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網(wǎng)都在罵我綠茶婊」我盯著熱搜第一的詞條冷笑，手機屏幕映出我精心畫的無辜小鹿眼。
「可你們不知道，我連杯奶茶都喝不起」經(jīng)紀人的消息彈出來時，
我正在啃便利店打折的隔夜面包。01熱搜爆掉的那天，我正在影視城啃冷饅頭。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微信提示音像催命符似的。點開一看，置頂?shù)姆劢z群炸了鍋。
「姐姐看看我！」「永遠支持你」的彩虹屁里，突然跳出張聊天記錄截圖。
「你說那個林薇薇??？」「表面裝純，私下連導(dǎo)演的床都爬」「上次慶功宴，
她故意把酒潑在我裙子上」發(fā)消息的是同劇組的小花，配文還加了個嘔吐的表情。
我手抖得差點把手機摔了。這不是三個月前她求我?guī)退龘屌r說的話嗎？
當(dāng)時她跪在我更衣室哭，說只要我在導(dǎo)演面前美言幾句，她愿意當(dāng)牛做馬。
熱搜詞條像雪球越滾越大?！噶洲鞭?茶藝大師」「林薇薇 人設(shè)崩塌」
營銷號截圖我以往的采訪，把「努力」「感恩」「不忘初心」這些詞圈出來反復(fù)鞭尸。
有個百萬粉博主甚至做了對比視頻，左邊是我在綜藝里給前輩遞話筒的畫面，
右邊是聊天記錄里那句「老不死的，早該退休了」。經(jīng)紀人的電話打進來時，
我正對著鏡子卸妝。「你現(xiàn)在立刻發(fā)聲明，就說賬號被盜了」「可那些聊天記錄是真的」
「真的也得說成假的！你知道公司為了捧你花了多少錢嗎？」電話那頭傳來摔文件的聲音，
我盯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突然笑出聲。三年前，我在十八線小縣城當(dāng)服務(wù)員。
領(lǐng)班摸我屁股時，我抄起啤酒瓶砸在他頭上。進派出所那天，
經(jīng)紀人遞給我一張合約：「想賺錢嗎？我能把你捧成頂流」從那天起，
我學(xué)會了說話時眼睛要濕漉漉的，被欺負時要咬著嘴唇忍眼淚。公司給我立的「國民妹妹」
人設(shè)，連我自己都快信了。手機又響，是導(dǎo)演的消息?！皋鞭卑?，原定的女一可能要換人了」
「導(dǎo)演，我可以解釋的」「不用解釋了，剛才投資方打電話來，
說他們女兒很喜歡你之前的角色」我看著對話框里的「對方正在輸入」，
突然想起三個月前那個慶功宴。導(dǎo)演醉醺醺地把我拉進包間，說要給我看「獨家劇本」。
我借口上廁所逃出來，撞見投資方女兒在走廊打電話：「林薇薇算什么東西，
我爸一句話就能讓她滾出娛樂圈」鏡子里的我突然卸完了所有妝。沒有濾鏡的皮膚暗沉發(fā)黃，
眼角還有道淡淡的疤痕。這是三年前被領(lǐng)班用煙灰缸砸的，公司花了十萬塊才勉強遮住。
手機彈出新的熱搜詞條：「林薇薇 素顏照流出」我抓起包沖出酒店，
高跟鞋在走廊上敲出急促的鼓點。身后傳來經(jīng)紀人的怒吼：「林薇薇你瘋了嗎？
現(xiàn)在出去就是自毀前程！」我沒回頭，任由冷風(fēng)吹亂精心打理的卷發(fā)。反正我的人生，
早就被毀得差不多了。02凌晨三點的街頭全是舉著相機的狗仔。
我踩著斷跟的高跟鞋踉蹌前行，閃光燈在臉上切割出無數(shù)碎片?！噶中〗?，
請問聊天記錄里的內(nèi)容屬實嗎？」「聽說你靠潛規(guī)則上位，是真的嗎？」人群突然讓出條路，
穿香奈兒套裝的小花擠進來?！皋鞭苯悖銢]事吧？」她伸手想扶我，
指甲上的鴿子蛋鉆戒晃得我眼疼。這顆鉆戒，還是去年她求我陪她去珠寶店挑的。「沒事」
我甩開她的手，故意撞在她昂貴的皮包上。「就是想起件事，
你上次塞給導(dǎo)演的那瓶春藥——」「是不是摻了三倍劑量？」她的笑臉瞬間凝固，
