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鐵銹味和腐臭塞滿鼻腔。托尼掙扎著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被鎖鏈吊在山洞巖壁上,頭頂?shù)陌谉霟舸痰萌吮牪婚_眼。四周散落著簡陋的機械零件和殘破的武器,角落里,幾個蒙面人正用普什圖語激烈交談。
“歡迎來到新家,斯塔克先生?!?/p>
陰冷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一個戴著金屬面具的男人踱步而出,手中把玩著杰瑞科導彈的核心部件:“你要為我們制造武器——比這更強大,更致命的殺人機器?!?/p>
托尼扯動鎖鏈,金屬撞擊聲在山洞回蕩:“你們抓錯人了,我是工程師,不是恐怖分子的狗。”
面具男突然抽出匕首,刀刃抵住托尼胸口:“二十四小時后,你的心臟位置會嵌入彈片。”他冷笑一聲,“或者,你可以選擇用智慧換取生存——畢竟,你比誰都清楚,絕境最能激發(fā)天才的靈感?!?/p>
山洞深處的發(fā)電機發(fā)出刺耳轟鳴,托尼被粗暴地推進一間布滿油污的密室?;椟S燈光下,一個光頭男人正用鑷子拆解電路板,聽到響動后緩緩轉(zhuǎn)頭——他的左眼蒙著破舊眼罩,右臂綁著滲血的繃帶,工裝褲上沾滿機械碎屑。
“斯塔克先生?”男人的英語帶著波斯口音,將半塊面包和渾濁的水推過來,“我是何·殷森,你的新搭檔?!?/p>
托尼盯著對方手上的工具,喉嚨發(fā)緊:“他們讓你幫我造武器?”
殷森突然扯下墻上的白布,露出用廢鐵拼湊的粗糙框架。生銹的發(fā)動機、變形的鋼管、纏繞的電線,在巖壁上投下扭曲的陰影:“他們要的是導彈,但我們要造的——”他敲了敲框架中央的空洞,“是這個?!?/p>
爆炸聲突然在洞外響起,殷森迅速用帆布蓋住裝置。透過縫隙,托尼看見蒙面人拖著尸體經(jīng)過,槍托撞擊地面的聲音如同喪鐘。“彈片正在靠近你的心臟。”殷森舉起X光片,手指點在托尼胸腔的陰影處,“他們給了我們?nèi)齻€月,但我猜,最多三周?!?/p>
接下來的日子里,山洞變成了瘋狂的實驗室。托尼赤著上身焊接金屬,殷森在一旁計算參數(shù),兩人用廢棄的汽車電池和軍用傳感器拼湊動力系統(tǒng)。當?shù)谝慌_電磁吸鐵石組裝完成時,殷森突然將裝置按在托尼胸口:“現(xiàn)在,你不會被彈片殺死了——但可能會被電死。”
笑聲被粗暴打斷,幾個武裝分子沖進來。殷森立刻將圖紙塞進火爐,火焰舔舐著“方舟反應堆”的設(shè)計草圖。托尼抓起扳手準備反抗,卻被殷森按?。骸傲糁庠炜?,斯塔克。有時候,妥協(xié)比硬拼更需要勇氣?!?/p>
三周后的深夜,山洞突然警鈴大作。殷森將最后一塊能量核心塞進反應堆,轉(zhuǎn)身將托尼推進尚未完工的鋼鐵外殼:“啟動裝置需要巨大能量,我來吸引火力?!彼闷鹱灾频幕鹧鎳娚淦鳎壑虚W爍著決絕,“記得你答應過我——不再當戰(zhàn)爭販子?!?/p>
山洞外傳來密集槍響。托尼瘋狂轉(zhuǎn)動啟動開關(guān),電弧在裝甲表面跳躍。當金屬面罩緩緩閉合的瞬間,他看見殷森被子彈擊中,卻仍高舉著燃燒瓶沖向敵人。爆炸的火光中,殷森最后的笑容映在面罩上,與反應堆的藍光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我不會忘。”托尼低聲呢喃, 不顧液壓桿發(fā)出刺耳的嘶鳴,笨拙地撐起滿是焊痕的金屬身軀。初代戰(zhàn)甲的面罩重重合攏,滾燙的機油順著脖頸流下,嗆人的鐵銹味混著汗意涌進鼻腔。洞外傳來十戒幫此起彼伏的呼喝,子彈不斷撞擊在裝甲表面,迸濺出耀眼的火花。
