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知書聽著身邊人的議論,記憶里關(guān)于東虎口堤壩的事也漸漸清晰。
那是幾年前的一次廣播新聞,原身聽過一耳朵,只是當(dāng)時并不了解,也不關(guān)心,所以被記憶隱藏了。
東虎口的上游位置有一個天然大湖,往年是雨季發(fā)大水,旱季無水可用。
建國后,國家斥巨資筑壩建堤,將東虎口改造成了一個人工大壩,有效的改善了方圓百里的旱澇問題。
如果有人惡意炸掉堤壩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快,年輕的,有力氣的都往這邊走,下面有人還被碎石頭埋著呢,得幫忙救人!”
不遠(yuǎn)處的卡車車頭上,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在大聲嚷嚷。
“大家都搭把手,把石頭挪開,救人要緊,有力氣的般大石頭,沒力氣的般小石頭,大家齊心協(xié)力,感謝大家了!”
中-國人骨子里都是有血性的!
即便在這個的動蕩的時代,一旦遇上事情,血脈里的天性還是會覺醒。
別說男人了,就是上了年紀(jì)的大媽,十來歲的孩子,都一股腦的扎了進(jìn)去幫忙救人。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清出了一條可以進(jìn)車的道路。
“有誰是醫(yī)生嗎?這里有人被石頭壓住了,快來人,救人啊......”人堆里有女人在撕心裂肺的哭喊。
但是受傷的人太多,醫(yī)生根本不夠用。
女人連續(xù)喊了幾聲,都沒見到有醫(yī)生過來,急得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老胡,老胡你堅持住,醫(yī)生馬上就到了,老胡你不要嚇我啊......”
“人在哪里?”清脆的聲音在女人身后傳來。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人扒拉開。
“讓我看看!”
“是你?”呂姐認(rèn)出眼前的女孩正是剛才在派出所,吃自己饅頭的姑娘。
她隨即指向碎石堆下:“在底下,底下,看到?jīng)]有?”
灰塵之中,沈知書看到一個滿是血污的臉。
他四十多歲,臉色淤青,像是缺水的魚兒大張著嘴,卻喘不過氣來。
在他身上壓著一塊大石塊,石塊一角卡著另外一個石塊,恰好留下一個三角空間,才讓他僥幸活命。
“來,搭把手,大家一起把石頭抬起來。”有人大聲招呼。
“不能動!”沈知書及時壓住石頭:“他現(xiàn)在心肺受損,胸腔形成了一定的肺壓平衡,擅自松開石板的話,他的胸腔會因為失衡而爆裂。”
她說的這些大家都不懂,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不敢亂動。
“那現(xiàn)在怎么辦?石頭壓住了他的腿,他出不來,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嗎?他要撐不住了。”呂姐急的大哭。
“鋼筆,誰有鋼筆,給我!”沈知書迅速脫下外衣,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格子衫,將頭發(fā)扎成丸子頭。
“什么?”
“鋼筆,給我!”
這個年代人,都喜歡在中山裝的口袋外面插一支鋼筆,以顯時尚。
有人遞過來一支鋼筆。
沈知書擰下筆帽,將筆端后面小玻璃塞敲下來,牙齒咬住筆身,從狹小的三角空間里爬了進(jìn)去。
胡隊長的半個身子都在石頭下面,不清楚傷勢,但是意識還在。
見到沈知書進(jìn)來,吃力的張開嘴要說什么。
“你別說話,要維持體內(nèi)的氧氣平衡。”
“放心,我會幫你釋放多余的氣壓,到時候你就能呼吸了。”
沈知書看到胡隊長唇色和暴突的眼睛時,就猜到他應(yīng)該是胸腔是壓造成的肺部受阻。
如今查看過后,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撕開胡隊長的衣服,露出滿是傷痕的胸膛。
“胡隊長,我會用鋼筆釋放你的氣胸壓力,會有點疼,你堅持一下?!?/p>
胡隊長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可以。
沈知書將鋼筆放到相對的位置上:“事成之后,你還是要少說話?!?/p>
胡隊長剛要眨眼,陡然感覺胸膛一疼,隨即發(fā)現(xiàn)堵塞在喉嚨口的【棉花】在迅速消癟。
“呼......”
他終于可以暢快的呼出一口氣。
沈知書再一次示意他不要說話,簡單處理了一下鋼筆和傷口,慢慢的退了出來。
“怎么樣?”呂姐緊張又焦急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