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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家里出了事?
若是弟弟出了事,那爹娘呢?
不待我問出口,就被戶部尚書呵止。我心里焦急萬分,卻只能繼續(xù)聽皇帝問話。
跟上一世一樣,鄭玉嬌先是控訴我不能人事,惱羞成怒,對她施暴。
她本不想揭發(fā)我,可我竟把她休了,她沒了指望,只能出此下策。
她展示著身上的傷痕,梨花帶雨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皇帝聽完勃然大怒,問我是否知罪。
我迅速冷靜下來,說出早想好的辯詞:
第一,我休妻是因為她不守婦道,身上的傷也并非我所為,我與父母同住,他們可為我作證。
第二,我十年寒窗,只為施展抱負,是否為真才實學,一驗便知。
第三,我知曉替考是重罪,即便找人替考,也不可能找自己親弟弟,況且他雖有才學,但年紀輕,尚不如我。
第四,她口口聲聲說我不能人事,這更簡單,只要找一女子驗證即可。
聽我說得頭頭是道,皇帝略微沉吟,戶部尚書卻開口道:
“哼,你倒是會詭辯,難道這血書有假?他是你弟弟,難道還能以死誣陷你?”
我心里一喜:“這正是我擔心的,若有人故意陷害我,恐怕家中已經(jīng)出了事,求陛下明察。”
戶部尚書卻不給機會:“陛下,鄭氏逃出家門后,剛巧碰上我,求我做主。涉及科考,我不敢輕視,偷偷叫人查過,竟發(fā)現(xiàn)個人證?!?/p>
我看著戶部尚書,又想到剛剛率先發(fā)難的賈廉,這對父子怎么回事?
我為人低調(diào),不愿與人結(jié)怨,更不可能得罪這對父子,可眼下情況,他們明擺著要落井下石。
難道鄭玉嬌的靠山是他?
可鄭玉嬌怎么會攀附上朝廷重臣?
我正思考著,一個唯唯諾諾的小吏就被押了上來。
“小人吳柱,是孟淵考場的監(jiān)考,小人一時豬油蒙心,收了孟淵的錢財,幫他遮掩了替考一事,小人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說罷就不住磕頭,霎時地上殷紅一片。
我心里一驚,上一世并沒有出現(xiàn)人證,哪來的證人?
我正要爭辯,一個杯子“啪”地砸落在我身前,皇帝怒了!
“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敢抵賴?”
“來人,將孟淵拖出去,杖刑一百,革除功名,發(fā)配充軍,永世不得錄用!”
聽著這熟悉的話,我只覺一陣眩暈,像是挨了一記重錘,渾身冰涼。
“陛下明察,我無錢無勢,拿什么收買監(jiān)考?”
“我是遭人陷害,有人布局陷害,可我一介書生,不值得如此費心,背后之人恐怕圖謀甚大……”
皇帝剛露出思索之色,戶部尚書立即打斷:
“還敢狡辯?陛下可能不知,他父親是孟懷義,當年陛下網(wǎng)開一面,許他告老還鄉(xiāng),他定有私藏,收買監(jiān)考根本不難,恐怕這事就是他謀劃?!?/p>
我呆立當場,我父親……當過官?
我腦子一片空白,背脊發(fā)寒,這鋪天大網(wǎng)……竟不單是為我而來?
“他竟不知感恩,真是讓朕失望。還愣著干什么,拖出去!給朕拖出去!”
兩名侍衛(wèi)上前架住我,我百口莫辯。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