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原來他裝模做樣拿著湯藥來祠堂看我,只是為了阮時安。
看著那碗涼掉的湯藥,想到年少時,那個會日日為我買栗子糕的少年已不復(fù)存在。
想到曾經(jīng)的美好,痛徹心扉,喉嚨涌上腥甜,我噴出一口鮮血。
“你娶我,便是為了她么?”我啞聲開口。
方子期見我如此傷凄,聲音便軟了下來。
“我承認是為了靈珠蓄意接近你,但若阿虞能容得下時安在府內(nèi),我便會讓你坐穩(wěn)正妻之位。否則靖遠侯府豈是小小從四品侍郎能攀上的姻親?”
“此后有阿虞良妻,時安美妾,為夫此心足矣,我們?nèi)齻€便好好過日子,不好么?”
他悄然握住我冰冷的雙手。
原來在你心里是我高攀了你,所以我便要一次次受你傷害。
方子期,你如此自負,那你便和阮時安一起等死吧。
我在心里冷笑一聲,漠然地抽出了手。
方子期看著陡然空了的手掌,眼神透著不耐煩。
他面無表情地跨過跌坐在地上的我,吩咐了一句:“來人,把這里的血跡擦干凈,免得阮姨娘來祭拜時弄臟了衣擺。”
喝了我的血,阮時安額頭上的疤果然隱去,而且容貌更勝從前。
方子期懷抱美嬌娘,接連一個月夜夜宿在她房中。
府里的人都鬼精,見我不得寵,便日日克扣吃食。
阮時安也恃寵而驕,從不來請安,偶爾來一次,也是全程炫耀方子期送她的時興首飾,綾羅綢緞。
見我毫不在意,才憤憤轉(zhuǎn)身離去。
貼身婢女霜月?lián)嶂沂滞笊系纳詈郏瑧崙嵉溃骸叭钜棠镆蔡^分了,夫人救了她的命,她倒好,直接把世子勾去,連個人影都見不著?!?/p>
“世子也是的…從不念著夫人的好…”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撫慰。
阮時安吞下冥珠,方子期和她同房,身體也會染上毒素。
同房次數(shù)越多,發(fā)作越快,我只需看他們一步步走向地獄即可。
若方子期來我房中,還得應(yīng)付他。
今日說腹痛,明日說葵水,又能推到何時?倒不如這樣清凈。
阮姨娘近日找了許多妝娘到府中,好似都不滿意,房中頻頻傳來摔東西的聲響。
那日共進晚餐,見她臉上撲了厚厚一層粉,一笑便往下掉末。
即便如此還是能瞧出她氣色不太好,臉頰隱隱透出青筋,眼角的紋也多了起來。
而方子期進的中藥也越來越多了,他總覺得頭昏腳輕、身體乏力。
甚至有次還暈倒在阮時安的床上,大夫只說是公事勞累,要少行房事才好…
我聽著婢女霜月打聽到的這些事,嘴角擒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方子期,既然你哄騙利用我的真心,那你就下地獄吧。
我在內(nèi)心悄悄盤算,若方子期死了,那我便從族中過繼一個孩兒,下半生家財萬貫當(dāng)個管家主母,也是相當(dāng)不錯。
那天,方子期興沖沖地帶著醫(yī)師走進我房中。
原來是阮時安懷孕了,但因為肝郁導(dǎo)致胎相不穩(wěn)。
而道士說鮫人的心頭血最為保胎。
我漠然解開衣襟說道:“取吧?!?/p>
女醫(yī)心有不忍:“世子,取心頭血極其疼痛,一般女子承受不住。若說養(yǎng)胎,其實許多補品也…”
還未說完,方子期便出聲打斷:“沒事,割腕取血她都受得住,區(qū)區(qū)心頭血算什么?普通補品哪有鮫人的血滋補?!?/p>
女醫(yī)無奈搖了搖頭,拿出小刀,剮開血肉…
我咬緊牙關(guān),痛得幾乎昏過去。
見我冷冰冰的態(tài)度,方子期有些愧疚:“阿虞,等你休養(yǎng)好,我會為你補辦一個婚禮,我們還未拜堂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