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貓妖附龍體蕭景琰暴斃的瞬間,一只黑貓的爪子正按在他眉心。鎏金冠冕滾落龍榻,
映出貓瞳里跳動的雷火——天劫劈落的剎那,百年貓妖的魂魄擠進了尚溫的暴君皮囊。
一刻鐘前,黑貓幺兒弓著背,金瞳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它舔了舔爪子上的血痕——天劫的雷火幾乎劈碎了它百年道行,可它不甘心。
"再吸一口龍氣……就能化形了……"幺兒躍下屋檐朝去皇帝蕭景琰的寢宮的方向走去,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假山后面?zhèn)鱽砑饫呐暎?冷宮的賤婢也敢動本宮的藥材!
"幺兒不想去湊人類的熱鬧,在皇宮這五年,不知見了多少陰私之事,
但那假山是去太極殿的必經(jīng)之路,幺兒剛跳上假山,
就見一位穿著華麗張揚的宮裝女子帶著宮女圍住一名紫衣女子。喲,還都是熟人。
幺兒金瞳瞇成縫——這女人在它的記憶里可精彩得很:表面是太后侄女,
暗地里卻把曼陀羅粉摻進皇帝的安神香。貓鼻子抽了抽,
嗯...她袖袋里現(xiàn)在就藏著毒藥包,聞著像腌過死老鼠的茉莉粉。
她的鎏金護甲正掐著對方下巴。
幺兒金瞳驟縮——那女子竟是經(jīng)常偷偷喂它的沈瑜--沈美人。
但是沈美人懷里抱著的分明是野山靈芝,哪是什么御藥園的珍品?!斑鳎 辩蹆航袉玖艘宦?,
破壞了下面劍拔弩張的氣氛。林貴妃被打斷,氣哼一聲離開了。算是還了之前的恩情了,
幺兒心想著,熟門熟路地鉆進了皇帝的寢宮。五年來,它夜夜蹲在蕭景琰的床榻邊,
偷取這個暴君身上的帝王紫氣??山褚梗瑢媽m里彌漫著不尋常的血腥味。龍榻上,
蕭景琰雙目圓睜,嘴角滲著黑血,手指死死摳著錦被。幺兒渾身毛炸起——皇帝死了?!
龍榻上蕭景琰的死狀讓幺兒炸毛,轟?。〈巴怏E亮的天雷劈下,幺兒來不及躲閃,
劇痛中只覺得魂魄被硬生生扯出軀體。再睜眼時,
它正對上一面銅鏡——鏡中赫然是蕭景炎那張陰鷙的臉!突然鏡面泛起金光,
太上老君的虛影從鎏金紋里浮出?!澳跣蟆!狈鲏m抽得幺兒新得的肉身一個踉蹌,
“這身子已中九幽噬魂散,活不過七七四十九日,
除非...”鏡中映出沈瑜提著藥籃走過的身影,“讓那藥童轉(zhuǎn)世的女子心甘情愿為你補魂。
”"喵?!"幺兒脫口而出的貓叫變成了低沉的男聲。"陛下?"門外傳來太監(jiān)顫抖的詢問。
幺兒盯著自己的人類手掌,肉墊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暴君修長有力的手指。
它本能地想舔爪子壓驚,差點把舌頭懟到下巴上。
畫面、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頸后的狼形刺青、還有...龍枕暗格里那封寫著『膠東河道銀兩』的密信。
幺兒胡須顫動,這些秘密可比御膳房的魚干誘人多了。"滾!"它學(xué)著蕭景炎的語氣怒吼,
等腳步聲遠去后,立刻癱坐在龍榻上。幺兒還沒接受自己變成了大胤王朝的暴君蕭景琰,
"陛下?"殿外就傳來王德全的聲音,"太醫(yī)院院判求見,
說是...說是冷宮那位偷了御藥園的靈芝。"幺兒盯著自己的人類手掌,肉墊沒了,
指甲卻控制不住地伸長,"啪"地抓裂了檀木案幾。"讓她偷。"它脫口而出,
隨即被自己軟綿綿的語調(diào)嚇到,趕緊模仿記憶里暴君的口吻補充,"偷一株砍一只手,
自己去慎刑司領(lǐng)罰!"殿外突然死寂。幺兒豎起耳朵,聽見極輕的布料摩擦聲。
它躬著身體貼著門縫向外看去,月光下跪著的沈瑜正把靈芝塞給發(fā)抖的小宮女,
自己伸出雙手等著被銬。"等等!"幺兒嗓子發(fā)緊,
"先...先帶過來讓朕看看是什么靈芝值得偷。"隨即,太監(jiān)押著沈瑜進來。
幺兒看見她手腕上還有自己三天前留下的掐痕——在蕭景琰的記憶里,
就因為她不肯喝那碗紅花湯。怎么又是她!——沈瑜。幺兒記起,
有一次它被迫替蕭景琰試毒,真的就身中劇毒,逃到御花園的時候這個小宮妃用草藥救了它!
