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聽了兩人說的話，沉思著，兩人也沒管她，自顧自的閑聊著。
大多是秦京如在說，聽著秦京如絮絮叨叨地說著新房如何布置。
要如何持家，道觀這里要如何處理。
林陌很自覺的聽著，附和著，過了好一會。
秦淮如原本緊蹙的眉峰漸漸舒展，忽然抬頭時，眸光里有了決斷：
“先看下實際情況吧，實在不行，就按你說的辦，住得近我還能照看著棒梗?！?/p>
“隨你?！?林陌語氣平淡到
“就當還你家人情了。”
“??？你不是讓我大伯種了兩畝不交公糧的地嗎？” 秦京如圓睜著杏眼，話一出口就被林陌屈指彈了下額頭。
她捂著發(fā)疼的腦門往后縮，這才反應過來這話犯了忌諱。
秦淮如的臉瞬間煞白，粗糙的手指攥緊衣角，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你這…… 讓我家怎么還？”
她眼角迅速泛起淚光，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救命之恩，不過分，京茹家也有兩畝呢?！?/p>
林陌的回應讓秦淮如喉頭哽咽，她轉(zhuǎn)臉看向妹妹，見對方鄭重點頭。
才顫聲道：“謝謝了！小林子?！?/p>
“小林子” 三個字像根細針，瞬間扎進林陌的記憶。
他下意識齜牙，想起《笑傲江湖》里岳靈珊嬌嗔的呼喚。
秦京如像是被點了笑穴，“咯咯咯” 笑得直不起腰，突然臉色一變，雙手抱住肚子蹲了下去。
“活該！繼續(xù)笑?。 ?/p>
林陌沒好氣地撇嘴，余光瞥見秦京如疼得額頭冒汗，又忍不住心軟。
“誰讓你當初拿這笑話我。”說完林陌在她身上按了幾下。
“京茹，別鬧了，說正事呢！” 秦淮如抹了把眼角的淚，聲音還帶著沒消散的哽咽。
秦京如揉著好受了點肚子，直起身，臉頰泛紅：“林哥哥，你說的法子真的行嗎？”
“回去問家里人就知道了?！?/p>
林陌用一副看傻叉的眼神，看著二人繼續(xù)道：“你們走進了死胡同，現(xiàn)在娘家才是你最堅實的后盾，你們院里人專挑軟柿子捏?！?/p>
“要是你們秦家村幾十口子人堵到院里去，你看他們還敢有屁話不？”
“鬧一次，賈張氏和你們院里人，往后沒人再敢欺負你，你越?jīng)]娘家人，越軟弱、就越被你婆婆欺負?！?/p>
“醒醒吧，你也經(jīng)歷過那人吃人的時代，為啥連這都想不明白呢？豬都比你聰明?！?/p>
“并且賈東旭的工作本來就是你的，這是賈張氏和你們院里人，都改變不了的事情，你找街道辦一問就知道了?！?/p>
“在說賈東旭死后，你過的苦，那都是你自己作的，怪不了別人，你自己軟弱，不夠狠?；钤摚 ?/p>
秦京如聽得瞪大了眼睛，轉(zhuǎn)頭看向姐姐：“姐，沒想到你還受這氣，要是我，早把他們院子點了！”
“喲，那以后是不是連咱們家也要燒了？” 林陌屈指在她腦門上輕輕一彈，力道雖輕，卻讓秦京如捂著額頭裝疼。
“我說是點他們院里的房！”
秦京如嘟囔著辯解，“我公公婆婆不是在后山嘛，前幾天我還去給墳頭除草了呢?！?/p>
這話讓秦淮如破涕為笑，嘴角抽搐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暮色漸濃，林陌望著天邊最后一抹晚霞，抬手看了看表：“天快黑了，該下山了。山路不好走?！?/p>
“啊？這么急？小當兩人都還沒吃呢，完了，還的重新做?！?/p>
秦京如一把拉住他袖子，“要不今晚我和姐在這兒睡，林哥哥你去正屋偏房歇著?！?/p>
林陌起身道：“隨你們，我去后面道觀上柱香，你們給倆丫頭做點吃的吧，等會醒了肯定要吃。”
他轉(zhuǎn)身朝后山走去，穿過正房與廂房間的夾道。
正房左右兩間是以前師傅房間和雜物房，中間是個大的會客廳。
雜物房里放著以前師父和師兄們用過的法器和一些其他東西。
前身上山后一直和師兄們住在左廂房，師兄們死后才把左廂房的中間那屋，改成個小客廳。
林陌穿越過來后就很少去住正房那屋，不過還是經(jīng)常打掃的，只有京茹在這的時候，偶爾會在那屋過夜。
很快來到道觀，推開道觀吱呀作響的木門，入眼朝里看去就是三個蒲團。
案臺上供奉著三清泥像，看起來很新，這是去年林陌重新上的漆。
三清泥像下邊擺著的，是兩位師爺和師父及兩個師兄和他父母的牌位。
林陌取出火柴，火苗 “噗” 地竄起，照亮了供桌上的牌位。
用火柴把蠟燭點著，又在案臺旁邊木架里數(shù)出36支香，在燭火上依次點燃，青煙裊裊升騰。
他跪在蒲團上，三拜九叩，動作行云流水，起身在香爐插了9支香。
這才出了門，又朝左右的天空各拜了三拜，分別給土地神和孤魂野鬼們各上了三支香。
這才來到旁邊道觀旁邊的山崖處，給兩個師爺、師父、兩個師兄及原身父母的墳墓各上了三支香。
上完香周周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問題，都被京茹打掃的很干凈。
初一十五和某些特定的節(jié)日，秦家村的老人們也會來給三清上香。
又看了看墳墓倚著的山壁并沒有遺漏，這才朝前面院子走去。在師爺墓地后面石壁里封存的整個道觀的底蘊，本來更多的。
當年師傅還給我黨送了些出去，聽大師兄說是送給了華北游擊隊，不過這些和林陌都沒太多關系了。
如果他沒穿越過來，估計原身就算不出事，也是個老老實實的小道士。
回到小院，他們兩人已經(jīng)收拾好了廚房，天也差不多黑了，可惜的是這里沒通電。
秦家村倒是通了，但這里靠近山頂，就他一戶一人，而且這山一千四百多米，道觀離山腳也有800多米了。
這山又陡峭，從秦家村牽電線過來太麻煩了，前身當時就沒提這要求。
他也覺得有沒有電，都無所謂，反正都習慣了，林陌過來后也沒太在意。
有電又如何，沒電視，沒游戲，沒空調(diào)冰箱的，有沒有還真無所謂。
秦京如看他回來了：“林哥哥，上完香了嗎？”
“上完了，我去練會功，趁還看的見，你們先去燒水洗洗吧。”
“嗯，你去吧?！?/p>
林陌把道袍脫了放到屋里，只穿了背心來到院子旁邊，平整出來的空地上。
這里有一百多平，放著不少練功的石擔、石鎖、石墩和幾口大石缸。
不過這些基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不上了，站定后舒展了身體，直接練習起形意的五行拳來。
劈拳、崩拳、鉆拳、炮拳、橫拳，所含招式都耍了一遍。
接著又練習了一遍八級的基礎拳法：撐錘、降龍、熊蹲、撐掌、劈山、探馬掌。
最后打了一遍八級的六大開：頂、抱、擔、提、挎、纏。耍一遍下來一個小時都過去了，這才收功朝院里走去。
天上月光照了下來，慘白，冷，無云就是這個冬天夜晚里，給人最直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