記者們的錄音筆全懟到我面前。遠處傳來經(jīng)紀人的尖叫，我卻突然笑出眼淚。
原來撕破偽裝這么爽，比含著淚說「姐姐好漂亮」舒服多了。「還有啊」我湊近她耳邊，
故意讓麥克風(fēng)收錄每一個字?！改阏液诳蛡卧斓哪切┝奶煊涗洝?/p>
「轉(zhuǎn)賬記錄我可都存在云盤里呢」她的臉色比粉底液還白，踉蹌著后退半步。三年前，
她在橫店跑龍?zhí)讜r偷我的劇本，被我當(dāng)場抓包?！皋鞭苯悖野謰屵€等著做手術(shù)呢」
「你就讓我演這一次吧，我以后絕對聽你的話」現(xiàn)在她爸媽的「癌癥晚期」成了「環(huán)球旅行」
，在朋友圈曬著馬爾代夫的比基尼?！杆阅悻F(xiàn)在是要承認聊天記錄是偽造的？」
有個戴眼鏡的記者舉起手機，屏幕上是我和小花的轉(zhuǎn)賬記錄。「不，我承認我罵過人」
我從包里掏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林薇薇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個會裝的鄉(xiāng)下妹」
「等我當(dāng)上女一，第一個就讓她滾去演尸體」這是三天前她在保姆車里說的話，
背景音里還有助理剝荔枝的聲音。人群炸開了鍋，小花的經(jīng)紀人沖上來搶錄音筆。
我轉(zhuǎn)身就跑，高跟鞋徹底斷成兩截。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快門聲，
還有某個記者的大喊：「林小姐，你之前說想當(dāng)影后的話還算數(shù)嗎？」
我光著腳跑進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抓起貨架上的啤酒。
收銀臺的小妹瞪大眼睛：「你、你真的是那個國民妹妹？」「現(xiàn)在是國民女痞子」
我咬開瓶蓋灌了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下巴流進領(lǐng)口。小妹突然掏出手機：「能合個影嗎？
我超喜歡你罵人的樣子」手機在這時震動，彈出條陌生號碼的短信?！腹材?，熱搜第一了」
「不過投資方說了，明天上午十點前不道歉——」「就把你在帝豪KTV陪酒的視頻放出來」
我盯著「帝豪KTV」四個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是我當(dāng)服務(wù)員的第三個月，
領(lǐng)班逼我去給富商陪酒。我砸了他的酒杯，卻被他按在吧臺上扇了二十個耳光。
后來經(jīng)紀人把我從派出所撈出來，遞給我一支遮瑕膏：「從今天起，你叫林薇薇，
是學(xué)舞蹈出身的世家千金」便利店的電視突然播起娛樂新聞，我的素顏照占滿整個屏幕。
主持人拿著我的舊照片：「據(jù)知情人士透露，林薇薇曾用名林招娣——」
「來自西南某貧困縣，初中輟學(xué)后輾轉(zhuǎn)多地打工」小妹手里的可樂「砰」地掉在地上。
我對著鏡頭舉起酒瓶，沖主持人露出帶血的犬齒?！笇?，我是林招娣」
「是被親爹以八萬八彩禮賣給老光棍的林招娣」
「是在電子廠擰螺絲時被組長摸大腿的林招娣」電視畫面突然黑屏，
便利店老板沖出來拔插頭。我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微信被「林薇薇團隊」群聊刷屏。
「立刻召開道歉發(fā)布會」「賠償違約金三千萬」「你這輩子別想再拍戲」我刪掉所有消息，
把手機扔進裝滿冰塊的冰柜。小妹突然從柜臺里拿出包辣條，
小心翼翼地推給我：「這個……很好吃的，要不要試試？」我咬開包裝袋，