“喵!”好想去蹭她手心啊。不,他現(xiàn)在是皇帝了,得擺出暴君的架子。"偷盜者者杖斃。
"幺兒模仿著蕭景琰的口吻,卻看見跪在地上的紫衣少女抬起頭,
燭光在她睫毛上投出一小片陰影。好美的人兒!幺兒在心中感嘆,"李嬤嬤替臣妾擋過鴆酒。
"沈瑜突然抬頭,眼睛里像淬了冰,"陛下要殺就殺我,別糟蹋藥材。"幺兒的貓魂一顫,
作為妖類,它看得見這女子周身流轉(zhuǎn)的淡金色氣運——這就是老君說的藥童轉(zhuǎn)世?
果然和老君鏡中所示一模一樣。"拿著藥材滾回冷宮!"幺兒甩袖轉(zhuǎn)身,
忽然從銅鏡反光中看見沈瑜手腕滲著血的擦傷——正是方才林貴妃推搡所致。
它喉嚨里滾出呼嚕聲,突然轉(zhuǎn)身對太監(jiān)道:"傳朕口諭,
冷宮缺的藥..."話到嘴邊又急轉(zhuǎn),"讓太醫(yī)院送去!"子時的更鼓突然敲響。
捧著金瘡藥跪在殿外廊柱下——方才皇帝反常的仁慈讓她想起李嬤嬤說的"以毒攻毒"之法。
忽聽寢宮內(nèi)傳來檀木斷裂聲,接著是窸窣布料摩擦聲。當(dāng)她抬頭時,恰見窗縫溜過一道黑影。
月光映照下,那雙鎏金豎瞳與她記憶里御花園的小貓重疊,
那金光...竟和陛下寢殿銅鏡的反光如出一轍。"怎么會..."她向前膝行兩步,
殿內(nèi)突然傳來暴君的怒吼:"再看就挖了你眼睛!"可那聲音里,
分明帶著幼貓受驚般的顫音。寢殿內(nèi)幺兒的尾巴根突然發(fā)燙。
它驚恐地發(fā)現(xiàn)龍袍下擺鼓了起來,一條黑色尾巴正不受控制地左右甩動。
第二章:雙魂奪一體冷宮的青磚滲著潮氣,沈瑜將曬干的艾草收進藥臼。她揉著發(fā)酸的腕子,
忽然聽見宮門鐵鏈叮當(dāng)。"沈美人好雅興。"王德全提著燈籠立在月洞門外,
燈影將他刻薄的面容照得如同鬼魅,"太后娘娘請您去慈寧宮問安。
"沈瑜偷偷藏了根銀針在袖中,才跟上王德全的腳步。太后若要問安,
怎會派皇帝身邊最得寵的總管太監(jiān)?她跟著繞過殘破的宮墻,
忽見王德全拐進假山暗道——這條路通向御花園西角門,并非慈寧宮方向。"美人聰慧。
"假山后轉(zhuǎn)出戴著鎏金護甲的太后,老人撫著石縫里探頭的野薔薇,"哀家聽說,
你在冷宮也不忘配藥?"沈瑜盯著太后腳邊新翻的泥土,
那里埋著半截染血的宮絳——正是三日前失蹤的小宮女所有。她垂首道:"奴婢愚鈍,
只配得些安神散。"太后指尖突然挑起沈瑜腰間香囊——那里頭裝著幺兒最愛的貓薄荷。
她碾碎香料輕嗅:"畜生就愛這味兒,可若吃多了..."丹蔻劃過她喉間,
"會腸穿肚爛呢。""安神散好。"太后忽然掐斷薔薇,花刺扎進掌心沁出血珠,
"陛下今日早朝時,突然昏厥,哀家真是寢食難安。"她將帶血的薔薇擲在沈瑜腳邊,
"冷宮偏僻,卻離陛下日常經(jīng)過的御道最近。"“陛下圣躬違和,不應(yīng)該宣太醫(yī)看診嗎?
”沈瑜攥緊袖中銀,皇帝生病了不宣太醫(yī)治病,卻要找她這冷宮棄妃?
“陛下昏厥前曾有口諭:若朕出了事,可宣冷宮沈美人看診……”王德全口述著皇帝的話,
他心中也疑惑,皇帝一向偏執(zhí)多疑,原本也厭惡沈美人,為何昏迷前會留下這一句口諭?
