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nèi),時間仿若凝固,琪琳那悲戚的哭泣聲戛然而止,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驟然捂住了嘴。
她瞪大了雙眼,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就這般愣愣地感受著王明那撲面而來的炙熱體溫,以及縈繞在鼻尖、濃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仿佛被王明的大膽舉動弄懵了,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在不斷盤旋:
“木頭開竅了?”
原本滿心的恐懼,在這溫暖的懷抱中漸漸消退,如同陽光下的積雪,一點點融化。
琪琳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她緩緩抬起手,動作輕柔地環(huán)抱住王明,像是在擁抱一份失而復(fù)得的珍貴寶物。
她的聲音略帶沙啞,帶著幾分羞澀與歉意,在這靜謐的帳篷里輕輕響起:
“對不起,是我太緊張了,我不該發(fā)脾氣的?!?/p>
話語里滿是對剛才失態(tài)的愧疚,以及對眼前人的心疼。
王明輕輕地搖了搖頭,動作輕柔而緩慢,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沒關(guān)系?!?/p>
他微微低下頭,下巴輕輕磕在琪琳的肩膀上,動作親昵而自然。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懷中的溫暖與柔軟,心中滿是安心與滿足。
此刻,二人緊緊相擁,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
帳篷外的喧囂與紛擾,都被這緊緊相依的身影隔絕在外。
他們就這樣溫馨地抱著,仿佛時間都已停止,又仿佛要這樣抱到天荒地老,將這一刻的美好永遠定格 。
夜已深,墨色的蒼穹上掛著一輪清幽的月亮,灑下的月光如水般傾泄,給世間萬物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
王明與琪琳并肩站在醫(yī)院大門前,他的目光被那扇大門牢牢吸引,無奈之感在心底蔓延開來。
他就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關(guān),在琪琳那不容置疑的態(tài)度面前,他毫無招架之力。
回想起剛才,琪琳緊蹙著眉頭,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與堅定,語氣強硬地說道:
“不行,你必須去醫(yī)院,傷不好不準(zhǔn)出院。”
他嘗試著勸說,卻在琪琳的堅持下敗下陣來,最終只能妥協(xié)。
“真拿你沒辦法?!?/p>
王明輕聲呢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心里清楚,這份強硬的背后,是琪琳對自己滿滿的關(guān)心。
在月色的籠罩下,時隔半月,再度踏入了這所醫(yī)院的大門。
熟悉的消毒水味瞬間撲面而來,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讓他的神色微微一滯。
急救科里,趙主任正專注地整理著病歷,不經(jīng)意間抬眼,便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記憶中,這個年輕人不久前才辦理出院手續(xù),怎么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這里?
趙主任快步走上前,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渾身纏滿繃帶,好似木乃伊一般的王明,眼中滿是詫異,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這,又是什么情況?”
王明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神色變得有些窘迫。
他尷尬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幾分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哽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那起滅門慘案的血腥氣息還未完全消散。
案件的慘烈程度超乎想象,一家老小橫遭毒手。
然而,出于對社會穩(wěn)定的考量,上層嚴密封鎖消息,并未將這起滅門案公之于眾,生怕引發(fā)民眾的恐慌與騷亂,攪得整座城市不得安寧。
王明站在急救科的走廊里,面對趙主任的詢問,試圖編造一個合理的借口。
他的眼神不自覺地閃爍起來,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衣角,可一時半會兒,卻怎么也想不出一個完美的說辭。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身旁的琪琳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窘迫,輕聲解圍道:
“沒事,他碰到幾個小混混,見義勇為呢?!?/p>
她的聲音輕柔卻又帶著幾分篤定,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余光瞥了瞥王明,示意他安心。
趙主任聽聞,眼中的疑惑稍稍散去,點了點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贊賞的神情:
“現(xiàn)在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了,見義勇為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啊?!?/p>
王明和琪琳相視一笑,連連點頭應(yīng)和。
處理完繁瑣的檢查與登記手續(xù)后,夜幕已然深沉,漆黑的蒼穹上繁星閃爍,宛如鑲嵌在黑色綢緞上的寶石。
當(dāng)晚,王明和琪琳住進了康復(fù)樓的一間病房里。病房不大,陳設(shè)簡單,兩張病床并排擺放,中間隔著一張小小的床頭柜。
經(jīng)過一天驚心動魄的事件,二人都被折騰得疲憊不堪,精力幾近耗盡。
王明緩緩走到其中一張病床前,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一頭栽倒在床上,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琪琳也輕輕嘆了口氣,坐在另一張床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眼神中滿是倦意。
“今天可真夠累的?!?/p>
王明輕聲嘟囔了一句,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疲憊。
“是啊,快睡吧?!?/p>
琪琳回應(yīng)道,語氣輕柔,說完便拉過被子,緩緩躺下。
病房里的燈光昏黃而柔和,在這靜謐的氛圍中,兩人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
不一會兒,輕微的鼾聲便在病房里響起,他們都在這難得的寧靜中,沉沉睡去,暫時忘卻了一天的驚險與疲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