家里。
我在家里擺了靈堂,身旁的親朋好友都抽空過來祭拜了一番,
只是一直沒有那個身為兒子母親的身影。我一遍遍打掃著兒子的臥室,
看著書桌上還擺放著他畫的全家的彩筆畫。還記得那天,
兒子肉嘟嘟的小手指著畫面上的人物一個個給我講解:“這個是媽媽,這個是爸爸,
中間小小的這個是我。我們是幸福的一家人!”但沒有多久,我們就天人永隔,
再也無法在一起了。我的眼淚瞬間決堤,哽咽的緊緊抱著這張畫:“兒子,
我的兒子……”我那么乖巧懂事的兒子,還沒有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就這樣離開了。
我無聲的跪伏在地,向蒼天哀求,想讓這只是一場夢境,或者拿我的生命去換取兒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