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大人。”方墨微微欠身。
凝光笑道:“方老板不必多禮,方才在玉京臺上便看到你們行色匆匆,可是為了觀影鏡線路的事?”
“我們確實遇到了些阻礙,想向貴商行購買觀影鏡的直播線路,卻被告知,所有主要時段均被金光觀影的金老板預(yù)定了?!狈侥院喴赓W。
“原來如此,看來金剛是想壟斷觀影鏡市場啊?!蹦馊粲兴肌?/p>
胡桃忍不住插嘴:“凝光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們?”
“抱歉,商業(yè)合同一旦簽訂就不能隨意更改,這是璃月的規(guī)矩?!蹦鈸u頭表示愛莫能助。
“凝光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
方墨頓了頓:“璃月港雖繁華,但總有些角落被人遺忘,那些小巷深處、山間民居附近的觀影鏡,應(yīng)該沒被金剛看上吧?”
“對??!那些破舊小角落里的觀影鏡,金剛肯定看不上眼!”胡桃恍然大悟。
凝光收起折扇,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方老板果然聰明,確實,璃月港邊緣地帶的觀影鏡線路尚未售出,只是那些地方人煙稀少,收益有限?!?/p>
“那些線路,我全要了!”
“全要?”凝光挑眉,“要知道,就算是邊緣地帶,整個璃月港的觀影鏡加起來也不是小數(shù)目?!?/p>
“無妨,只要價格公道。”方墨笑道。
“既如此,這是璃月商會的地址,明天可去辦理手續(xù)?!蹦饽贸鲆粡埧ㄆf給方墨。
“不過我很好奇,三個月后便能獲得全璃月最好的線路,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這些邊緣線路?”
方墨接過卡片,抬頭望向遠(yuǎn)處:“凝光大人可曾看過金剛的明鑒古今節(jié)目?”
“偶有耳聞?!?/p>
“上周一期節(jié)目,他們請演員扮成巖王帝君,將巖王描繪成貪圖美色、沉溺酒色的昏君,
前天的節(jié)目更是荒唐,將歸終描述成一個為求長生不惜犧牲他人的瘋子。”
“這…”凝光皺眉。
“璃月民間故事再多,也不該如此扭曲歷史,我一直認(rèn)為,璃月的歷史承載著先人的智慧,是我們的根基,
金剛為聚斂財富,肆意篡改歷史,侮辱先烈,與那些只會嘩眾取寵、嚶嚶作態(tài)的戲子有何區(qū)別?
若沉默不語,便是縱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璃月的記憶被扭曲,被玷污!”
方墨不卑不亢道。
凝光眼簾微垂,指尖輕輕叩擊著折扇邊緣,“方老板說得在理,歷史雖已成過去,卻是未來根基,若任由他人踐踏,璃月千年文明恐有折損?!?/p>
說罷,凝光轉(zhuǎn)向隨侍在旁的百聞,吩咐道:
“明日方老板去商會時,將邊緣線路價格減半,然后...
把璃月港中心最大的那塊觀影鏡,也租給方老板!”
“?。磕獯笕?,那可是璃月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每天至少有上萬人經(jīng)過那里!從來不對外租借的!”百聞“啪”地合上了賬本,險些沒拿穩(wěn)。
“我知道?!蹦庾旖歉‖F(xiàn)出笑意,“正因如此,才適合方老板?!?/p>
“真的嗎?凝光姐,你是認(rèn)真的?”胡桃眨了眨眼,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當(dāng)然。”凝光點(diǎn)頭,看方墨,“我很好奇,方老板將如何展現(xiàn)真實的歷史?!?/p>
百聞急忙翻開賬本:“那價格…”
“按照邊緣線路的標(biāo)準(zhǔn)價收費(fèi)就好?!蹦獾?。
百聞瞪大了眼睛,差點(diǎn)咬到舌頭。
中心廣場的大屏幕,若按正常價格,至少是邊緣線路的五十倍!
“凝光大人,您這…”
“百聞,記住,商會賺的不只是眼前的錢財。”凝光打斷了她的話,“有時候,眼光要放得更遠(yuǎn)一些。”
方墨深深看了凝光一眼,心中了然。
凝光作為璃月七星之首,自然不會容忍有人肆意扭曲璃月的歷史。
只是礙于商會規(guī)矩,不便直接干涉,借此方式算是表態(tài)了。
“凝光大人,還有一事相求?!狈侥锨耙徊?,“今晚凌晨,能否讓我開播?”
“今晚?”凝光挑眉,“這么急?”
三人正說著,不遠(yuǎn)處傳來喧嘩聲。
“啊,聽說金剛的《明鑒古今》今晚凌晨要播特別節(jié)目!”
“聽說是關(guān)于巖王帝君的秘聞,這次請了最紅的戲子!必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純粹胡編亂造?!币幻愤^的中年男子插嘴道,“把巖王帝君描繪成那副德性,簡直大逆不道?!?/p>
青年撇嘴:“喂,老兄,那只是娛樂節(jié)目,別當(dāng)真??!再說了,誰知道那些神仙到底是什么樣?”
“就是,又不是真的,看著樂呵就行了!”同伴附和道,“你這么認(rèn)真干嘛?”
中年男子氣得胡子直抖:“你們這些年輕人,對先祖的敬畏都去哪了?巖王帝君守護(hù)璃月千年,你們竟然,唉!”
說完,他甩袖而去。
旁邊的胡桃聽得柳眉倒豎,這才明白方墨為什么火急火燎的。
“太過分了!簡直是胡說八道!”
“方墨!我們也得今晚播出,必須趕在他們前面,不能讓金剛那幫人再這么玷污帝君的名聲了!”
方墨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投向凝光,“凝光大人,今晚可否?”
凝光看了看遠(yuǎn)去的三人,眼中閃過思索:“可以,不過條件是,你們的節(jié)目內(nèi)容,必須是真實的歷史,不得有半點(diǎn)虛構(gòu)?!?/p>
“這是自然?!狈侥珣?yīng)道。
凝光微微頷首:“那么,你想還原誰的歷史?”
方墨深吸口氣:"璃月千年,風(fēng)雨不改,磨難不彎。"
胡桃眼睛一亮,下意識接道:"契約不移,巖血不冷。"
聽到這話,凝光的表情驟然僵住,折扇停在半空。
"這幾句是巖王帝君所言,我要還原的,正是巖王帝君的形象。"
方墨看著兩人如出一轍的震驚表情,嘴角微勾:"我不僅要還原,還要以當(dāng)面對話的形式。"
"方老板,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帝君是何等人物?就算是我這璃月七星天權(quán),與帝君相見時也不敢怠慢半分,普通人見到他,恐怕連話都說不出來...”
“更何況,"凝光正色道,"帝君已經(jīng)逝去,你如何與他對話?"
百聞也附和:"是啊,與帝君對話?哪怕是演戲,這難度也是天方夜譚!"
"難度確實不小,但也并非不可能。"方墨臉上沒什么波瀾。
凝光看著方墨,不知為何,她從方墨眼中看不到絲毫虛張聲勢。
是真的有恃無恐,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這個年輕人,或許真能掀起些波瀾,給她,也給璃月帶來點(diǎn)意想不到的東西。
輸了,損失的不過是一塊中心屏幕幾個時辰的租金。
但若是贏了…
那樂子,可就真的大了。
值得賭一把!
沉默良久,凝光輕笑出聲:“百聞,就按方老板說的,立刻安排下去?!?/p>
百聞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滿肚子的“這不合常理”、“風(fēng)險太大”、“萬一惹怒帝君英靈怎么辦”全都咽了回去。
“是,凝光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