辣油濺在昂貴的高定裙上。遠處傳來警笛聲，應(yīng)該是經(jīng)紀人報警說我失蹤了。
我叼著辣條推開玻璃門，凌晨四點的風(fēng)吹散睫毛上的淚痕。原來當(dāng)「林招娣」這么輕松，
比當(dāng)「林薇薇」省下至少半瓶玻尿酸。03經(jīng)紀人找到我時，我正坐在馬路牙子上啃辣條。
她踩著十公分的紅底鞋沖過來，香奈兒套裝皺得像隔夜餿飯。
「你知道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在傳什么嗎？」「說你被包養(yǎng)過，說你有性病，說你——」
「說我陪酒嗎？」我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剛收到的視頻截圖。
畫面里我穿著廉價的黑色短裙，端著酒杯的手在發(fā)抖。那是領(lǐng)班用手機偷拍的，
角度正好能看見我鎖骨下的燙傷疤?！杆麄冊趺床徽f說，我當(dāng)時才十六歲」
我把辣條渣彈在她锃亮的皮鞋上?！冈趺床徽f說，那個富商想把我塞進后備廂」
「怎么不說說，你們花五十萬買通派出所銷案的事」她的瞳孔劇烈收縮，
身后的助理突然打翻了保溫杯。三年前簽約時，經(jīng)紀人讓我對著鏡頭笑出梨渦：「記住，
你永遠是被欺負的那個」「眼淚要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不能掉下來」
現(xiàn)在她的眼淚倒是掉下來了，把睫毛膏暈成兩條黑蟲?！赶壬宪嚭貌缓茫俊?/p>
她放軟聲音來拉我，無名指的鉆戒硌得我生疼。「投資方答應(yīng)給你買熱搜澄清，只要你——」
「給那個老色鬼磕頭道歉？」黑色保姆車在路邊停下，下來兩個穿西裝的保鏢。我認得他們，
是投資方養(yǎng)的「清道夫」，專門處理丑聞。其中一個摸向腰間，我知道那里藏著電擊棒。
三年前他們就是這么把我拖進錄音室，逼我錄「感謝業(yè)內(nèi)前輩」的假口供?！傅鹊取?/p>
我舉起手機，打開云盤里的加密文件夾?！高@里有五十七個G的資料，
包括你們偽造的收視率」「買的水軍賬號，還有給稅務(wù)部門的假報表」「要是我死了，
這些就會自動發(fā)給財經(jīng)新聞網(wǎng)」經(jīng)紀人的臉瞬間灰敗，保鏢的手停在半空。
遠處傳來消防車的鳴笛，我想起便利店老板報警時的表情?！冈瓉懋?dāng)無賴這么有用」
我沖經(jīng)紀人晃了晃赤腳，腳底沾著半截?zé)燁^?！副犬?dāng)你們?nèi)︷B(yǎng)的金絲雀有用多了」
手機在這時彈出新消息，是個陌生賬號的直播邀請。標題寫著「林薇薇素顏首秀，
在線解答所有疑問」觀眾預(yù)約人數(shù)已經(jīng)突破百萬，打賞榜頂端飄著十個「火箭」。
經(jīng)紀人突然撲過來搶手機，卻被我一腳踹在膝蓋上?！缸岄_」我踩著她的名牌包站起來，
保鏢們竟沒人敢上前。「告訴你們老板，我今晚八點直播」「順便把三年前的合同找出來」
「我要告你們詐騙、脅迫、非法拘禁」保姆車的車窗緩緩搖下，露出投資方那張肥膩的臉。
「林招娣，你以為自己能斗得過資本？」「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在娛樂圈消失？」
我彎腰湊近他，故意讓他看清我眼底的血絲?！改悄阈挪恍?，
我現(xiàn)在就能讓你在監(jiān)獄里過中秋？」他的喉結(jié)劇烈滾動，車窗迅速升上去，
差點夾到我的手指。經(jīng)紀人坐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助理蹲在旁邊給她補妝。
我掏出便利店小妹給的口紅，對著車玻璃畫了個血紅色的笑臉。畫到一半，
發(fā)現(xiàn)玻璃上倒映著個穿連帽衫的身影。那人舉起手機對著我，
