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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遇到火焰之后 仙殿的元列 293849 字 2025-05-27 19:3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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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舷窗斜斜地切進(jìn)來,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痕。斯佩羅的眼睫顫了顫,終于從混沌的黑暗中掙脫出來。她眨了眨眼,視線逐漸聚焦——映入眼簾的是低矮的木制天花板,懸掛的草藥束,以及……一張陰沉的臉。

馬爾科坐在床邊的木凳上,手里捏著一卷新繃帶,白大褂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和幾道新鮮的抓痕——顯然是她昨晚掙扎時留下的。他盯著她,深藍(lán)的眼睛里壓著一團(tuán)火,嘴角繃得緊緊的。

“醒了?”他的聲音比平時低八度,手里的剪刀咔噠一聲剪斷繃帶,“很好,現(xiàn)在告訴我——”他一把掀開她肩上的敷料,動作干脆利落得近乎粗暴,“——為什么會一個人到在森林里?”

斯佩羅瑟縮了一下。敷料下的刀傷已經(jīng)清理干凈,但周圍皮膚仍泛著不正常的紅。藥液滲入傷口的刺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手指下意識揪緊了床單。

“我……錯了……”她虛弱地說。

“一句錯了就想混過去?”馬爾科冷笑一聲,鑷子夾著沾了消毒液的棉球狠狠按上去,“趕緊說清楚?!?/p>

斯佩羅咬住下唇,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她的黑發(fā)凌亂地散在枕上,襯得臉色更加蒼白。窗外傳來海鷗的鳴叫,和村民隱約的交談聲,但木屋內(nèi)的空氣卻凝固般沉重。

馬爾科盯著她躲閃的眼睛,突然一把拽過她的左手,斯佩羅呼吸急促起來,胸口劇烈起伏。她別過臉去,避開他的視線,但馬爾科捏住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轉(zhuǎn)回來。他的拇指擦過她干裂的嘴唇,力道不重,卻不容抗拒。

“聽著,”他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花了三瓶上等的藍(lán)珊瑚藥劑,一整夜沒合眼,不是為了讓某個不知感恩的小混蛋再把自己弄死。”

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帶著淡淡的藥草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煙草氣息。女孩的睫毛顫了顫,終于啞著嗓子開口:“我就是想去給艾斯和白胡子掃墓,結(jié)果下雨了,我又不小心喝了酒然后就睡著了,醒來就有點(diǎn)迷路,然后發(fā)燒就又睡著了”

馬爾科的動作頓住了。

他緩緩直起身,目光掃過她裸露的肩頸、手腕,最后定格在她躲閃的眼睛上。片刻的沉默后,他忽然嗤笑一聲,從醫(yī)藥箱底層抽出一把鋒利的小刀。

“不小心在那樣的暴雨天睡著了啊”馬爾科低沉的嗓音又響起“還不小心喝了點(diǎn)酒”刀鋒閃著寒光,他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刀刃,銀光在指間翻轉(zhuǎn),“還有什么不小心的事一起說出來我看看怎么解決。”

斯佩羅瞪大了眼睛。

“馬爾科——”斯佩羅的危險雷達(dá)滴滴作響,平日里溫和的樣子見太多,完全忘了這是一個大名鼎鼎的兇惡海賊。她嚇得高聲尖叫起來,但與馬爾科視線對視的一瞬間又禁聲了

“喊那么大聲干什么,我還沒聾”馬爾科偏開頭,那只沒拿刀的手捂住耳朵。

眼前的麻雀又變成鵪鶉馬爾科嘖了一聲。

“啊——馬爾科!”斯佩羅看他嘖了一下又激動起來,她從床上跪起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就是一時沖動,完全沒有要自殺的意思,就是沒見過那種天氣,加上喝了點(diǎn)馬尿有點(diǎn)上頭就想多待會兒,我再也不喝酒了,我保證”女孩著急忙慌得發(fā)誓,蒼白的臉急出好看的紅暈。馬爾科半瞇著眼看著,手上的刀一下又一下敲打在床板上,一句話沒說。