沈瑜聽后,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她跪在太極殿外從門縫里看到的皇帝的眼睛。
"哀家要你仔細聽著。"太后忽然貼近,丹蔻劃過她頸側(cè),
"皇帝身體的情況必須保密……"她彎下腰,靠近沈瑜的脖頸,
聲音細不可聞:“監(jiān)視皇帝的一舉一動,如實向哀家稟報,哀家可保你在冷宮無虞。
”沈瑜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王德全,見對方正眼觀鼻鼻觀心的走在前面,
似乎并未聽見太后的話,才不著痕跡的朝太后點了點頭。沒辦法,
她算是見識了皇帝的喜怒無常,皇帝已經(jīng)將她打入冷宮了,要想活命,也只有依靠太后了。
再次踏入太極殿,沈瑜還是心有余悸,
她還記得前幾天那暴君就是在這里強迫侍寢后的她喝下紅花湯,她搞不明白,
這皇帝為什么不想要子嗣。來到龍榻前,沈瑜見黑色鎏金龍袍的皇帝雙眼緊閉,
劍眉皺成一團,蒼白的臉上盡是痛苦之色?!斑€請王公公講述一遍皇上昏迷的過程。
”王德全躬著腰:“今晨議到膠東水患,丞相突然質(zhì)問去年修筑河堤的八十萬兩白銀去向。
陛下剛提起御史臺監(jiān)察賬簿,林相便摔了笏板——"老太監(jiān)的喉嚨像被砂紙磨過,
"說御馬監(jiān)新進的汗血寶馬蹄鐵都是鎏金的......"沈瑜指尖剛觸到皇帝的腕間,
就被詭異的三重心跳震得縮手。殿內(nèi)燭火陡然搖曳,皇帝蒼白的皮膚下浮現(xiàn)黑色紋路,
仿佛有活物在經(jīng)絡(luò)間游走。"喵——"沈瑜似乎聽見一聲細小的貓叫聲從蕭景琰口中溢出,
紗帳無風(fēng)自動。沈瑜穩(wěn)定了心神,拿出銀針對著蕭景琰的頭就開始施起針來。
當(dāng)她捻動銀針時,幺兒突然抽動鼻子——這姑娘袖口藏著貓薄荷!妖丹頓時酥麻發(fā)燙,
害它控制不住用腦袋去蹭她執(zhí)針的手..."陛下?!"沈瑜看著暴君像貓一樣瞇起眼,
喉間發(fā)出咕嚕聲。就在這時,識海突然裂開血淵,蕭景琰的魂魄踩著白骨浮出。每走一步,
幺兒爪墊就裂開一道傷——暴君竟在吸食它的妖力重生!
"朕的貓兒..."蕭景琰殘魂捏起幺兒貓耳,"偷主子身子,該當(dāng)何罪?
"指尖突然刺入耳骨,帶出一串血珠?!澳闼懒?,我渡劫失敗,借你的身體修養(yǎng)。
”幺兒簡短的總結(jié)了整個事件,還在心里暗暗得意,自己真是個人才,才做了幾個時辰的人,
竟能把人類的語言用的如此熟練?!笆裁矗‰匏懒?!
朕怎么可能死……”蕭景琰被一陣疼痛打斷了話。幺兒感應(yīng)到一股靈力正在溫養(yǎng)著自己,
本能的他猛吸了幾口,頓時自己的攝魄之力強了不少,剎那間,
他就獲得了這具身體的掌控權(quán)?!胺潘?!”剛一睜眼,
幺兒就見一根粗大的銀針朝著自己扎來,慌亂間張口就是暴君的口頭禪。
沈瑜卻并不像之前那么害怕,她離的近,清楚的看見蕭景琰雖然語氣很不好,
眼神卻無半點陰霾狠毒,反而透露出一種慵懶的感覺,
就像……就像御花園里遇到的那只黑貓一樣!"皇兒可算醒了。"太后急切的來到床前,
沈瑜識趣的讓出位置。太后染著丹蔻的指尖拂過皇帝的眉骨,卻被他偏頭躲開。
少年天子喉間溢出慵懶的咕嚕聲,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僵住,
隨即換上肅穆神色:"母后別演戲了。"太后神情一怔,卻又很快恢復(fù)如初,
只見她風(fēng)韻猶存的臉上堆滿了慈愛的神色:“這孩子又說渾話呢,那你好生將養(yǎng)著,
母后明日再來看你?!焙?!有多遠滾多遠,
那次我被逼著替皇帝試毒就是因為你無緣無故送來一盒糕點,果不然,那糕點里真的有毒!
要不是在御花園遇見沈美人……幺兒想到這里,看了一眼正在屏風(fēng)后配藥的沈瑜,
“沈美人醫(yī)術(shù)高超,這次又救了朕,即刻恢復(fù)美人位份!”沈瑜皺著眉來到龍榻前謝恩,
又聽到皇帝要賞她住進離太極殿最近的含露閣,太后撥弄著翡翠佛珠的手一頓,
佛珠突然崩斷,翡翠珠子滾到沈瑜腳邊。太后盯著其中一顆映出貓瞳幻影的珠子,
笑:"皇兒既喜歡養(yǎng)貓..."她彎腰時鎏金護甲劃過沈瑜手背:"哀家明日送只暹羅貓來。
"龍榻上的蕭景琰卻已歪進軟墊,正用手指著香囊流蘇玩——那流蘇被他纏在指尖又松開,
活像只撲蝶的貓。太后走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瑜。
沈瑜按住袖中發(fā)燙的匕首——這柄鑲著貓眼石的兇器,
此刻正映出兩個重疊的影子:一個龍袍下擺鼓脹,一個眉心閃著淡金仙印。
"奇怪..."她摩挲寶石上貓爪狀的銹跡,"怎么像極了御花園那只黑貓的傷疤?
"時間就在沈瑜每日偷偷的向太后回報皇帝的一舉一動中過了三日。是夜,
三更天的梆子驚醒了御書房的值夜太監(jiān)。小順子縮在廡房角落里,
看著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拉成細長的貓須。他永遠記得那個雨夜,
把渾身濕透的黑貓按進涮筆缸時,那畜生琉璃色的眼珠里映出的驚惶。"掌印太監(jiān)陳敏。
"皇帝的聲音混著古怪的顫音,從堆滿奏折的紫檀案后傳來。
小順子后頸的燙傷突然刺痛——那是去年被貓爪撓傷后留下的疤。
蕭景琰不知何時踱到了他跟前,
玄色龍紋皂靴碾過他顫抖的指尖:"聽說你會用滾水給貍奴洗澡?"幺兒突然抽動鼻尖,
鎏金護甲劃過小順子袖口:"去年臘月初七,
你在浣衣局用滾水燙死三只奶貓..."瞳孔縮成豎線,"現(xiàn)在袖口還沾著它們的腦漿。
"滿殿駭然時,皇帝突然發(fā)出咕嚕聲——這是貓科動物獵殺前的興奮震顫。“拖下去杖斃!