帽檐陰影里閃過半張棱角分明的臉。直播倒計時還有三小時，我點開神秘人的私信。
「需要化妝團隊嗎？」「需要律師嗎？」「需要把三年前帝豪KTV的監(jiān)控視頻發(fā)給你嗎？」
我盯著最后那條消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年來我找遍了所有關(guān)系，都沒能拿到那個監(jiān)控。
這個神秘人是誰？為什么會有我最需要的證據(jù)？經(jīng)紀人突然抓住我的腳踝，
妝花得像被雨淋濕的鬼?！杆阄仪竽悖瑒e把事情鬧大」「你知道他們有多狠的，他們會——」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遠處傳來的警笛聲打斷。兩輛警車停在路邊，
下來的警察竟都是當(dāng)年處理我案件的熟人?！噶中〗悖覀兘拥綀缶f有人威脅你」
為首的警察掏出記錄儀，目光在我臉上停留?！府?dāng)年的事……我們查過了」
「那個富商的轉(zhuǎn)賬記錄確實有問題」「如果你現(xiàn)在愿意配合調(diào)查——」
我看著他手里的文件夾，突然想起十六歲那年他說過的話：「小姑娘，
有些事不是你能反抗的」「不如聽叔叔的話，拿筆賠償金算了」現(xiàn)在他的領(lǐng)帶歪了，
警服上沾著咖啡漬。我從包里掏出皺巴巴的病歷本，那是被打傷后拍的CT報告。
「我要報案」「控告帝豪娛樂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建軍，涉嫌強奸未遂」
「還有我的經(jīng)紀人李芳，涉嫌協(xié)助犯罪」李芳的尖叫劃破天際，保鏢們想跑卻被警察按住。
我看著天邊逐漸亮起的魚肚白，突然想起便利店小妹說的話：「其實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
「哪個真千金會把辣條藏在愛馬仕包里?。俊股衩厝说南⒃俅螐棾?，
附帶一段監(jiān)控視頻的截圖。畫面里，富商的手正扯爛我的肩帶，而角落的監(jiān)控鏡頭閃著紅光。
「晚上七點，我會在直播前三十分鐘把完整視頻發(fā)給你」「對了，
記得讓化妝師給你畫個兇一點的眼線」「畢竟——」「我們要開始收割韭菜了」
我望著他的頭像，那是張被馬賽克處理過的電影海報。海報上的女主角舉著槍，
嘴角掛著帶血的笑。遠處的高樓大廈開始亮起燈光，照在我滿是泥污的高定裙上。
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刻，卻也是第一次覺得——「林招娣」這個名字，比「林薇薇」
響亮一萬倍。04距離直播還有兩小時，神秘人的化妝團隊闖進修道院。
六個穿全黑衛(wèi)衣的人抬著箱子沖進來，領(lǐng)頭的姐姐叼著棒棒糖：「我叫喪彪，
他們說你要畫「殺人誅心妝」」「先說好，化完你要是不敢播，我就把你眉毛剃了」
她往我臉上拍粉底液時，我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曾經(jīng)的水光肌變成啞光質(zhì)地，
眼影從淡粉換成深棕，在眼尾拉出鋒利的三角?！钢罏槭裁唇心阕薜涝褐辈?？」
喪彪往我睫毛上刷第三層睫毛膏，突然湊近鏡頭：「因為這里的十字架，
比資本的良心值錢多了」手機在這時震動，是律師發(fā)來的文件?！肝覀兩暾埩伺R時禁制令，
現(xiàn)在帝豪娛樂的賬戶已經(jīng)凍結(jié)」「但王建軍找了四個頂級律師，直播時可能會——」
「讓他來」我咬開美甲貼片，露出被啃得參差不齊的真指甲。「正好讓觀眾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