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被束住雙手蒙上雙眼才又回到死寂,裴府都傳裴三公子要去了。
整日和死人已經沒什么區(qū)別了,之前還能說上幾句話,現(xiàn)在和啞巴了一樣。
痙攣次數(shù)越來越多,粥湯強行灌才能灌進去一些。
…………
“好了,這樣就都解開了,裴公子面上……那白綢可要我?guī)凸咏忾_?”
李沐看他遲遲沒反應便主動開口詢問,卻被猛的抓住了手腕。
裴箐的手很好看,修長寬大白皙,按手的大小來看,他站起來應該要180往上了。
“姑…嗬…嗯啊…姑娘請放下…我…”裴箐渾身都顫抖著嘴里雖然如此說著可手卻緊緊抓著李沐的手不放。
李沐雖然有意示好,但他既然都說放下他了也不想自討沒趣,不過……額,公子你倒是先松手啊…
“我這樣殘破之軀…我…怎…嗬…”他真的太貪戀李沐身上的味道了,他覺得自己卑劣的到了不恥的地步。
可不管是上次她穿著粉色華服還是今天他始終都能聞見李沐身上那獨屬于她的香味。
他扯出一個笑,感覺渾身用不上一絲力氣,手漸漸要滑下,卻又被李沐秀氣好看的手穩(wěn)穩(wěn)接住,讓他放心靠在自己身上。
“李沐貿然此次前來本是想請公子想法子駁了裴大的求親,去我府中提親,可如今看來…公子也身陷囹圄中…”
李沐雖如此說著言外之意是要放棄,可目光卻緊緊鎖在裴箐臉上觀察他的神情變化。
咦,他的臉什么時候這么紅了,不會是凍發(fā)燒了吧?
“姑…姑娘…嗯…可否扶我…咳咳,坐在榻上?”
“啊,啊,自然是可以?!?/p>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裴箐靠著床頭坐著眼睛上還系著白綢卻沒有一絲要摘的意思,不僅是面上泛著紅暈就連脖子耳朵都有逐漸粉紅的趨勢。
“公子冷嗎?”
“姑…娘真的不厭惡我?”
二人同時開口,都愣了一下。李沐急忙道:“自然不,公子何出此言呢?”
裴箐罕見的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喘息幾聲道:“這不重要了,我…我已經不冷了…姑娘吩咐的事,裴箐定拼盡全力。”
李沐鄭重的道了聲謝,看了眼天色道:“我與人約定亥時前歸府,公子當真不摘下白綢?”
這言外之意是問他當真不仔細看看我嗎,既然要求親不看仔細些?
裴箐搖了搖頭,忍住小腹的憋漲與顫抖柔聲道:“箐…不敢…直視姑娘…咳咳…”
“公子保重身體,李沐告辭?!?/p>
李沐走后,裴箐解下白綢,顫著手去撫摸方才李沐坐過的地方,似乎依舊能聞見她身上余留的淡淡氣息。
本以為今夜注定已是睡不著,卻沒想到再睜開眼時已經日上三竿了,這是他睡過的最安穩(wěn)的一覺。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裴家與李家定的是一月十日的婚期,可這才一月三日裴家就來人了。
李侍郎誠惶誠恐的帶著家眷去迎接,可來的卻不是裴子諾而是那個傳聞中跌下山崖從此雙腿殘廢的裴三公子。
裴子諾五官也算是端正帥氣的那掛,可與裴箐相比簡直如同販夫走卒。
裴箐發(fā)髻半束,一身藍黑色錦服外披貂皮斗篷,坐在木質輪椅上由下人推下了馬車,一顰一笑都宛若畫卷中走出的仙人。
而出來裴箐乘坐的馬車后面還跟了一大長串系著紅色綢花的車。
每個馬車上都摞滿了箱子,箱子上的雕花都精美非凡,匆匆過去時只讓人覺得琳瑯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