”說完這句話,幺兒心虛的看了一眼正給皇帝換安神香的沈瑜,見她神色無異,
才稍稍放下心來。當(dāng)廷杖特有的破風(fēng)聲響起時,沈瑜透過雕花檻窗,
看見小順子被拖過青磚的痕跡泛著水光——那孩子嚇得尿了褲子。
執(zhí)刑太監(jiān)手里的紅木刑具形似魚尾,每抽一下都帶走片血肉。"沈美人看夠了么?
" 帶笑的嗓音響在耳畔,沈瑜手中的香灰撒了半盞。"陛下..."沈瑜突然按住藥箱。
幺兒炸毛回頭,只見她指尖拈著根粘了血的黑毛——是從小順子指甲縫里摳出來的。
"臣妾幫您清理污穢。"她當(dāng)著滿殿宮人福身,卻在俯首時用氣音道:"下次殺人前,
記得收好尾巴。"幺兒尾巴根一涼,這才發(fā)現(xiàn)龍袍后擺裂了道縫,
一截尾尖正心虛地往衣料里鉆?;实鄄恢螘r蜷在了窗欞上,半個身子沐在月光里。
他伸出舌尖舔掉她肩頭的香粉,豎瞳在陰影里明明滅滅:"你說,
朕該不該把浣衣局所有皂角都換成魚骨粉?""魚骨粉多無趣。"皇帝突然俯身,
龍袍下擺掃落藥箱。沈瑜眼睜睜看著箱底匕首滑出——"喵嗷!"幺兒炸毛跳起,
因那貓眼石正映出它完全妖化的豎瞳。更可怕的是...沈瑜腕間的貓爪胎記,
竟與寶石銹跡嚴(yán)絲合縫!第三章:香囊藏殺機檐角的脊獸在春日里曬得發(fā)燙,
幺兒盤坐在太極殿琉璃瓦上,玄色龍袍下擺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它學(xué)著人類模樣支起一條腿,
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瓦縫里的青苔——昨夜批奏折熬到三更,
蕭景琰殘魂又趁機爭奪身體控制權(quán),此刻連指甲縫都泛著酸疼。
看著下方圍攏的一眾宮女太監(jiān)滿臉惶恐卻不敢作聲,幺兒甩了甩發(fā)麻的尾巴根。
沈瑜晨間送來的安神湯里摻了貓薄荷,此刻藥效混著陽光熏得它昏昏欲睡,
連早朝的時辰都誤了。"喵嗷……"幺兒剛張嘴就被灌了滿口晨風(fēng),慌忙用袖子捂住嘴。
鎏金護甲勾住腰間玉帶,險些把整塊墨玉佩扯落屋檐。它悻悻收回想舔爪子的沖動,
尾巴在龍袍里焦躁地甩動,將織金緞面頂出詭異的波浪紋。"陛下?!
"王德全的驚呼從下方傳來。幺兒僵著脖子往下看,老太監(jiān)正端著藥碗站在漢白玉臺階上,
脖子仰得幾乎要折斷:"您、您怎么上房頂了?"幺兒金瞳驟縮,
余光瞥見自己不知何時探出袖口的尖銳指甲。它猛地攥緊拳頭藏進廣袖,
學(xué)著蕭景琰慣用的冷笑:"朕在觀天象。"說著胡亂指向東南方一團積雨云,
"膠東水患……咳咳,必與星象異動有關(guān)。"瓦片忽然發(fā)出脆響,
幺兒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臀下的琉璃瓦裂開蛛網(wǎng)紋——方才太緊張捏碎了瓦當(dāng)。
它故作鎮(zhèn)定地拂袖起身,龍紋皂靴卻踩到袍角,整個人順著屋脊骨碌碌往下滑。"護駕!