“真的!我發(fā)誓,你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給你做苦力好不好,別殺我”斯佩羅停頓一瞬又小聲補(bǔ)充道“也別趕我走……”

馬爾科終于停下手中敲擊的動作,再看了眼斯佩羅,就丟出匕首走出去了。這個小麻雀還挺敏銳的,就立馬悟出自己以為她要自殺的生氣點(diǎn)。

不過,鳥就是鳥,不修剪一下翅膀就要飛走了。

木門關(guān)上的瞬間,斯佩羅緊繃的肩膀終于垮了下來。

冷汗把后背的布料浸得冰涼,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她盯著自己顫抖的手腕——那里還殘留著和馬爾科捏她下巴時一樣粗糲的觸感。

"......差點(diǎn)死了。"斯佩羅喃喃自語。

想到馬爾科生氣的神情,斯佩羅又愧疚起來,她蜷起膝蓋,把臉埋進(jìn)臂彎里深深吸氣。藥草苦澀的氣息纏繞在呼吸間,其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煙草味——那是馬爾科白大褂上留下的味道。

"得做點(diǎn)什么......"

斯佩羅突然抬頭,目光掃過簡陋的醫(yī)務(wù)室。墻角堆著空藥瓶,桌上散落著沾血的繃帶,還有......

她的視線停在窗臺的小盆栽上。那是一株蔫巴巴的藍(lán)珊瑚草,栽在粗糙的陶土盆里——馬爾科好幾天前念叨過想移植的稀有藥材。

忍著傷口的抽痛,女孩赤腳踩上木質(zhì)地板。冰涼觸感讓她打了個哆嗦,但還是一瘸一拐地挪到儲物柜前。翻找時碰倒了酒精瓶,玻璃碎裂的脆響嚇得她渾身僵住——

門外腳步聲驟然停頓。

"......沒事!"她急忙喊道,聲音因為心虛而拔高,"就、就碰倒個杯子!"

漫長的沉默后,腳步聲終于繼續(xù)遠(yuǎn)去。女孩長舒一口氣,從柜底翻出她想要的東西:半塊蜂蠟,一束棉線,還有馬爾科平時雕藥材用的刻刀 。

月光爬上舷窗時,她額前的碎發(fā)已被汗水浸透。掌心里躺著個精致的蠟燭——蠟體里嵌著那株藍(lán)珊瑚草的葉片,凝固的琥珀色中透出絲絲縷縷的幽藍(lán)。

"治愈之光的藍(lán)珊瑚......"她想起馬爾科書架上那本書上的話,"在暴風(fēng)雨夜點(diǎn)燃,能指引迷途的船......"

門外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斯佩羅慌忙把蠟燭藏進(jìn)枕頭下,結(jié)果扯到傷口疼得直抽氣。當(dāng)醫(yī)務(wù)室的門被推開時,她正齜牙咧嘴地揉著肩膀,猝不及防對上海賊醫(yī)生陰沉的藍(lán)眼睛。

"吃藥。"馬爾科把藥碗重重擱在床頭,湯藥濺出幾滴在木桌上。

女孩盯著他沾著火藥漬的衣角,和指關(guān)節(jié)新增的擦傷——顯然這次出門不算一帆風(fēng)順。她突然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苦得整張臉都皺成一團(tuán),卻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那個......你彎腰一下。"

馬爾科挑眉,但還是俯下身。

斯佩羅迅速把藏在身后的蠟燭塞進(jìn)他胸前的口袋,動作快得像怕被燙到:"就......謝謝你再一次救了我。"

燭光里,海賊醫(yī)生怔住的表情格外生動。他捏起那個做工精致的蠟燭,藍(lán)珊瑚的葉脈在燭體中舒展如海底的幽靈。當(dāng)他再抬頭時,藍(lán)眼睛里的堅冰似乎融化了一角:

"怎么又要叫我再生父母了?"他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卻在跨出門檻時頓了頓,"明天早餐有煎魚。"

門關(guān)上的聲音比往常輕了許多。斯佩羅把自己埋進(jìn)枕頭里,覺得自己已經(jīng)哄好了馬爾科,安心地睡著了。


更新時間:2025-05-27 19:3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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