“該死的杠桿!”托尼咬牙拉動胸前的操縱桿,機械臂猛地揮出,將撲來的武裝分子撞飛。這套臨時拼湊的戰(zhàn)甲重逾千斤,每一次抬腿都像拖著鉛塊,關(guān)節(jié)處的金屬摩擦聲幾乎蓋過槍聲。他踉蹌著撞碎巖壁,飛濺的碎石崩在面罩上,留下蛛網(wǎng)般的裂痕。
十戒幫的火力突然轉(zhuǎn)向——兩輛武裝皮卡轟鳴著沖進山洞,車載重機槍吐出火舌。托尼就地翻滾,沙土灌進裝甲縫隙,鋒利的棱角割傷皮膚。他摸到腰間自制的火焰噴射器,猛地扳動開關(guān),烈焰瞬間吞沒車頭,爆炸的氣浪掀翻周圍的敵人。
“再來啊!”托尼嘶吼著撞向巖壁,利用反作用力騰空躍起。生銹的金屬翅膀勉強展開,他像枚失控的炮彈般砸進人群,液壓膝蓋重重頂碎敵人的護具。但戰(zhàn)甲的能量正在急速流失,胸口的反應堆發(fā)出警報般的紅光,視野邊緣開始模糊。
當最后一名武裝分子倒下時,托尼的右腿徹底失去知覺。他拖著機械殘骸跌跌撞撞地走出山洞,沙漠的月光灑在焦黑的裝甲上,映出無數(shù)彈痕與凹陷。背后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十戒幫的營地陷入火海,但追兵的腳步聲仍在逼近。
“還沒完...”托尼喘息著扯下破損的面罩,滾燙的夜風裹挾著沙礫撲在臉上。他望向遠方起伏的沙丘,戰(zhàn)甲的右手無力垂下,卻仍死死攥著殷森留下的能量核心。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這個曾經(jīng)的花花公子拖著鋼鐵之軀,一步一步走向重生的方向。
越野車在沙丘間劇烈顛簸,瓦龍扯松領(lǐng)帶,望著儀表盤上跳動的沙粒咒罵。阿奮把AK-47架在車窗上,跟著車載收音機哼唱跑調(diào)的爵士,拉蘇正用指南針測算方位,周則默默擦拭著雙槍,墨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還有多久到?”瓦龍猛地拍向方向盤,引擎蓋外揚起的沙塵幾乎遮蔽車燈。車載電臺突然爆出雜音,夾雜著斷斷續(xù)續(xù)的普什圖語新聞——“十戒幫營地遇襲”“疑似斯塔克工業(yè)武器殘留”。
拉蘇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根據(jù)聲波頻率計算,爆炸發(fā)生在12小時前。”他話音未落,阿奮突然探出車外:“前面有火光!像是裝甲車殘??!”
瓦龍踩下油門,越野車在沙地上劃出尖銳的弧線。當殘破的鋼鐵戰(zhàn)甲出現(xiàn)在車燈光暈中時,他猛地剎車——托尼·斯塔克正半跪在沙丘上,馬克1號的機械臂深深插進沙地,胸口的反應堆閃爍著垂死的紅光。
“得來全不費工夫!”瓦龍踹開車門,槍套里的手槍已經(jīng)上膛。阿福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卻在看清戰(zhàn)甲的瞬間愣住:“這鐵皮...比老爹的古董還破!”
周摘下墨鏡,瞳孔因震驚微微收縮。拉蘇蹲下身,手指撫過裝甲上密密麻麻的彈痕:“這不是斯塔克工業(yè)的制式裝備...他在這里經(jīng)歷了什么?”