快護駕!"王德全的藥碗砸在地上,褐色湯藥潑出個驚恐的貓爪印。
幺兒險險勾住龍椅扶手落地,正對上林貴妃驚愕的目光。她捧著繡金香囊跪在殿前,
云錦袖口沾著含露閣特有的艾草灰——昨夜幺兒親眼見她心腹偷了沈瑜曬藥的竹篩。
"臣妾特制驅(qū)邪香囊獻與陛下。"林貴妃柔聲奉上,眼底卻閃過狠戾。
絲線縫隙里塞滿西域曼陀羅粉,混著三日前失蹤宮女的指尖血。幺兒豎瞳縮成細線。
它假裝低頭嗅聞,鼻尖幾乎貼上對方染著丹蔻的指甲:"愛妃身上沾了死老鼠味。
"突然用爪子勾開香囊暗扣,
一粒朱砂藥丸滾入掌心——蕭景琰的記憶轟然炸開:三年前先帝棺槨里,
正是此物蝕穿了金絲楠木!"陛下若不喜歡……"林貴妃伸手欲奪,卻被幺兒攥住手腕。
林貴妃突然抽搐著掐住自己喉嚨——那鎏金護甲上還沾著香囊里的毒粉。
她驚恐地看著皇帝把玩著真正的香囊,那上頭繡著「平安」二字針腳歪斜,
分明是沈瑜的手藝。"愛妃怎么偷梁換柱?"幺兒用爪子勾起她下巴,
"朕明明看見你把毒囊塞給了..."突然指向她身邊的老嬤嬤。滿殿目光唰地刺向那老奴,
大家都記得她是林貴妃剛進宮的時候,太后親自指派來貼身照顧她的人,
而那老嬤嬤的袖口正掉出猩紅的藥丸。其實幺兒根本沒看清人類動作,
但它聞到林貴妃袖袋有沈瑜常用的艾草香——那傻姑娘把解毒香囊縫得針腳外露,
草藥味早滲出來了。此刻它爪尖一勾,真正的毒囊就從貴妃袖袋滑進太后心腹的衣領(lǐng)。
“王德全,宣沈美人伴駕!”林貴妃被人拖拽著出太極殿大門的時候,
正好碰上遵御旨前來伴駕的沈瑜,林貴妃眼里的狠毒驚的沈瑜心頭一跳,
不由自主的望向御榻上的皇帝。幺兒歪在龍榻上甩著鎏金流蘇,
艾草香囊——太上老君的金光又在識海里炸開:"借她的仙緣補全你的道基……""沈美人。
"它故意拉長語調(diào),指尖勾住案幾上的瑪瑙鎮(zhèn)紙。
蕭景琰的記憶突然涌上來:這女人曾用同一只手倒掉他賜的避子湯。沈瑜屈膝時,
幺兒鼻尖微微抽動。她今日熏的是木蘭香,混著藥童轉(zhuǎn)世特有的清甜,勾得它喉嚨發(fā)癢。
作為貓妖的本能催促著去蹭那截雪白脖頸,殘存的人性卻死死拽住龍袍下擺。
"陛下可要傳膳?"沈瑜垂首盯著地面磚縫,那里還沾著林貴妃的胭脂。
方才皇帝處置貴妃的狠戾手段,與此刻慵懶倚榻的模樣判若兩人。幺兒忽然翻身而起,
龍紋皂靴無聲踩過波斯地毯。它學(xué)著幼時撲蝶的姿態(tài)繞到沈瑜身后,
廣袖帶起的風(fēng)撲滅了最近的兩盞宮燈。"別動。"溫?zé)釟庀⒎鬟^沈瑜耳垂,
幺兒的犬齒輕輕叼住她一縷青絲,"你發(fā)間有柳絮。"鎏金護甲劃過鬢角時,
它趁機深吸一口氣——淡金色氣運順著發(fā)絲沁入肺腑,妖丹頓時暖如抱爐。沈瑜僵在原地。
皇帝從未有過這般親昵舉動,記憶中唯有御花園的黑貓會這樣貼著她脖頸輕嗅。
那畜生總愛把涼鼻子往她耳后蹭,毛茸茸的尾巴纏著手腕討要魚干。
"喵嗚~"詭異的咕嚕聲在寂靜大殿格外清晰。幺兒悚然一驚,慌忙松開牙齒,
卻見沈瑜突然轉(zhuǎn)身。她指尖拂過方才被叼住的發(fā)絲,
金瞳里映出皇帝驟然放大的面容——原來情急之下,幺兒竟本能地伸出舌尖去舔翹起的碎發(fā)!
"陛下…"沈瑜的聲音像浸了梅子酒,"可是嘗到柳絮了?"太極殿忽然起了穿堂風(fēng),
幺兒背后滲出冷汗。它急退兩步跌坐龍榻,尾巴根在錦緞下炸成蓬松一團:"放肆!
朕、朕這是……"話到半截突然噎住,沈瑜不知何時跪坐在腳踏上,素手正搭著它的膝頭。
"臣妾新調(diào)了安神香。"她掌心跳出一枚鏤空銀球,裊裊青煙勾勒出貓爪的形狀,
"陛下要試試么?"幺兒瞳孔縮成豎線。這姿勢像極了當(dāng)年它窩在沈瑜裙擺邊討食的模樣,
妖丹不受控地嗡鳴起來。它猛地扣住那截皓腕往懷里帶,沉香木榻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沈瑜。"它俯身時露出尖尖虎牙,暴君威嚴(yán)的聲線里混著幼貓撒嬌般的顫音,
"你究竟……"尾音化作一聲嗚咽,
沈瑜突然伸手撫上它后頸——正是黑貓最受用的撓癢位置。為了掩飾尷尬,
幺兒端了一杯茶給沈瑜,沈瑜接過皇帝賞的茶盞時,指尖突然觸到龍袍袖口一根黑毛。
她瞳孔驟縮——這硬度、這弧度,分明是..."沈美人?"幺兒歪頭,
這個完全貓科動物的姿勢讓那根毛飄落到她掌心。她垂睫掩住震驚,
再抬眼時已換上溫婉笑意:"臣妾謝陛下賞茶。"袖中卻用銀針悄悄挑起那根毛,
針尖立刻泛起只有藥童能看見的金光。燭臺爆開的燈花驚醒了沈瑜。
她垂眸看著衣襟間滑落的匕首,皇帝溫?zé)岬谋窍⑦€縈繞在頸側(cè),
龍袍下鉆出的黑尾卻已縮回錦緞。更漏指向戌時三刻時,幺兒突然彈起身,
鎏金護甲將沉香木榻抓出五道深痕。"滾。"它背對著沈瑜整理衣冠,
尾巴根殘留的酥麻感讓聲音發(fā)顫,"再讓朕聞到你身上的……"話音未落,
窗欞外飄來太上老君的傳音:"戌時將盡!"幺兒瞳孔驟縮,
識海里浮現(xiàn)倒懸的日晷投影——子時前若不在含露閣吸足氣運,貓尾便要當(dāng)眾現(xiàn)形!
沈瑜攏著散亂的衣襟退至殿門,指尖無意識摩挲匕首上的貓眼石。方才幺兒埋首她肩窩時,
分明有截冰涼鐵器抵住他心口,可那暴君竟放任兇器滑落不管。"沈美人。"幺兒突然轉(zhuǎn)身,
玄色龍袍在穿堂風(fēng)里鼓成蝠翼,"今夜子時……"它喉結(jié)滾動著咽回后半句,
暴君的面具裂開縫隙,露出幼貓討食般的局促,"罷了,退下。"含露閣的梆子聲穿透雨幕,
沈瑜正俯身替小宮女包扎膝蓋。這小宮女白日里和她一起到過太極殿,撞見林貴妃的窘態(tài),
后來就被太后隨便找個理由責(zé)罰。"喵嗚~"幺兒已化為黑貓躍上含露閣的窗欞。
窗縫探進一只濕漉漉的貓爪。幺兒躍上楠木柜,金瞳在黑暗里瑩瑩發(fā)亮。它本該去吸食氣運,
可沈瑜領(lǐng)口若隱若現(xiàn)的胎記,像塊磁石吸住了它的妖丹。沈瑜頭也不抬地甩出銀針:"誰?。?/p>
"針尖擦過貓耳釘在窗框,驚落幾滴血珠。幺兒炸著毛竄上房梁,偏偏子時法力最弱。
它索性翻身露出肚皮,金瞳委屈地瞇成縫,喉嚨里發(fā)出幼貓般的嗚咽。沈瑜怔了怔,
忽然捏住它后頸拎到燈下:"這疤……是那年雪地里被火盆燙的?"記憶倏然重疊。
一年前的御花園,沈瑜救過一只奄奄一息的黑貓。她指尖的艾草香混著血味,
一點點浸透幺兒破碎的妖丹。"怪不得陛下近來得空就曬太陽。"沈瑜突然輕笑,
指尖撓過它下巴,"原是貓兒成了精。""現(xiàn)形吧。"她指尖夾著那柄本該刺出的匕首,
刃面映出黑貓與暴君重疊的虛影,"或者我該稱您——陛下?
"第四章:雷雨現(xiàn)原形幺兒眼見自己要暴露了,心里正著急的想著補救措施,
院外的燈籠適時晃過,幺兒炸開藥粉幻化出蕭景琰虛影:"愛妃連野貓都怕?"待幻霧散盡,
幺兒早已不見蹤影,窗臺殘留著帶血的貓爪印。沈瑜撫過空蕩蕩的發(fā)髻,
心里想的卻是:真是見鬼了,居然大半夜的看到了那暴君。慈寧宮的更漏滴滴答答響到三更,
太后摩挲著翡翠佛珠,看林貴妃脖頸上的香囊漸漸滲出黑霧。"蠢貨。"她碾碎佛珠,
任由血順著指縫流淌,"哀家教過你,曼陀羅要配尸油才見效……你先回去。
"待林貴妃出了慈寧宮大門,“去將沈美人請來。”太后才吩咐身邊的老嬤嬤。不多時,
沈瑜已站到太后面前,太后看著眼前婀娜的身姿,眼里劃過一絲艷羨。
"聽說陛下近日總?cè)ズ堕w喝安神湯?"丹蔻劃過她掌心,留下一道血痕,
"哀家備了上好的滇紅,最宜...佐湯。"沈瑜盯著案幾上的鎏金茶罐,
罐底暗紋刻著曼陀羅圖騰——三日前太后賜的"安神散",正是用此花煉的劇毒。
"哀家聽聞最近皇帝喜歡到太湖邊上曬太陽。"太后笑著碾碎薔薇花瓣,汁液染紅指甲,
"你還是要多和皇帝偶遇,感情才會加深,才能獨寵后宮……"第二天,
幺兒趴在太湖石上曬太陽,龍袍下擺沾滿草屑。它正為昨夜蕭景琰殘魂反撲心煩,
忽見沈瑜端著藥盅穿過月洞門,周身縈繞著熟悉的甜腥氣——是太后宮中特供的曼陀羅!
"陛下萬安。"沈瑜跪在鵝卵石小徑上,藥盅隨動作輕晃,"臣妾新調(diào)了醒神茶。
"幺兒金瞳掃過藥盅上凝結(jié)的水珠,在日光下泛著詭異的靛藍色。它突然翻身躍下假山,
親自扶起沈瑜:"愛妃安神湯效果很好,朕賞林貴妃可好?"沈瑜還未來得及開口,
藥盅已落入幺兒手中。它假借聞香湊近,舌尖飛快舔過藥液——嘶!