瓦龍盯著遠處漸漸熄滅的十戒幫營地,又看向虛弱的托尼,突然將槍塞回槍套:“把他抬上車?!彼D(zhuǎn)頭對阿福喝道:“九花玉露丸,快,拿一粒喂給他!組織要的是活人——就算只剩半口氣,也得給我?guī)Щ厝??!?/p>
引擎再次轟鳴,越野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托尼在意識模糊前,聽見陌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別死,斯塔克...有人等著看你‘重生’?!痹鹿饴舆^他染血的嘴角,沙漠深處引擎的轟鳴與子彈破空聲同時炸響。十戒幫的武裝皮卡如惡狼般從沙丘后竄出,車頂?shù)闹貦C槍率先吐出火舌,子彈在越野車車身濺起串串火星。瓦龍猛打方向盤,車身在沙地上側(cè)滑出半圈,揚起的沙塵暫時遮蔽追兵視線。
“給我開火!”瓦龍話音未落,阿奮已經(jīng)抱著改裝過的加特林探出車外,旋轉(zhuǎn)的槍管噴涌出火網(wǎng)。曳光彈劃破夜幕,精準擊中最前方皮卡的油箱,爆炸的火光瞬間照亮整片沙漠。拉蘇抱著自制的電磁脈沖槍躍下車,槍口藍光迸發(fā),后方兩輛皮卡的引擎同時發(fā)出刺耳的熄火聲。
戴著橙色墨鏡,雙槍在手中翻飛如蝶。鏡片反射著火光,他踩著車頂借力躍起,子彈擦著蒙面人的喉結(jié)飛過,三秒內(nèi)放倒五名追兵。阿福則掏出鐵扇,借著爆炸氣浪施展“狂風掃葉”,卷起的黃沙形成天然屏障,將試圖包抄的敵人逼退。
“保護好花花公子!”瓦龍扯開托尼破碎的戰(zhàn)甲領(lǐng)口,將九花玉露丸強行喂下。昏迷的斯塔克嗆咳著吐出藥渣,胸口方舟反應堆的紅光卻漸漸穩(wěn)定。越野車突然劇烈震顫——后方火箭彈擦著車頂飛過,在遠處炸出深坑。
“拉蘇,干擾信號!阿奮,壓制火力!”瓦龍猛地倒車,車頭撞向逼近的武裝皮卡。金屬碰撞聲中,他抓起車載火焰噴射器,火舌吞沒整片沙丘。十戒幫的槍聲漸漸稀疏,燃燒的車輛殘骸在沙漠中連成血色長線。
“撤!”確認追兵不再追趕后,瓦龍踹開變形的車門。他單膝跪地,手指輕輕撫摸著戰(zhàn)甲胸口散發(fā)藍光的方舟反應堆,眼神兇狠地冷哼道:“一群烏合之眾,也配叫什么十戒?”越野車再次轟鳴著扎進夜色,只留下滿地焦土與十戒幫不甘的咒罵聲。
暗流涌動瓦龍雙手插兜緩步上前,皮鞋碾過地板的砂礫發(fā)出細碎聲響。他低頭打量著倚在床頭的托尼,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么 ,你感覺怎么樣,托尼?我想現(xiàn)在最需要的可能是洗個熱水澡,然后我們再聊好嗎?”話音未落,身后的阿?;瘟嘶问种械蔫F扇,扇面上的龍紋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阿福,陪陪斯塔克先生?!蓖啐堔D(zhuǎn)身時瞥了眼墻角的戰(zhàn)甲殘骸,“別讓我們的客人走錯了門。”阿福抱拳應聲,鐵扇“唰”地展開橫在胸前,擋住了托尼望向窗口的視線。
托尼扯了扯領(lǐng)口破舊的襯衫,扯出個略顯勉強的笑容:“我說,阿福,你叫阿福,對吧?你們這兒客房服務挺特別啊,查房還帶配武器的?”他目光掃過阿福腰間的短刃,又看向門外隱約傳來的引擎聲,“我要是說想點份牛排配紅酒,再借個手機發(fā)個朋友圈‘度假中’,你們老板會同意嗎?畢竟被十戒幫追著跑了一圈,現(xiàn)在急需用美食治愈心靈創(chuàng)傷?!?/p>
阿福冷冷地盯著托尼,鐵扇輕輕叩擊掌心:“這兒可不是紐約,托尼,是中東荒僻的小鎮(zhèn),別說外賣,連一家肯德基都不會有!”他往前半步,陰影完全籠罩住托尼,“勸你省省力氣,乖乖聽話?!?/p>
托尼連忙擺了擺手,臉上擠出夸張的嫌棄:“Ok,我明白了,那能請你先出去吧,我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有一個大男人盯著——你要是想看肌肉,等我洗完可以給你辦個私人秀,但現(xiàn)在,隱私優(yōu)先,懂?”
阿福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出門拖來一套沾滿沙塵的中東長袍丟進屋內(nèi),高大的身影往門口一立,雙臂抱胸如同一尊門神。浴室傳來嘩嘩水聲,托尼在蒸騰的水霧中搓洗著傷口,思緒卻在飛速運轉(zhuǎn):“這群人顯然有備而來...得先摸清他們的底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