曼陀羅混尸油的酸腐味刺得貓舌發(fā)麻?!氨菹隆鄙蜩ぜ傺b焦急的想出聲阻止,
實際卻是一動不動,她聽從太后的安排將曼陀羅毒放到安神湯里,就是賭皇帝不會自己吃,
反而要送給太后侄女林貴妃,看,這就是天家的母子深情。果然,
午后不久就傳出林貴妃誤食劇毒的消息。當(dāng)沈瑜和皇帝在林貴妃的寢宮相遇的時候,
她偷偷的傳了一句話給皇帝:明日春祭,無論發(fā)生什么……別怕雷聲。第二日,
祭天臺上的青銅鼎剛剛?cè)计瘕埾严?,東南方忽然卷來一塊墨色云團。幺兒剛踏上祭壇,
青銅鼎內(nèi)的香灰突然無風(fēng)自旋成貓爪狀。
它后頸毛發(fā)倒豎——這香里摻了能逼妖現(xiàn)形的雄黃粉,
定是有人...幺兒跪在蒲團上里渾身發(fā)燙,皇帝冠冕壓得它耳尖冒汗。"陛下,
該念禱文了。"禮部尚書捧著玉牒的手在發(fā)抖,這位暴君今晨讓他寫了六遍祭文才通過,
幺兒剛要開口,喉間突然竄出細弱的貓叫。它慌忙咬破舌尖,
血腥味混著沈瑜今晨塞進袖袋的艾草香,
勉強壓住翻涌的妖氣:"今……今以三牲……"沈瑜跪在皇帝身后,
瞥見禮部侍郎袖口沾著橙黃粉末——是太后宮里特制的雄黃丹!她急忙去扯皇帝衣袖,
卻摸到一手冰涼鱗片...龍袍下竟爬滿被藥物激怒的毒蛇!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轟??!
”一聲驚嚇的一抖。驚雷劈斷二十八宿旗桿,暴雨裹著冰雹砸向祭壇。
幺兒耳尖突然冒出簇黑絨毛,冠冕珠簾叮當(dāng)亂響。它本能地弓起脊背,
祭服下擺鼓出可疑的弧度——尾巴要藏不住了!"護駕!"禁衛(wèi)軍的呼喊被獸吼淹沒。
御馬監(jiān)突然沖出發(fā)狂的汗血馬,太廟檐角驚起黑壓壓的蝙蝠群,連池中錦鯉都躍出水面,
利齒咬住宮人的衣擺。沈瑜提著藥箱沖上祭壇,正撞見幺兒撕扯著勒緊的領(lǐng)口。
玄色祭服領(lǐng)緣已被貓爪扯爛,露出小片鎖骨——那里正浮現(xiàn)出黑色貓尾圖騰。"冒犯了!
陛下。"她解下繡滿孔雀紋的披風(fēng)罩住幺兒,指尖不慎觸到毛茸茸的耳尖。她指尖突然灼痛,
恍惚看見自己素手執(zhí)銀針,正刺入黑貓的耳尖的穴位。那妖獸金瞳里映出的,
分明是此刻幺兒的臉!腕間貓爪胎記隨之發(fā)燙,燙得她幾乎握不住藥箱。
電流般的酥麻感竄過經(jīng)脈,
前世記憶如走馬燈閃現(xiàn):那妖獸竟化作俊朗仙君……幺兒突然咬住她手腕,
金瞳泛著妖異的豎線:"沈瑜,你究竟——""陛下!"沈瑜猛地抽回手,
將安神香囊塞進他掌心,"雷雨傷龍氣,該回鑾了。"話音未落,
祭壇石縫突然鉆出千百條毒蛇,猩紅信子齊刷刷指向幺兒。幺兒受到驚嚇,
一下子躲到沈瑜的背后。蕭景琰的殘魂在雷聲中狂笑:"畜生終究是畜生!
"幺兒識海掀起滔天血浪,祭臺邊的假山轟然崩塌。它疼得蜷縮在沈瑜懷中,
祭服后襟"刺啦"裂開。沈瑜突然感覺腰間一緊,低頭看見玄色祭服裂開三寸縫隙,
一截毛茸茸的黑尾正本能地往她宮絳里鉆——像極了當(dāng)年御花園小黑貓害怕雷聲時,
總愛往她裙底躲的模樣。蓬松的第貓尾卷住她腰肢。"喵——嗷??!"凄厲的貓叫穿透雨幕。
正撕咬禁軍的瘋馬突然跪地,毒蛇溫順地盤成圈,連嗜血的蝙蝠都倒掛在祭幡上瑟瑟發(fā)抖。
百姓驚恐地望著祭壇,只見暴雨中的天子周身泛起紫金光芒,龍吟般的嘯聲響徹九霄。
幺兒仰頭發(fā)出的根本不是龍吟——那是貓科動物特有的高頻震顫,凡人聽來如雷霆,
卻讓百獸骨縫發(fā)酸。瘋馬前蹄跪地時,它尖銳的犬齒正閃著妖異的紫光。"祥瑞!
是龍吟祥瑞?。?老祭司激動差點兒得扯斷白須,
全然不知那"龍吟"其實是貓妖震懾異族的嘶吼。幺兒最終昏倒在沈瑜的肩頭,
昏沉中本能地尋找熱源,濕潤鼻尖抵著沈瑜頸動脈輕嗅。當(dāng)發(fā)現(xiàn)是她,
竟用帶著倒刺的舌頭舔她止血——就像幼時她給它療傷后,它總要把她手指舔得干干凈凈。
暴雨這時恰好停歇。陽光穿透云層,
照見他耳尖上的絨毛正滲著血珠——強行催動妖力震碎蕭景琰殘魂的反噬開始了。
"癡兒……"太上老君的聲音在幺兒的識海回蕩,他夢見自己蜷在司藥仙子膝頭,
金鎖鏈正從妖丹蔓延至心臟,"三日之內(nèi)若再不得氣運……"它猛然驚醒,
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太極殿的沉香榻上。沈瑜趴在案幾邊熟睡,醫(yī)書攤開在"渡氣之法"那頁,
朱筆圈著"口唇相哺"四字。窗外傳來更鼓聲,子時將至。幺兒盯著沈瑜水潤的唇瓣,
肉墊不知何時化作人形手掌。當(dāng)它俯身湊近,犬齒剛碰到沈瑜唇瓣時,銅鏡"咔嚓"碎裂。
鏡中蕭景琰的手竟穿出鏡面,一把掐住它后頸:"孤的貓兒,
偷吃要受剮刑的——"幺兒的妖丹突然被黑霧纏繞——是蕭景琰的殘魂在吸食雷劫之力!
它疼得用頭撞地,每撞一次,銅鏡就多一道裂痕:"孤的美人,你也配碰?
"第五章:吻渡長生劫銅鏡中的蕭景琰面容扭曲如惡鬼,蕭景琰的手竟穿透鏡面而出!
那不再是虛影——指甲已長成烏黑利爪,小臂覆著龍鱗狀的尸斑,精準(zhǔn)掐向沈瑜咽喉!
幺兒瞳孔驟縮,尖銳的虎牙刺破下唇,一縷紫金妖血順唇縫滴落,
在沈瑜素白衣襟上綻開血梅。"滾出去!"它喉間發(fā)出幼獸護食般的低吼,
指尖爆出青黑利爪撕向鏡面。裂紋蛛網(wǎng)般蔓延的瞬間,
銅鏡深處傳來真皇帝癲狂的笑聲:"孤的貓兒急了?""皇上?!
"熟睡的沈瑜被這動靜驚醒,她撲上去按住幺兒雙肩,指尖精準(zhǔn)點中天突穴。幺兒渾身劇顫,
鎏金的護甲將榻邊紗帳扯成碎帛,尾巴不受控地卷住沈瑜腰肢,將她拽得踉蹌跪上膝頭。
太上老君的日晷虛影在識海轟然炸開,正巧子時更鼓聲穿透雨幕。幺兒金瞳蒙上血色,
視線里沈瑜的唇瓣像極了幺兒最喜歡吃的小魚干兒。
"對不住了..."幺兒犬齒輕磨她下唇,帶著倒刺的貓舌突然掃過唇縫。
沈瑜"嘶"地吸氣——這觸感太熟悉了,就像五年前給小黑貓喂藥時,
被它粗糙舌頭刮過指尖的觸覺。鎏金冠冕墜地的脆響中,幺兒趁機撬開她牙關(guān),
舌尖倒刺勾住她咬破的傷口,貪婪汲取那點淡金仙露。幺兒的妖丹得到極大的撫慰,
他舒服的發(fā)出慵懶的呢喃聲,“喵~”而蕭景琰的殘魂此時在識海發(fā)出慘叫,
黑色魔紋潮水般退卻,露出幺兒蒼白如紙的面容。沈瑜唇上殘留的倒刺刮痕突然發(fā)光,
在幺兒背上投射出鎖鏈圖騰——竟是蕭景琰正用龍氣煉化妖丹!原來每次唇齒相觸,
暴君殘魂都在偷吸它的修為。"喵嗚!"幺兒痛得蜷縮,卻把沈瑜護得更緊。它終于明白,
為何老君說"心甘情愿"才是解藥...它無意識蹭著沈瑜頸窩,
尾巴尖討好地勾住她的細腰。沈瑜撫過貓妖汗?jié)竦募贡常?/p>
她盯著幺兒后頸暴起的黑色紋路——那圖騰正順著脊柱游走,如同活物啃噬皮肉。
前世記憶突然翻涌:司藥殿丹爐炸裂時,她曾見過相似的魔紋攀上仙君脖頸。
殿外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幺兒警覺弓背,殘破的祭服下擺掃落案上的鎏金香爐。
沈瑜順勢將人推倒在錦褥間,素手掩住他欲啟的唇:"是太后的人。"幺兒豎起耳朵細聽,
琉璃瓦上的腳步聲輕若貓?zhí)ぁK鹜W過狡黠,突然翻身將沈瑜壓在身下,
故意扯開她半邊衣襟:"愛妃這般急切?"暴君的聲線裹著饜足的慵懶,
指尖卻在她掌心飛快寫下"窗欞三寸"。沈瑜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